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 江潤如提議去玩劇本殺,被江遂果斷止了,理由是:“明天吧。今天又是飛機又是聚餐, 折騰了一天, 我先送回去休息。”
江遂提到遲意時, 偏頭看向,引得江潤如也往這邊瞥。
江潤如意味深長地哦了聲:“行吧。那暫時放過你們。”
幾個人開始聊別的話題。
遲意朝江遂那邊歪了歪子, 小聲說:“我其實沒事的。”
江遂卻說:“一會帶你去個地方。”
遲意詫異地抬眸看他,江遂淺笑著沖一眨眼。遲意心頭一。
江遂故意問:“去不去?”
遲意別開臉, 嘟囔:“我好像是有點累了。”
江遂角一扯,縱容又偏地嗤笑了聲。
大家又聊了會, 才起離開。
從餐廳出來,江遂和李恩宇去開車,陳予陪著倆生在路邊等。
十月的氣候涼爽,晚風吹得人很舒服。久不回北央,這城市奔波而繁忙的氣息冷漠又悉。
江潤如依舊像學生時代一樣,挽著遲意的胳膊賴在上:“意寶, 我覺得你完了。你想不喜歡他都難。被阿遂這樣溫又紳士的男人上, 你這輩子是栽了。”
遲意含糊地嗯聲,心里想的是, 上他,自己這輩子也栽了。
“被他這樣對待的上一個生還是隋姐兒呢。”江潤如笑著,用手肘一搗陳予的手臂,問:“你說是吧。”
陳予看了遲意一眼, 后者正著朝停車場出口的方向。白皙秀麗的五被夜晚璀璨的城市照得小巧立, 閱歷讓比高中時要從容獨立, 但眼神依舊清澈。
陳予不著痕跡地移開視線, 漫不經心地說了句:“是吧。”
他們又說了什麼,遲意沒聽見。
停車場一前一后駛出來兩輛車,江潤如見著李恩宇的車,問陳予:“讓阿遂送遲意,你跟我們的車。”
陳予沒所謂地聳肩:“行。”
江遂坐在后面那輛,他手肘墊在車窗上,朝遲意看了眼:“上車。”
江潤如笑嘻嘻地一推:“快去吧。”
遲意扭頭想說什麼,卻又不知說什麼,沖江潤如了個無奈的表,說:“明天見。”
陳予說:“路上慢點開。”
而江潤如意味深長地說:“注意安全。”
“……”
不怪遲意想歪。江潤如提醒的語氣著實有些不正經,不像是說路上開車的事。
兩輛車在下一個路口分別。
遲意惦記著江遂方才說的話,問:“我們要去哪?”
“一會你就知道了。”
車子在城市中心穿梭,最后停在一停車場。
“到了?”遲意邊解安全帶,邊擺頭看,知道這是哪,“停車場電影院?”
江遂示意下車,先繞到后備箱去收拾東西。遲意過去時,江遂鋪好了墊和毯子,旁邊放著零食汽水。
“上來坐。”江遂搭了把手,把拉上來。
遲意低聲說了句“謝謝”,挨著他坐下,兩人蓋一條毯子。
是一部很老的片子,《怦然心》。
遲意看過無數遍,每一遍看時都想著以后啊要跟男朋友一起看。想起自己這個約定,遲意坐直些,扭頭看江遂。
江遂不解地回視著他,茫然:“怎麼了?”
“沒事。”遲意為這不謀而合的意外驚喜,四目相對的下一秒,便飛快地轉回頭。四周線暗,自以為把角的笑藏得很好。
江遂卻看得清楚,抬手胡了下頭發,吐字:“傻。”
回去路上,遲意問他:“怎麼突然想起來這?”
“你說自己喜歡的?”
“有嗎?”
