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那個時候的薄司擎，就是這麼傻！

傻得可。

看雲畫的表，薄司擎也真是頗爲無奈，“好吧，那個時候的確傻的。不過呢，我大概能夠理解我當時的心。”

“是嗎？”

“我從小就沒接過，本不懂得喜歡一個人是什麼樣子的，偏偏就喜歡上你，偏偏你當時的年齡也小……我只會從自找原因，我怕傷害到你。”

他輕聲說。

雲畫點頭，手拉住了他的手，手指勾著他的手心，“我知道呀，其實這其中也有我自己的一部分原因……當時遇見你的時候，我也並不是個正常的初中生。”

“什麼做不正常的初中生？”

“很簡單，你想想啊，正常的初中生，哪怕是平時表現得在乖巧懂事，表現得再，可你一眼就能看穿們，你能明顯地把們和年人區別開來，對嗎？”雲畫問。

薄司擎點頭，“確實是這樣。那當時的你有什麼不一樣的？”

雲畫沉默了一下，讓薄司擎看，“當時的我，除了高比現在矮了一點，並且上套了校服之外，跟現在的我，沒有任何區別。”

“……”薄司擎愣住了，有些不明白雲畫的意思。

雲畫無奈之下，只能換一種說法，“就像是現在的我，高再矮一點，然後換上一校服，走在一羣真正的中學生之間，你能一眼認出我來嗎？”

薄司擎點頭，“當然，毫無疑問。”

“那你會把我當一個初中生嗎？”雲畫又問。

薄司擎搖頭，“不會，即便你的高打扮和初中生一樣，但你不是初中生，我一眼就能看出來，眼神不一樣，也不一樣。”

雲畫點頭，“對的，就是這樣。當初第一次第二次遇見你，並且把你帶回家，且後來有了諸多集時的我，就跟現在的我換了校服是一模一樣的，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薄司擎的眉頭皺得很，“老實來說，我能聽懂你在說什麼，但是我……沒有辦法想象。”

雲畫嘆氣，“那我再說明白一點，十幾歲時的我，是十幾歲，但是住在十幾歲中的那個靈魂，是個二十幾歲的年人。所以拋開我的外表，當初你所見到的我，就是一個年人。”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真的有些……難以理解，爲什麼？”薄司擎看著，表有些嚴肅，“我是說那是不可能的事。每個人的長都是一步一步來的，不可能一蹴而就，長和閱歷這種東西，也並不是說你看幾部電影或者聽多故事就能增長起來的，是必須要親經歷的。你十幾歲的時候，怎麼可能有二十多歲的經歷和閱歷？”

雲畫無奈了，就知道，這是解釋不通的。

“你先別管爲什麼，你只需要接這個設定，你先接我給你說的這個設定！”雲畫說道，“然後再去看你當時對我的喜歡……其實你喜歡的並不是我的生理年齡，而是心理年齡，因爲從一開始，我們的心理年齡就是在同一水平線上的，這也是爲何，我們會互相吸引……”

“原來如此。”

薄司擎笑了，“說實話，我一開始也覺得很奇怪，我們相的時候你還那麼小，我們怎麼可能有共同話題？你這樣說，我就明白了。如此說來的話，那個時候我栽得也很冤。”

雲畫噗嗤一笑，“確實有點兒冤，還害你自我懷疑了那麼長時間。”

薄司擎搖頭失笑，“所以我用時間證明，我確實沒病，因爲我喜歡的不是年齡小的，而是你，自始至終都只是你。”

雲畫抿一笑，“用這麼長時間來證明這一點，辛苦你啦。”

“不辛苦，高興還來不及。”薄司擎笑。

午餐是在街上找的一家餐廳吃的，淮揚菜，味道比較清淡一些，雲畫的腸胃還在調理當中，不適合吃刺激的食，即便是他想吃辣，也不能吃。

雲畫不想再被人認出來，先前被老大爺認出來的時候還沒什麼，老大爺最多隻會跟老伴牌友們八卦一下，不會拿到網上隨便說，但如果被知道的年輕人認出來的話，恐怕分分鐘就要送上熱搜。

