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兮和輕墨依照著楚王妃的吩咐帶著管家下去寫了一份證詞,正要拿著證詞去差,蘇婉兮心思打了個轉兒,又讓管家寫了一份指認葉清然的證詞,隨即還讓管家寫了幾封書信,看起來像是向劉丞相彙報況的書信。
蘇婉兮將證詞和書信容看了幾遍,纔將東西呈給了楚王妃。
楚王妃看了半晌,才長長地鬆了口氣,隨後卻又蹙起了眉頭:“只是憑這證詞和書信,也並沒有什麼太大的用,管家是楚王府的人,這些所謂的證據呈到陛下面前,劉丞相定是會辯駁,說我們楚王府中的人說的話豈能作爲證據?”
蘇婉兮聞言,角微微一翹,輕聲道:“劉丞相和三公子利用管家將那佈陣圖和夜行送進了清風院,咱們亦可以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楚王妃重複了一遍蘇婉兮的話,目落在那幾封書信之上,若有所悟:“你是想要讓人將這些書信放到丞相府中?”
蘇婉兮頷首:“是,還可讓人從丞相府中盜竊一些有丞相府標誌的東西出來,假意是劉丞相給管家的好。屆時王妃將這證詞遞給陛下,連同那些帶有丞相府標誌的東西一同。管家這份證詞之中寫了他曾與劉丞相通信,王妃和王爺也可求陛下下令搜查丞相府呀。”
楚王妃的目在蘇婉兮面前打了個轉兒,沉了片刻,方笑了起來:“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極好。”
而後便轉過頭同輕墨道:“管家再不能留了,如今他雖然已經認罪,還寫下了這證詞,可是未免出什麼岔子,你直接將管家置了。”
輕墨聞言,連眼皮子都不曾掀一下,低聲應了下來。
“去劉丞相府中竊取東西和將這些書信放置在劉丞相府中的事,就給你去安排了,今晚可能夠做到?我想明日一早就宮求見陛下。”楚王妃輕輕挲著手中錦帕上的繡花。
“我扣下了瑾側妃派回府取東西的小廝,又置了管家,葉清然在府中安了不的眼睛,我怕再拖下去,被他瞧出什麼端倪來,反而失了先機。”
“王妃儘管放心。”輕墨聲音稍稍揚了揚,擲地有聲。
楚王妃點了點頭,目又在兩人上掃了一遍,才笑了起來:“清酌邊有你們二人,我也應當放心的。”
回了清風院,輕墨便忙著去佈置安排晚上的事了,蘇婉兮倒是又清閒了下來,便拿了早上大夫開的藥去廚房找嬤嬤借了瓦罐來熬藥。
葉清酌出了事,茶廳門口也並未安排人值守,拂柳和月晴也都空閒了下來。
似是聞著了藥味,拂柳走了過來,在蘇婉兮邊站定:“先前我去廚房給後院的幾位取飯菜送過去,聽到廚房的人在議論,說似乎因爲府中七八糟的流言太多,王妃發了火,置了管家,打了管家好幾大板子,而後送回了管家住的院子,還派了人去守著。只怕板子打得不輕,管家被送回屋的時候全然已經昏迷了。”
蘇婉兮一怔,管家……
王妃先前不是讓輕墨將他置了嗎?
隨即一想,卻又明白了過來,恐怕是王妃擔心置管家的事被葉清然放置在府中的細作知道,惹出什麼子來,因而才刻意這樣安排。
爲的是讓葉清然以爲,王妃置管家,只是因爲流言蜚語的緣故。
拂柳說,管家被送回屋的時候是昏迷過去的。
蘇婉兮想,只怕應當不是昏迷了,送回屋的,十有八九隻是一而已。
拂柳自是不知蘇婉兮心中百轉千回,笑了笑道:“王妃待下人素來寬厚大度,對管家從來信任有加,這一次怕是真正生了氣了。”
蘇婉兮聞言,只低著頭應了一聲,淺笑著道:“如今王爺和世子爺都不在府中,府中一出了事,府中的人就這樣胡鬧,饒是王妃脾氣再好,也應當生氣的。府中下人也敢那樣隨意談論主子的事,本就是管家的失職,王妃會罰他,也是應該。現在正是非常時期,是得用些非常手段。這樣一來,其它下人見管家都了這樣重的罰,只怕也能消停幾天了。”
拂柳點了點頭,四下看了看,纔有開口問著:“今天一整天都沒瞧見輕墨,可是去忙去了?”