“你在那個小說里提到過。”
遲意眨眼,想起自己在故事中用過這個節,有一年重溫完這部電影也在微博上慨,說了自己和未來男友的小約定。
他竟然知道。
也是,遲意想起來,梁嘉懿說過他是自己的讀者。
遲意哦了聲,心里酸酸脹脹,掐著手指,不知所錯。
江遂說:“你想做的,我都會陪你。”
遲意無意抓了抓服布料,說:“其實你不用做這些的。”
以前覺得一個合格男友要陪著自己做遍喜歡的事,可等他真的朝自己走來時,卻發現,所謂標準,都比不過他在。
因為遲意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啊。
遲意猶豫著該如何解釋,誰知這一猶豫,便到了酒店。
江遂看進了酒店才回家,到家后,給遲意發來了報平安的消息。遲意抱膝坐在酒店落地窗前,看著城市靜謐的車水馬龍,腳邊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滅。
遲意后知后覺拿起來。
江遂發的是一個小視頻。
遲意點開,看到頂流在屏幕里歡地搖尾,眼睛被蓋住,看上去有些憨憨的。遲意忍不住彎了角,接著聽到江遂的畫外音:“頂流,和姐姐打個招呼。”
“汪汪!”
視頻截然而至。
遲意將下墊在膝蓋上,胳膊環到小前面,兩手拿著手機,回復:“到家了?”
沒有發消息,江遂直接彈過視頻電話來。遲意猝不及防,手一哆嗦險些把手機摔掉。
坐直些,接通。看著屏幕中江遂英俊的臉龐,問:“怎麼了?”
江遂剛到家,開門后讓狗先進去,然后在玄關換鞋子。
他拿著手機,因為彎腰放鞋的作突然湊近屏幕。遲意一瞬不瞬地盯著鏡頭那邊的他,他就是這時候一眼皮,回答了遲意方才的問題:“查崗。”
太犯規了。
遲意恢復到接電話前的姿勢,藏著兵荒馬的緒,居高臨下地看著手機。
“那你要失策了,我很乖的。”遲意口說完,便愣了,自己說了什麼,這是在撒嗎。
試圖用膝蓋擋住通紅的臉,絞盡腦地找話題將這一篇掀過去。
江遂笑笑,說:“是乖的。”
“……”
兩人有的沒的聊了會。
遲意突然開口,喊了聲“阿遂”。
屏幕里的人抬眸看過來,隔著屏幕,四目相對。
這好像是遲意第一次這樣喊他,以前江遂、江隊長的生疏又順口,這一聲“阿遂”把他喊得心定,但這突然嚴肅沉默的氣氛又讓他心慌。
“怎麼了?”
遲意問:“我那本小說,你都看完了嗎?”
江遂嗯聲,率先說:“孔明月把小說給我的時候,說校園篇的還原度很高。”
“這是出版社的噱頭。”沒有所謂原型,勉強算是靈來源。
江遂:“不管怎樣,十一,我好羨慕他。”
遲意眼睫一,竟不知江遂有了這麼一層誤會。
“其實……”
“我心里酸得很。”江遂強調,“好酸好酸。”
江遂不知道,他說這話的時候,遲意心都要化了。
何德何能,得他用至深。
想要全盤托出,告訴他笨蛋那是你啊,但又害怕自己說出來,手里沒了籌碼。
對有著貪,卻又有著敬畏。宜佳禾和遲臨行是如何從相濡以沫到想看兩厭的故事,聽過無數遍。
所以面對江遂的告白,遲意欣喜、激,卻也惶恐。
一直擔心,如果早一天答應,是不是在一起的日子便一天……
這一晚,遲意睡得并不好,卻做了一個與他有關的夢。
可能是臨睡前想了太多有關他的事,這晚夢見了江遂。
在夢里也不知哪里來的力氣,竟半推半就的把欺過來的男人反在床上。
男人穿的是軍裝,腰帶難解的要命。手掌下結實的燙得整個手都在抖,真是越急越解不開。
