第249章條件

那一刻，整個世界都在楚沉瑜的麵前旋轉。

白朮趕扶了一把，哭了一聲，“公主，您怎麼了！”

楚沉瑜靠在門邊，大口大口地息著。

的腦子裡混一片，什麼都無法思考。

外頭的太監尖著嗓子道：“公主，您可快些啊！皇上那邊已經著急了。”

楚沉瑜強撐著子站了起來，深呼吸一口氣道：“我知道了，你先去吧。”

那太監離開，屋子裡便隻剩下楚沉瑜和白朮兩個人。

楚沉瑜看著旁邊的包袱，隻覺得無比的諷刺。

剛剛好像就差那麼一點點，就可以離開了。

離開這個牢籠，去往更廣闊的天地。

但是知道，其實那隻是一種錯覺而已。

隻要有楚匡義在，永遠都不要想逃出去。

白朮抖臉發白，“公主，我們要怎麼辦啊……”

“還能怎麼辦？”楚沉瑜慘笑了一聲，“除了去以外，我們還有彆的路可以走嗎？”

楚沉瑜稍微往臉上撲了一點點脂，看起來不那麼憔悴，但是比起從前，也是差了太多了。

喜歡的人已經不在了，也就不必再作出什麼燦爛貌的樣子來了。

白朮跟在楚沉瑜的後，忍不住悄悄歎了一口氣。

夜已經沉沉攏了下來，殿中燈火輝煌，隔了有一段距離，都能聽到楚匡義爽朗的笑聲。

想來，他是對這一樁婚事無比的滿意。

如今秦國是個炙手可熱的後起之秀，楚國前些年雖然繁榮昌盛，但已經是漸漸式微，如今若是能和秦國攀上親家，至十年是不必再發愁了。

更何況，秦國也有意和楚國合作，先將周邊的小國家一一吞併以後再說。

楚沉瑜想，嫁過去，無論生死，對楚匡義來說，都是一樁穩賺不賠的生意。

拎了角，邁步進門。

楚匡義正在和秦國那人說話。

那人背對著門口，楚沉瑜冇有看到他的正臉。

“瞧，沉瑜已經來了。”

楚匡義抬頭，朝門口笑了笑。

“來，沉瑜過來。”

楚沉瑜找招了招手，滿麵慈的笑容。

楚沉瑜抬頭去看，那人站在燈火通明裡，周像是籠罩了一層金。

秦國的裳樣式和楚國略有不同，楚國的更為細一些，喜歡在細節上下功夫，一看便是繁榮了百年的國度。

但是秦國的裳，則更為大氣和不拘小節一些。

楚沉瑜隻看了一眼，便轉移開了目。

從此以後，這便是的夫君了。

旁的姑娘未嫁時若是見到自己未來的夫君，定然都是赧的。

但是楚沉瑜卻隻覺得厭惡，和那種無安放的懼怕。

縱然曾發誓自己一定不能將人看扁了，但是此刻站在這裡，還是忍不住害怕起來。

楚沉瑜緩緩走上前去，微微頷首。

“沉瑜，你與胡王殿下還冇有見過麵吧，此番也算是頭一次見麵，但是朕倒是覺得，你們倆極為合適，當真是郎才貌，般配得很。”

楚匡義的話像是來自千年以前，空曠而渺遠。

楚沉瑜周的全部都衝到了腦袋裡，腦子裡嗡嗡一片，本就聽不清楚匡義到底說了句什麼。

隻聽得那人笑了一聲道：“本王也這麼覺得。”

楚沉瑜隻覺得這聲音有點耳，下意識抬起頭來，卻像是被一道驚雷劈中，當即就愣在了那裡。

“秦……秦之亥？”

楚沉瑜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

“沉瑜！怎麼能隨意直呼胡王殿下的名諱！”

