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來到藜心院時，玉辭正抓著未晞的手，未晞面如死灰，兩人都是滿面的淚痕。

玉辭問未晞：“究竟發生了何事，你爲何要做啥事？”

而未晞自始至終就只有一句話：“我對不起大小姐。”

“大小姐來了！”

院外的人喊了一聲，未晞猛地擡起了頭，淚水流淌。

跪爬著衝到舉面前，重重地在地上磕著頭。

“大小姐，奴婢對不起您！是奴婢對不起您！”

舉看到脖子上有一道紅的印記，房中的樑上繩子還沒有取下來，就那麼垂掛著。

玉辭走了過來，目復雜地在舉和未晞之間來回掃過。

“大小姐，未晞、是不是……”

是不是做了什麼背叛您的事？

可這話不知道該怎麼問出口。

大小姐早就暗示，未晞有問題，讓試著開導未晞，可是爲何還是沒能阻止？

“未晞！你到底爲什麼？大小姐待我們不薄，你怎能背叛大小姐？”

玉辭抓住未晞的肩膀，拼命地搖著，彷彿想要將搖醒。

可是未晞自知錯已鑄，無話可說。

“將門關上，其他人等都下去！”舉漠然下令。

屋中瞬間就只剩下了舉、未晞、玉辭主僕三人。

“未晞，今日若是換做其他人跪在我面前，我早已經將拖出去，當著院裡所有人的面殺了他。”

這向來是管理梧桐院婢僕的方法，梧桐院幾乎無人敢放肆，這也是原因之一。

“但我今日爲你破例，知道爲何嗎？”

“大小姐……”未晞泣不聲，可知道自己連哭的資格都沒有。

舉深吸了口氣，說道：“因爲在我最艱難之時，你和玉辭兩人恰恰在我邊，我一直認爲無論這院子裡誰背叛我，唯獨你們兩人不會。我不忍心再讓你們跟著我罪，只要我有足夠的能力，我便也絕不會虧待你們。可是你……”

人說患難之時的陪伴最難得，前世玉辭未晞伴一同宮，最後又因爲的無能而死，不願再讓過去重演，不願再讓們苦。

可是，有點失，又或者算不上是失，而是沮喪。

你將別人看得很重，而有朝一日突然發現在對方心裡，你不過可有可無，這種落差，呵，真是令人不太好啊！

“罷了，你也不過是爲所困，一時糊塗，況且，你最終終究還是沒有將藥下在我的茶裡。但你知道我邊容不下背叛我的的人，你既然已經做出了選擇，那便要有承擔後果的覺悟。”

“是！奴婢但求一死！”未晞深深拜倒在地。

“大小姐，求……”玉辭想要求，與未晞畢竟同姐妹，可是開不了這個口。

良久的安靜之後，兩個丫頭聽見舉說：“距離棲霞寺三裡之，有一座庵堂，你便去那裡吧！”

未晞重重磕了個頭，哭著說道：“是！多謝大小姐不殺之恩。奴婢會一生在庵堂爲大小姐誦經祈福，贖自己的罪。”

玉辭也叩了個頭：“奴婢也代未晞謝過大小姐！”

深知大小姐關上門，是不預備讓人知道未晞犯的錯，有意饒一命，這已經是格外開恩了。

舉最後看了眼未晞，轉離開了。

“落髮爲尼，青燈古佛，總比沒了命強。未晞，你……保重！我會去看你的。”

“大小姐能留我命，我已經十分激了，至於其他的，從此以後再也不想了。”

姐妹二人在屋子裡抱頭痛哭。

可就在這時，房門再次被人打開。

一個小婢疑地看著兩人一副生離死別的模樣，訥訥地說道：“大小姐說了，未晞姐姐弄髒了的字畫，不在紫雲庵裡待夠半年不得回來，不過可以等過幾日玉辭姐姐親之後再去。還有，絕不會有下次。”

玉辭和未晞霎時愣住了，眼淚都忘了流，反應過來時，卻更加喜極而泣。

（又食言了，明天，明天！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