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宮爵緩緩走了進來,又問了一遍,“母親?”
老王妃臉煞白,沒有想到,北宮爵這會兒會來,院子里的人也沒一個通稟的,竟是他全聽了去!
“你不是出去赴宴了嗎?”
“我心里記掛著母親,特意提早趕了回來,沒想到……”北宮爵神復雜,他是真沒想到,會在這兒聽到這麼些話,難怪母親連珍珠都不留在邊。
北宮爵目落在巫儀上,心復雜,說起來,巫儀救了他一命,給了他傷藥和吃食,他記著這份恩,對巫儀這個人,亦是佩服的。
只是,他怎麼也沒想到,巫儀會是他的親姐姐。
“母親,能給我說說,這是怎麼回事嗎?”
北宮爵問這話的時候,神很是平靜,但知子莫若母, 老王妃哪里不明白他平靜底下的不平靜。
老王妃深吸了口氣, “你想知道什麼?”
“所有!”北宮爵目在這兩母上轉悠了一圈,“您是背叛了父親嗎?”
老王妃皺眉呵斥道:“你胡說八道什麼?”
“那不然呢?”北宮爵指著巫儀, “又是從哪兒來的?還是說,您在父親之前,還有別的男人?”
問出這話,北宮爵心里也不好。
在他記憶中, 父母是那般的恩, 以至于父親走的時候,母親都恨不得跟著去了。要不是為了他,母親也不會振作起來。
可如今,巫儀的存在, 狠狠打了他一掌, 他心里難極了。
他不相信自己的母親是這樣一個人,也不相信自己從小看到的父母恩只是一場鏡花水月!
老王妃看了一眼巫儀,“阿爵, 巫儀是你嫡嫡親的姐姐!”
“你說什麼?”北宮爵錯愕,巫儀則是垂下了眸子。
這段過往已經撕開了一道口子,說起那些事來也就不那麼艱難了,“當年,我是巫族圣,在大巫的要求下出門歷練,也好自己回來的時候能順理章接任。誰知,這一趟出門, 我就遇到了你父親。”
那時候, 并不知道眼前的男人是誰。只是因為結伴通行,相了兩個月, 漸漸產生了。
而后, 有了孩子。
也是這個時候,北冥, 他不得不回去, 但是他承諾等他安頓下來之后, 定會派人來接。
可是等了兩個月, 也沒有等到對方回來。而這個時候,大巫也來信催, 一氣之下,帶著孩子回了巫族。
大巫又驚又怒, 更氣這般,甚至追問對方是誰。
但說不出來。
那時候,還并不知道,他是北冥的皇族,亦是之后的太子殿下。
大巫要打掉這個孩子,只是,巫族圣,都養了蠱蟲,而的孩子, 因為蠱蟲的緣故,脈相連, 若是打掉,亦是會讓也元氣大傷。
大巫無法,只能讓生下孩子, 對外則是宣布在閉關。
只是沒想到,生產那日,消息走, 長老院的人紛紛上巫神殿要個說法。
大巫只能放下一切,在那兒應對著,拼命生下一個孩子后,想到了假死。
讓蘭姑和幾個侍一塊兒將挪到了另一個干凈的房間,又心腹將孩子抱出去,放得越遠越好,最后服下了假死藥,讓蘭姑去告訴大巫。
圣死了,是否生了孩子,這一切都已經變得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個位置空出來了。
長老院的幾個長老們心中也有想法, 因此就作罷了。
事后, 大巫罵糊涂, 卻笑了, 這是能為巫族做的最后一件事了。
圣已死, 留在這兒也沒有什麼意思。
大巫勸了勸, 沒勸下來也就算了。
問起了孩子,只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變故,孩子不見了。
當時知道后心急如焚,便拖著病出去了,結果沒想到遇到了他。
當時剛生產完沒多久,又在這樣況下遇到了他,悲喜加下,扛不住暈了過去,等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去往北冥的船上。
兩人說開了誤會,亦是知道了這位的份,兩人抱著哭了一場,最后說起了孩子的事。
太子心里著急,但船已經開,想要回頭是不能了,他立刻安排親信去找孩子,結果只找到一塊染的帕子。
那是放在兒邊的,上頭繡著北冥皇室的圖騰,也是因此會被他的親信帶回來。
“我們都以為你已經死了。”老王妃看著巫儀,“而我一聲不吭丟下大巫走了,我實在是沒臉再見大巫,因而這麼多年一封書信也沒敢送回去。”
巫儀不吭聲。
老王妃簌簌落淚,“丟下你,是我的錯。你怨我是正常的。但是,你父親什麼都不知道,他至死,都活在愧疚中。”
巫儀下意識攥了拳頭,原以為的真相,是母親不要自己,拋棄了自己。
卻沒想到,差錯。
蘭姑不是當事人,也不是老王妃本人,有了自己的主觀判斷,言語間會有偏頗。
北宮爵立刻想到了父親過世的時候,一直在說對不起,說他可以去下頭照顧了。
原來,是這樣。
“原本,你應該是北冥的公主。是我對不起你。”
巫儀心一,“我,我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你,我需要靜一靜。”
老王妃連連點頭,“我不是想要迫你,只是,想你知道真相。”
巫儀提出告辭,老王妃原本想送送,但這模樣,實在不好出門,也就作罷了。
“我送送你吧。”北宮爵淡淡道。
巫儀沒有拒絕。
兩人一塊出門,氣氛略有幾分沉悶。
北宮爵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巫儀,但還是在上車之前,開口住了。
巫儀不解看著他。
“我知道你心里有怨恨,但是,父親臨走前,真真切切掛念著你。在我們府里,一直有著一個空白的牌位,我曾問過父母,那是什麼。父母告訴我,那是我的姐姐。當年我不清楚,現在我明白了。那是父母給你立的,他們從未忘記過你!”
巫儀怔怔聽著,過了一會兒,才緩緩點頭,“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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