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那日送了鱔羹過來,柳夫人近來到愈發殷勤了起來,幾乎每日裡都往清風院送些東西,天氣若是熱的時候,泰半是消暑解熱的湯羹,天氣若是涼爽一些,就多是柳夫人做的一些小件,香囊、腰封、方帕、服,日日都有新花樣。
院中的下人俱是覺著納罕,柳夫人是院子中那一株清雅的蓮花,亭亭玉立地偏安一隅,從不與人爭寵,每每走近,卻總能聞到一沁人心脾的清香。
下人們都在暗中議論,說大抵是柳夫人突然開了竅了,也有說,恐怕是柳夫人見著二夫人有了孕,心中羨慕,也想要個孩子了。
只是俱都覺著,這大抵也算是一件好事,柳夫人溫和,待人極好,下人們都喜歡。此前柳夫人的子太過沉靜了一些,而世子爺更是個清冷的,要等著世子爺想起院子裡還有那麼一個人,只怕是難,柳夫人懂得主一些,倒也不錯。
還有人私下猜測著,如世子爺這樣冷若冰霜的子,柳夫人能不能將他給焐熱了。
只是葉清酌倒同尋常沒什麼兩樣,也不召柳夫人到清風院來,卻也不去柳夫人院子裡,只時不時地賞一些東西下去。
因著這個緣故,蘇婉兮近日去柳夫人院中的次數,倒是頻繁了許多,與柳夫人也漸漸稔了起來。
蘇婉兮一踏進院子就瞧見柳夫人邊的丫鬟念夏在院子裡修剪還帶著珠的荷花,見了蘇婉兮,念夏抿笑了起來,將放在一旁石桌上的荷花拿了起來,笑瞇瞇地道:“阿姐姐今兒個來得真早。”
說著就帶著阿了正院,柳夫人招了招手讓蘇婉兮過去,將手中的小東西給蘇婉兮瞧:“你看這劍穗可好看?”
蘇婉兮目落在那藏青的劍穗上,劍穗做得極其巧,上面懸著一個方形玉佩,玉佩下面編織著一個同心結,長長的穗子垂落而下。
“夫人可真是手巧,這劍穗自是既好看的。”蘇婉兮笑瞇瞇地誇讚著。
柳夫人宛然一笑,將那劍穗放到了一旁的籃子裡,才轉過頭來問蘇婉兮:“這一回,世子爺又賞了什麼東西來?這麼早的?”
蘇婉兮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了柳夫人:“昨夜世子爺在府外有宴請,回來得晚了些,早上纔將這東西給奴婢,讓奴婢給夫人送過來。”
柳夫人打開了那盒子,裡面放著一個玉佩,玉佩是極好的羊脂白玉,只是上面雕刻的,卻是沒什麼特殊含義的魚。
柳夫人臉上的笑淡了一些,似笑非笑地著那玉佩:“你說世子爺究竟是真不懂呢?還是就沒有心思呢?”
這話蘇婉兮自是不敢妄加回答的,只輕聲道:“夫人這樣好的人,世子爺總有一天會明白的。”
柳夫人又笑:“只是那一天可不知道什麼時候了。”
丫鬟拿了一本冊子上來,上面是一些菜名,只是字歪歪斜斜的,倒像是一個不怎麼識字的人寫的,柳夫人瞪了一眼:“這字讓我怎麼給世子爺瞧?”
