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下去吧,周太醫的方子朕吃著還行。讓周太醫繼續替朕診治就可以了。”
慕容舟咳嗽了兩聲,臉有些灰敗。
“是。”
其餘太醫陸陸續續都退了下去,周太醫站在旁邊一言未發,他還震驚於溫沁的藥方,居然有這種奇效。
“周太醫,周太醫?”
薑盛了他幾聲,周旭才驟然回了神,看向薑盛。
“皇上您。”
薑盛提醒了一句。
“皇上恕罪,臣剛剛想著藥方,一時間走神了。”
“無妨,有勞周太醫了。”
皇上臉並不好,看起來還有幾分頹勢。
“臣不敢當。”
皇帝又隨便誇了周旭幾句,就讓他回去了。
“太子如何了?”
皇上讓薑盛扶起來他,靠在了床上。
“聽國廟那邊說,太子這兩日潛心禮佛,在替陛下祈福。”
薑盛開口。
“難得他還有幾分孝心。”
皇帝臉緩和了幾分。
“太子一直是個孝順的,有時候識人不清,被蠱幾句,可是濃於水不是嗎,太子和陛下纔是親父子,無論如何,太子都是想著陛下的。”
薑盛最知道皇帝想聽什麼。
“你覺得,王朝,怎麼樣?”
皇帝像是隨口一說。
“國舅爺……”
薑盛想了想,突然跪了下來:“奴纔不敢胡說八道,畢竟國舅爺是皇親國戚,奴才……”
“你直說,朕恕你無罪。”
皇帝眸子幽深。
“奴才以為,國舅爺雖中人,很多事上,目不如皇上您長遠,太子現在心尚未定論,還是讓太子,和國舅爺接為妙,也免得落人口舌。”
薑盛小心翼翼的道,撿著慕容舟想聽的說。
“你倒是乖巧,朕每次有點兒什麼想法,都讓你這張給說出來了。”
慕容舟眸子深了一瞬間,似笑非笑的開口。
“奴纔不敢,奴才這點兒小心思,哪兒瞞的過陛下,不過是想著讓陛下高興幾分,才胡說八道,跟了皇上這麼久,能學到皇上一二分的英明聖武,奴才就算是死,也值了。”
薑盛急忙跪在地上,心裡一驚。
“朕又冇怪你,起來吧。”
慕容舟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纔不鹹不淡的開口。
“奴纔不敢,奴才該死。”
薑盛頭也不敢抬。
“你錯在哪兒了,朕怎麼不知道。”
慕容舟眸子裡冇有任何溫度。
“奴纔剛剛暗自揣測聖心,犯了死罪。”
“行了,朕說冇怪你就冇怪你,你若是連朕的心思一點兒都猜不到,朕留你在邊有何用?隻要你不背叛朕,朕能保你無憂。”
“奴才若敢對陛下有二心,就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死後也要阿鼻地獄。”
薑盛趕忙表忠心,這個時代,發誓還是非常嚴重的事,畢竟這個時候的人相信鬼神,慕容舟的神終於徹底緩和下來。
“好了,朕乏了,你且下去吧。”
他慢慢躺了下去,薑盛鬆了一口氣,終於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
國廟。
“父皇如何了?”
太子著急的看著底下彙報況的人。
“回太子的話,皇上無礙,太醫院那邊說,不過是積勞疾,休息一陣就可。”
跪在地上的侍衛恭恭敬敬的回答。
太子眼底湧過一抹失,很快被他自己了下去。
“本宮知道了,父皇有冇有說,讓本宮重新上朝聽政?”
他聲音是掩飾不住的急切。
“並未,國舅爺讓太子稍安勿躁,好好在國廟修生養幾日,不能、不能太過急躁。”
侍衛頭更低了,將王朝的原話告訴了太子。
“本宮知道了,出去吧。”
太子磨了磨牙,最後還是冇說什麼。
……
眨眼又過了十幾天,太子和王朝在江南立祠的事,已經是調查的清清楚楚,人證證俱在。
畢竟這件事,王城宇還冇來得及遮掩,非常容易就找到了證據。
可偏偏這個時候,謝凡收到了謝林傳來的家信,急的角都上了火。
“你急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立祠的是你。”
盛意從來了這兒之後,就水土不服,上吐下瀉的,在營帳裡幾乎冇出來過,一切證據都是謝凡找的。
“能不著急嗎,盛意這是擺明瞭想把這件事全都推到我頭上,所有證據我都找來了,他裝病不頭,不就是怕以後太子和王朝不倒,報複到他上嗎?”
謝凡隻要稍微一長大,角就疼的火燒火燎的。
謝凡坐在下麵,急了一會兒之後,徹底蔫了下來,他也知道,急也冇有用。
“蘇兄,說句實話,我一直都不知道這朝堂之上的某些人是怎麼想的,為了一己私慾,將百姓至於水火之中,就不怕做噩夢嗎?還有那些瞞不報的,幫著遮掩的,又有什麼心思。”
子鷹的營帳裡隻有他們兩個,謝凡跟他還算稔,話匣子一打開,就合不上了。
“但是現在,我懂了,人都是自私的,就像我現在,明明拿著這麼多證據,卻不敢真的呈上去,我一個人倒是無所謂,可還有我父親母親,姊妹,還有兄嫂一家,我不能置他們於不顧。”
謝凡來這兒短短半個月,從意氣風發的小將軍,變了現在這個模樣,彷彿看了許多,整個人一下子就了起來一般。
“何須想那麼多。”
慕容淵和溫沁一起從外麵進來,說話的是慕容淵。
“王爺,王妃。”
謝凡急忙起行禮,剛剛王爺和王妃過來,他居然冇聽到聲音。
“不用多禮。”
慕容淵示意他坐下,這段時間,幾人已經了起來。
“你收集的證據呢?”
慕容淵手。
謝凡直接遞給了他,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
慕容淵接了過來,看了一遍之後,就將一部分出來,撕毀了。
“王爺?”
謝凡心下一驚,抬頭看他。
“這些東西留著冇用,你隻管把剩下的呈上去就是了。”
慕容淵遞給謝凡剩下的,謝凡看了一眼,立刻就找了出來哪兒不一樣了。
慕容淵將太子的罪證全都撕毀了,單看手裡的證據,太子簡直被摘出來的乾乾淨淨,隻剩下了王朝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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