楚匡義見楚沉瑜這般反應，心下雖然有幾分疑慮，但卻冇有表現出來，隻是嗔怪了一句。

麵上不帶半分斥責的神，連語氣都是慈祥的。

不知道的，還當真以為，楚匡義楚沉瑜這個兒，到了心坎裡。

楚匡義之前得知蒙王出事，急匆匆就出了城去。

冇想到到了城門口的時候，他隻看見了蒙王的，和大片大片烏的秦軍。

那一刻，楚匡義隻覺得，自己怕是要完了。

但是下一秒，一道曙就劃破了天際。

秦之亥從人群中走了出來，對楚匡義說，這一切的事，都是他做的，他會自己回去和秦岐解釋，他不會讓這件事牽連到楚匡義半分，而且他隻有一個要求，那就是讓楚沉瑜嫁給他。

楚匡義本就想讓楚沉瑜去和親，秦之亥比秦蒙年輕不說，這些年來在秦國的勢頭也比秦蒙猛許多。

若不是攀不上他的關係，又聽聞這胡王一向是不近，楚匡義早就把自己所有的兒都送過去了。

當然，除了念晴帝姬以外。

如今，雖然秦蒙死了，但是卻有了一個秦之亥。

這不是丟了個芝麻撿了個西瓜嗎？

對楚匡義來說，簡直冇有比這還好的事了。

但是楚沉瑜卻一時間接不了。

秦之亥，原來就是胡王？

自己從山裡撿到的那個人，跟隨了自己一段路程的那個人，原來就是傳說中的大秦殺神，秦之亥？

下意識往後退了半步。

“本王久聞七公主大名，一直仰慕卻冇有機會親近，如今能與公主聯姻，乃是本王的福分。”

秦之亥朝楚沉瑜一笑，而後將目落在了楚匡義的上。

秦之亥這話雖然說得很客氣，但是看向楚匡義的時候，滿眼卻隻有一個意思——能和本王結親家，那是你的福氣。

楚匡義趕賠笑道：“哪裡哪裡，能嫁給胡王，纔是沉瑜的福氣。”

冇有一個人過問過楚沉瑜的意思，楚匡義想把嫁給秦蒙，整個楚國馬上就要為蒙王妃，如今卻一句話都不說，就讓改嫁胡王了。

也冇有人提起死在京城門口的秦蒙。

楚沉瑜一直都低著頭，的腦子裡糟糟的，楚匡義和秦之亥所說的話，一句也聽不進去。

嫁給秦之亥，總比嫁給秦蒙好吧……

一個聲音在楚沉瑜的腦子裡小小聲開口，最起碼，你還認識秦之亥啊……

可是認識又有什麼用，知人知麵不知心……又有一個聲音反駁道，你倒是把楚匡義當了十幾年的慈父皇，可曾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落到如今下場嗎？

當時短短的十天裡頭秦之亥看起來麵冷心善，你又怎麼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若當真純良，會千裡迢迢追蹤自己的王叔而來，然後在異國他鄉的皇城門口將其殺害嗎？

他可是傳說中，屠城的人啊！

他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惡魔！

楚沉瑜微微合了眼眸。

楚匡義和秦之亥的客套話總算是說完了。

其實一共也冇說多久，秦之亥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做表麵功夫的人，剛剛看見楚沉瑜那句客套話，已經耗費了他全部的力氣。

按理來說，未婚男定親以後，親之前是不能再見麵的。

但是左右楚沉瑜要跟著秦之亥一起去秦國，而且楚匡義也樂得讓他們倆多培養培養，於是飯罷，他便楚沉瑜陪著秦之亥悉一下這楚國的皇宮，順便將其送到住。

楚沉瑜稍稍落後秦之亥幾分，隻在後頭踩著他的影子走。

秦之亥停下來等了兩回，卻都冇有跟上來。

“楚沉瑜，嫁給我，你不快樂嗎？”

秦之亥冇想過楚沉瑜會是這麼一個反應。

秦國想要攀附他的姑娘能排滿三條街，再者說，再怎麼樣，他也比秦蒙要好吧！

之前二人相識的時候，楚沉瑜還對他那麼親近呢？

“想要我嫁給你也可以，但是……我有一個條件。”

楚沉瑜驟然停下腳步說道。

仰頭看著秦之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