說著又同蘇婉兮道:“過些日子就是世子爺的生辰了,我說著想要給世子爺做一桌壽宴,讓人擬了一些菜名,準備給世子爺過目的。正好你在,你幫我謄寫一下吧,你總在世子爺邊侍候筆墨,想必字寫得是不錯的。”
蘇婉兮笑了笑,倒也沒有拒絕,讓丫鬟取了紙筆來將那菜單一一謄寫了。
柳夫人只看了一眼,就隨口笑道:“正好你待會兒要回清風院去,你讓世子爺瞧瞧可有什麼補
充的。”
又過了兩日,蘇婉兮照例送葉清酌賞賜的東西到柳夫人院子裡,柳夫人正在訓斥丫鬟,只是神依然溫。
蘇婉兮有些詫異,柳夫人卻已經讓那丫鬟退下了,嘆了口氣道:“那丫鬟將我放在書架上的一對鴛鴦筆洗給摔碎了,實在是有些不吉利。”
說完,就轉拉了蘇婉兮:“算了不說這些喪氣事了,今日大抵是個天,左右世子爺也不在府中,我約了姐姐一同去王府花園中賞蓮,你同我一同去吧。”
柳夫人口中的姐姐,自然是二夫人。
蘇婉兮有些不想去,總是覺著二夫人似乎對有些敵意,只是柳夫人卻已經人準備了東西,又命人去二院那邊知會了二夫人,不由分說地就拉著蘇婉兮出了門。
王府花園那一大片湖中的蓮花開得極好,湖上有微風,吹得湖中的蓮葉翻飛,極。
到了湖邊的涼亭中,二夫人還未到,柳夫人就先取了丫鬟準備好的饅頭渣來喂湖中的鯉魚。
湖中的鯉魚十分漂亮,且長得大,一窩蜂來爭搶食的形卻是極其壯觀。
剛餵了魚,二夫人就帶了四個丫鬟走了過來,二夫人倒是比上一回瞧見的時候了一些,許是因著懷孕的緣故,臉上倒是和了許多。
見著蘇婉兮也有些詫異:“喲,阿姑娘也在啊。”
“方纔出門的時候正好阿過來,我想著世子爺不在,左右也無事,就將拉著一同來了。”柳夫人笑著應道,就開始指揮著丫鬟拉了船過來,臉上俱是雀躍。
蘇婉兮有些好奇地著丫鬟們的作:“夫人這是要到湖中去賞蓮?”
柳夫人和二夫人聽蘇婉兮這樣問,都忍不住笑了起來,倒是柳夫人先開了口解釋道:“這是我與姐姐在柳府的時候每一年都會玩的遊戲,我與姐姐各自選兩個擅長採蓮的丫鬟,丫鬟們每人一條船,劃著船去湖中採蓮子,誰採的多誰就贏了,贏了的人可是有獎勵的。”
柳夫人一副興高采烈的模樣,從丫鬟手中拿了一個盒子過來,打開來給蘇婉兮瞧:“這是我手中最好的件了,若是我輸了,就得輸給姐姐了。”
蘇婉兮探過頭去看,見那盒子裡面放著的,是一套點翠鑲紅寶石的頭面,紅寶石紅得十分通,一看便不似凡品。
“德行,去年你不從我手中贏了一顆蛋大小的珍珠過去麼?”二夫人瞥了柳夫人一眼,雖是噌怪,眼中卻是帶笑的。
蘇婉兮笑著兩姐妹相互打趣,亦是忍不住笑了起來,這兩姐妹似乎關係極好,柳夫人只有在二夫人面前纔有這樣如小孩一樣雀躍的時候,二夫人也只有在柳夫人面前纔會有這樣寵溺溫的表。
柳夫人將盒子小心翼翼地合了起來,笑嘻嘻地拉著蘇婉兮道:“你要不要去試試?往年我與姐姐都要自己上場的,可是今年姐姐子不便,我也只能打消了這個念頭,很好玩的。”
泛舟採蓮,蘇婉兮尚在蘇府的時候也沒做過,只是劃船劃得不好,水又差,因而總是拉著兩個哥哥一同幫劃船,倒是突然有些懷念那蓮子的清甜味道了。
見蘇婉兮並未反對,柳夫人又讓人拉了一條船過來,二夫人瞪了柳夫人一眼:“可得先說好,阿摘的可不能算到你那邊,不然我多吃虧。”