所以雲畫來這邊吃飯，都是戴了帽子和口罩的。

進了包廂之後，才下了帽子和口罩。

“您好二位，我來爲你們點單……”

一個孩子走了進來，笑著說道，上穿著制服，笑容熱甜，又不會過分諂。

可是當看到雲畫的時候，邊的話卻卡殼了。

盯著雲畫看了幾秒鐘，呆愣，隨後不敢置信地說：“畫……畫姐姐？”

雲畫也有些驚訝地看著子，“你是……諾諾。”

孩子立刻點頭，“對對，對啊，畫姐姐你還認得我啊。”

雲畫的心十分複雜，“我當然認得你，大十八變，你現在比小時候更漂亮了。”

“還好吧。”韓雨諾笑著說，“還是畫姐姐你最漂亮，這麼些年過去了，你纔是更漂亮呢，我跟你完全不能比。”

雲畫笑，“哪有，你比我青春啊。”

“畫姐姐你也不老呀！”韓雨諾笑著說，“畫姐姐你這次回來江溪，是有什麼事嗎？還是單純回來住一段時間？”

“回來住幾天，算是度假，好些年都沒有回來了，江溪的變化很大。”雲畫道。

韓雨諾趕點頭，“對，江溪變化真大的很，跟我小時候完全不一樣了。不過畫姐姐你還是沒變，跟以前一模一樣。幾年前你比賽完了之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我多方打聽也找不到你……我還擔心你是不是出了什麼事，現在能見到你，看你平安無事，真好。”

“謝謝了。”雲畫笑，“諾諾你坐，你現在怎麼樣？”

“我今年已經大三了，就在咱們江省大學，這兩天正巧國慶放假，我就回來。”韓雨諾說道，“這家餐廳，是幾年前機緣巧合之下，啓哥幫忙給我開的，後來一直僱人打理，我平時每週都要回來一趟，更不用說是放假了。”

雲畫點頭。

當初在韓方舟死了之後，讓部隊的人把韓方舟的骨灰和帶回去，不敢去見韓雨諾和母親，部隊發的補助和卹金也不，但對於韓家這個家庭來說，還不夠，就自己又添了一部分，共同作爲卹金給了韓家母。

後來，也拜託了啓哥，讓啓哥幫忙照顧韓雨諾和的母親……

啓哥果然守信用，幫忙給韓雨諾投資了這家店，好的，做點生意，纔是個長期的營生，錢也會不斷生錢，有啓哥照顧著，生意也差不了的。

這樣韓家母的生活就有了保障，未來也有了保障，不得不說，啓哥安排的很好。

而云畫，對於韓雨諾現在的狀況也很滿意。

“你.媽媽現在怎麼樣了？”雲畫問。

“我媽……去年過世了。”韓雨諾低聲說道。

雲畫愣住了，接著立刻低聲說道，“對不起。”

“哎呀也沒什麼，我媽走的很安心。”韓雨諾笑，“看到我考上大學，又看到這家店的生意紅紅火火，對我也沒什麼不放心的了。”

看著依舊活力滿滿的韓雨諾，雲畫也不知道自己心中是什麼滋味。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想起韓方舟了。

可是這會兒看到韓雨諾，本無可避免地想到韓方舟……

想到韓方舟，就會想到當初在NF地下，韓方舟是怎麼死去的。

雲畫忍不住閉上了眼睛，一隻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薄司擎微微皺眉，看了雲畫一眼，就又看向了韓雨諾，微笑著問，“你諾諾？”

韓雨諾點頭，“我韓雨諾，你是畫姐姐的……男朋友？”

“老公。”薄司擎道，“我是老公，我們年初結婚的。”

韓雨諾立刻就瞪大了眼睛，“畫姐姐你結婚了？恭喜恭喜，真是太好了！真是太好了！如果哥哥知道，肯定也會很高興的。”