蘇婉兮的眸落在面前那瓦罐之上,瓦罐中升起氤氳霧氣,一子藥味瀰漫了開來。
蘇婉兮看了好一會兒,才應道:“營中那些將領一直跟著世子爺,同世子爺關係頗好,世子爺出了事,那些個將領十分氣憤,聽輕墨說鬧得有些厲害,他今日就呆在營中,好生安安。如今陛下正在氣頭上,若是聽聞了此事,只怕是要更生氣的。”
“這樣啊……”拂柳低聲嘆了一聲,隨即又道:“王妃罰了管家,今天府中應該沒什麼煩心事了,我瞧著你嗓子都快要啞了,喝了藥便早些去睡吧,捂著被子發發汗,明兒個就好了。”
蘇婉兮點了點頭,笑著應了聲:“好。”
拂柳便轉回了屋子,從屋中搬了一凳子放在門口,取了繡花籃子來,坐在屋子門口繡花。
蘇婉兮擡起眼來遠遠地看了一眼,眼中閃過一道暗芒,復又低下了頭,將瓦罐的蓋子掀了開來,用長長的木勺攪了攪罐子中熬著的湯藥。
朝中那些事,摻合不進去,能夠做的,幾乎已經盡了全力去做了,現在不過是一個丫鬟而已,如今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等待了。
這是第二次,恨自己的無能。
第一次,是蘇府被下旨滿門抄斬的時候。
蘇婉兮倒也安安分分地吃了藥就回屋歇了,第二日起來的時候,方覺著癥狀稍稍好了一些,雖然嗓子仍舊沙啞,好歹腦袋已經不那麼痛了。
起牀就找輕墨打聽了消息,輕墨說,王妃吩咐的事都已經妥了,王妃一大早就進宮去了。
蘇婉兮聞言,稍稍鬆了口氣,只靜靜地呆在院子裡等消息。
只是等了一整天,卻都
沒有盼的消息傳來。
倒是下午的時候,聽輕墨說起,別院使了人來,問他們昨天派回來拿東西的小廝爲何還沒有回去。
蘇婉兮轉過頭向輕墨:“你昨日命人拿下那小廝的時候,可有人瞧見?”
輕墨搖了搖頭:“暗衛做事,素來。我已經同王妃邊的嬤嬤說了,就直接回了,說那小廝早在昨日下午就帶著東西離了府,府中的門那些都看見了的。”
蘇婉兮頷首,葉清然做事謹慎,只怕是有了懷疑了。
“讓暗衛多盯著管家那院子一些,三公子只怕不會相信這個說法,說不定會讓人去管家那裡試探。”蘇婉兮低聲道。
輕墨點了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也不知道宮中況如何了。管家現在已經了一了,只怕也支撐不了多久,總會瞞不住的。”
蘇婉兮微微蹙了蹙眉,心中亦是有些擔憂。
只是一直到晚上,也沒有聽到牡丹院有消息傳來,蘇婉兮心中愈發忐忑了幾分,晚上又毫無意外地失眠了。
第二日一早醒來,便去了牡丹院打聽消息,牡丹院的人說,王妃徹夜未歸。
蘇婉兮心中愈發慌張,回到清風院,也只呆呆傻傻地站在院子裡,渾然不知應當做些什麼。只得取了繡花籃子來繡花,想要將自己一團的心平息下去,只是繡了半晌,卻是繡的一團糟。
蘇婉兮咬了咬脣,終究還是將繡花撐子扔到了一旁。
不想承認,擔心葉清酌。
只是心中纏纏繞繞的緒,卻分明是擔心。
害怕葉清酌這一回真纔出了事,就像的父母親人一樣,就那樣沒了。一想到這樣的可能,就覺著嚨像是被誰扼住了一般,全然不過氣來。
“十三皇子這兩日可有宮中的消息傳來?”蘇婉兮見著輕墨從外面匆匆忙忙地進來,忙問著。
輕墨搖了搖頭,似是有什麼事忙著,也來不及與蘇婉兮細說,便匆匆忙忙快步離開了。
到了下午,蘇婉兮剛吃了午飯往屋子走,就瞧見了輕墨小跑著跑了進來,撿了蘇婉兮,拉著蘇婉兮就朝著外面跑。
蘇婉兮見輕墨臉上滿是笑,心中有些奇怪,慌忙問著:“怎麼了?出什麼事了這麼著急?”
輕墨轉過頭來,聲音中滿是歡喜:“王爺和王妃已經回府了。”
蘇婉兮一愣,楚王和楚王妃都回了府,這自然是好事,心中一,連忙追問著:“可有了世子爺的消息?”
輕墨點了點頭:“是呢,世子爺已經沒事了,王爺方纔吩咐府中派馬車去大理寺監牢接世子爺回府,馬車已經準備好了,立馬就應當要出發了,你可要一同去。”
蘇婉兮聽輕墨這樣一說,心中一下子就溢滿了喜悅,接連點了好幾次頭,聲音亦是有些抖:“要去的,我自然是要去的。”
角亦是忍不住翹了起來,真好,他沒事了,終於要回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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