柳夫人揮了揮手:“知道,我是那樣耍無賴的人嗎?阿摘的自己拿回清風院吃就是,這兩天熬個蓮子粥也極好
。”
丫鬟們在每隻船的船尾豎起一竹竿,各自綁上了不同的錦帕。
見蘇婉兮目疑,柳夫人才又道:“這是爲了方便在岸邊的人瞧見船到了哪裡,若是出了什麼意外,就拔起這桿子揮一揮,咱們就會讓人去查看,只是爲了以防萬一罷了。”
蘇婉兮頷首,雖只是玩樂的項目,柳夫人和二夫人倒也都想得十分周到,大抵果真如們所言,們每年都會這樣做。
等船準備妥當了,蘇婉兮才下了亭子和丫鬟們一同上了船,柳夫人一聲令下,衆人便劃著船朝著蓮花深劃去。
府中會來採摘蓮子的人也不,因而邊上的蓮蓬中的蓮子大多已經被摘完,最清甜可口的蓮子還藏在蓮花深。
蘇婉兮劃得愈發深了一些,才停下了船,將手邊的一個蓮蓬彎了下來,掰了開來,裡面果真滿是飽滿的蓮子,蘇婉兮將蓮子摘了下來,稔地弄開了殼,放了裡,一清香味就在裡蔓延了開來。
不多時,蘇婉兮也摘了一大包蓮子,本也不是來比拼的,這些蓮子已經夠拿回去熬一鍋蓮子粥了,蘇婉兮想著,就劃了船準備離開這蓮花深。
蓮葉重重,船在這其中十分的不好走,蘇婉兮一面開蓮葉,一面劃著船前行。
後似乎有水聲傳來,蘇婉兮轉過去查看,卻並未見著什麼,只是卻沒有留意到船的前方突然出現了另一艘木船。
“嘭”的一聲響,船劇烈地搖晃了一下,險些將蘇婉兮摔落水中。
蘇婉兮勉強站直了子,忙轉過頭朝著前面去,卻瞧見另一艘船的主人原本是躺在船上小憩的,似乎也被嚇了一跳,撐起了子朝著了過來。
待瞧清楚對面那艘船上坐著的人是誰的時候,蘇婉兮角忍不住抿了起來,恨不得唱一曲,人生何不相逢了。
葉清然。
倒真是巧合得讓愈發地不相信,這只是簡簡單單的巧合而已了。
葉清然似乎也瞧見了蘇婉兮,臉上揚起一抹溫和笑容來,眼中閃過一抹顯而易見的喜:“阿姑娘,竟然在這裡遇見了阿姑娘,還真是緣分啊。”
蘇婉兮轉過頭,向船尾那竹竿上迎風招展的鵝黃錦帕,角一翹,掩住眼中的冷:“三公子,果真是巧呢,倒是不知三公子何時知道了奴婢的名字的?”
葉清然臉上仍舊是和煦笑意:“前段時日我有讓人打探姑娘,雖然有些冒犯。但是那日我喝醉了酒之後的形,其實我都是記得的,實在是抱歉,給姑娘造了困擾。”
蘇婉兮倒是有些想要瞧瞧,這葉清然究竟是打著什麼樣的主意,索在船頭坐了下來,擡起眼向葉清然:“三公子言重了。”
葉清然面上笑容淡了幾分,約約帶著懊惱:“原本打聽姑娘的名諱,不過是想要同姑娘道個歉,可是聽聞姑娘是大哥邊的人,我纔沒有登門。”
蘇婉兮挑眉向葉清然,只見葉清然苦地道:“大哥文武雙全,才華橫溢,阿姑娘在大哥邊侍候,只怕見不慣我這樣文弱矯的樣子。”
“三公子說笑了,三公子在府中口碑也極好,都說三公子溫潤如玉,待人溫和,是極好的人呢。”蘇婉兮似笑非笑地道。
葉清然臉上閃過一道喜,似是有些迫切地追問著:“那你呢?”
“嗯?”蘇婉兮有些疑。
“你會喜歡我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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