十七八歲的青褪去些,糅雜著年氣的雅勁在他舉手投足間發揮的淋漓盡致。
他輕笑聲,鉗住手腕重新掌握主權。
…………
是被江潤如的電話吵醒的。
對面雀躍的聲問現在起床了,要不要一起吃早點。見遲意沒有立刻回答,江潤如又問:“還是說你已經和阿遂約好了。”
正瞇著眼犯迷糊的遲意一聽到這個名字,夢里的畫面卷出重來,一時清醒,慌張道:“沒。我不和他一起吃。”
“那行,我一會開車去接你。”
江潤如撇下李恩宇自己來的,接上遲意后,說著待會的計劃。
“我們先去吃早點,然后去容院,做完頭發還要甲,滿打滿算,一上午時間可能不夠,所以我們得快一點。”
“哦。”
被江潤如拽著,遲意以為自己忘掉了那個夢,但在四中門口見到江遂時,兩頰不自在地紅了。
遲意窘迫,在被問起是先去禮堂還是先在學校四逛逛時,率先回答:“我陪潤如先去書店看看,你們去禮堂吧。”
江遂一臉莫名其妙:“……”
連李恩宇都看出來了,遲意在躲他。
目送倆姑娘走遠,李恩宇瞅一眼好友,問:“你昨晚做了什麼?”
江遂后頸,一臉無辜地反問:“我能做什麼。”
李恩宇遞過一個“好自為之”的眼神,拍拍好友的肩膀,示意:“我去給江潤如送包,你和予先去禮堂吧。”
李恩宇拎著的鏈條包,往書店的方向走。
校門口只落下江遂和陳予。
江遂正認真地反思自己做了什麼事,忽聽陳予問:“你在追?”
江遂答得坦然又直接:“不明顯嗎?”
陳予要說什麼,角,半晌沒有出聲。
江遂瞧著他,道:“你今天怎麼奇奇怪怪的。”
“我難道不是一直都這樣。”
“德行。”
景觀大道支著宣傳牌和紀念品臺。
李恩宇在陪江潤如買書,遲意借口買水出來氣。誰知剛從書店出來,便遙遙地看見江遂站在不遠的花壇旁,和一生說話。不自覺走下臺階,距離近了,也很快認出這是尤銳。
尤銳變化大的,穿一件鈴蘭花針織衫,頭發挽低低的發髻,妝容致,踩著細高跟站在江遂邊,氣場上完全不輸。
遲意準備去旁邊紀念品攤等一會,等兩人聊完再過去。誰曾想還沒等拐走,便見江遂沖招招手。
遲意提了提角,抬步過去。
尤銳是在江遂招手的作完后,才換換看向這邊的。瞇眼看了會,不確定地看向江遂,問:“遲意?”
江遂不置可否地一笑。
尤銳似乎看出什麼,煞有其事地問道:“所以就是你當年拒絕我表白的原因?”
江遂想了想:“有一部分是。”
等遲意走近,江遂和介紹:“還記得嗎?尤銳。高中時一起參加過模聯活。”
遲意落落大方地打招呼:“好久不見。”
也沒聊什麼,尤銳接到電話先走了。
這里只剩下兩人,江遂趁機開始興師問罪:“剛剛想去哪?”
“看你們在聊天,就想著在一旁等會。”
江遂:“還想躲著我?”
“我沒……”
遲意想到自己給他判罪的原因,一時有些解釋不出口。
“我難得回來一趟,想多陪潤如一會。”關鍵時刻,拖姐妹出來背鍋。
江遂理解地點點頭,說:“陪也久了。”
遲意看他。
江遂:“是不是該到我了?”
老陳剛剛從監獄給放出來,在裡面呆了二十年,還是被冤枉的,老陳就一肚子火氣。那個親手將自己送進去的是安夢雅的爸爸。安夢雅十九歲,長得清純漂亮,是學校有名的校花,他複仇的第一個目標就是他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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