薄司擎的眸微閃，韓雨諾的哥哥……

“哎呀我只顧著說話，咱們先點菜吧，一會兒邊吃邊聊。”韓雨諾說著，就直接拿著菜單，問薄司擎，“畫姐夫，你有什麼特別喜歡的菜嗎？或者是有沒有什麼忌口的？畫姐姐我喜好我知道，你的喜好我還真不知道。這邊的菜我都，要不我直接點？我讓師傅炒一點菜單上沒有的拿手好菜來怎麼樣？”

“謝謝。”薄司擎道，“辛苦你了。”

“行，畫姐姐，那我先出去，一會兒再回來。”韓雨諾開心地說著，就起離開了包廂。

薄司擎這才手握住了雲畫放在桌子下面的那隻手，低聲說道：“畫畫，剋制一下。”

一直一手扶額遮住眼睛的雲畫，深吸口氣，好一會兒才緩緩放下手，看向薄司擎，“阿擎，我有些難。”

“……”薄司擎沉默了一下，低聲問，“是因爲諾諾的哥哥嗎？”

雲畫抿脣，點頭。

薄司擎手輕拍著的後背，“可以跟我說嗎？”

雲畫把頭放在他的肩膀上，低聲道：“他爲了救我，活活燒死，燒了灰……他的骨灰，是我收集起來，帶回來的。”

薄司擎的心頓時一沉。

他比誰都清楚，以命相救，給被救者帶來的心靈震，那是永生永世都刻骨難忘的記憶，更不用說，還是活活燒死的……

那麼慘烈的死法，任何人都不可能無於衷的。

“改天我們去看看他好嗎？”薄司擎低聲問。

雲畫點頭，“好。”

雲畫用了幾分鐘來收拾緒，畢竟，也不想在韓雨諾面前表出來這些。

韓方舟的死亡真相只有自己知道，韓雨諾本就不知道他哥哥的犧牲，如此慘烈，更不知道他哥哥是因爲保護才如此痛苦地死去。

對於韓雨諾來說，的哥哥就是英雄。

如果被韓雨諾知道哥哥是這種痛苦到極致的死法，恐怕韓雨諾這輩子都沒有辦法釋懷。

雲畫不怕韓雨諾恨，但怕韓雨諾自己走不出來。

所有的一切，就讓自己承吧，不過現在，邊有薄司擎給分擔，已經好很多了。

不多會兒，韓雨諾就又過來了，“畫姐姐，我已經代大師傅做幾道拿手菜，對了，剛纔啓哥給我打電話……我太高興，就忍不住說了你在我這兒，啓哥說他馬上過來。畫姐姐你……介意的話，我讓啓哥不要來了。”

雲畫搖頭，“不介意，我跟啓哥也好久沒見了。”

韓雨諾十分開心，“畫姐姐，你這些年都在做什麼啊，一直都沒有你的消息，比賽也不參加了。聯繫也聯繫不上你，對了畫姐姐，我加你的微信，以後就能聯繫上了。”

雲畫拿出了手機，報了自己的微信號。

“好了，加上了！”韓雨諾很是開心，又說，“畫姐姐你也真是的，結婚的時候怎麼都不請我的呀，我現在怎麼說也算是小有資產吧，雖然不能跟你比，但是給你送結婚禮的錢還是有的呀，你不用給我省錢！”

雲畫無奈。

薄司擎握著雲畫的手，笑道，“我們當時登記結婚的時候，正巧有些事耽誤了，我又生病，你畫姐姐一直在照顧我，所以婚禮就沒有來得及辦，也不想太倉促地辦。關於婚禮，我們已經有計劃了，等確定下來之後，肯定會給你發請帖，到時候還請你務必前往。”

“噢噢，原來之前沒有辦婚禮啊，那好吧，確實，普通的婚禮配不上畫姐姐，要一場盛大的世紀婚禮才配得上畫姐姐！”韓雨諾道，“等辦婚禮的時候，一定得通知我，不然我就真生氣了！”

“一定。”

韓雨諾又拉著雲畫，說這些年的事。

不多會兒，包廂門被敲響，接著，進來一個高大儒雅的男人。

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的樣子，材管理極好，剪裁的襯衫和西裝，完地凸顯出了他的材，手腕的表十分低調，識貨的一眼就能認出，這款全球限量的表價值過千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