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楦澤坐在沙發上閉目養神，額前的碎發在下投下了細碎的影，深邃的眼眸被籠罩在一片暗影之中，更顯得難以看。他的手指無意識的輕輕敲擊著沙發的扶手，辦公室的音響裏播放著貝多芬的《命運響曲》。

“慕總，莫小姐來了。”書輕輕叩響了房門，緩步走進來說道。

“請進來。”

話剛說完不過兩三分鍾的時間，莫然便跟著書走了進來。著一chanel定製黑西服套裝，五公分的高跟鞋在木地板上敲擊出噠噠的聲音，輕的展眉一笑，“慕總，久等了。”

“沒事，請坐吧，茶還是咖啡？”

“咖啡，不加糖謝謝。”

慕楦澤給書遞了一個眼神，書連忙下去準備。他展了展腰，從領口鬆散開的一顆扣子約可以看到他健壯完的，“莫小姐有什麽事可以直說了吧？”

微微頷首，笑道，“當然。我這次來是為了慕氏手裏的那個政府扶持項目，上次帶慕總參觀了我們的分公司和工地，您對我們的實力應該也有了一定的了解，這個項目給我們莫家來做，對您來說也是一件好事。

在品質得到保證的前提下實現利益最大化，達到雙贏的局麵，這應該也是慕總希看到的吧？”

慕楦澤似乎對來的目的並不到意外，他濃墨渲染過一般的眉向上一挑，臉上不聲的說道，“這是自然，不過恕我直言，最近莫家似乎出現了一些變故，我對這是否會影響我們的合作持懷疑態度。”

莫然的神微微一僵，隨即又輕笑著說道，“慕總有這樣的顧慮也是人之常，不過我希您能給我們這個機會。站在公司的角度上來說，無論部做出怎樣的調整，都是在不損害公司利益的前提下進行的，我們都會盡力保證項目的進程不影響。

站在個人的角度上……”

莫然頓了頓，神有些尷尬，“跟慕總也沒有什麽好瞞的，我就直說了。站在個人的角度上，我很需要拿到這個項目。慕總耳聰目明，莫家出現的變故逃不過你的眼睛，如今我在莫家的地位可想而知，我需要這個機會幫我在莫家重新站穩腳跟。”

他不為所的點了點頭，“說的有道理，可是跟我好像沒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選擇莫家合作，我會親自敲定項目的每一個流程，以保證工程質量。這對慕氏來說何嚐不是一種品質的保證？”

“以我們慕氏在C市的地位來說，無論選擇哪個公司進行合作品質都會得到保證，這一點對我來說沒什麽力。”

莫然剛要從公文包中拿出項目計劃書的手微微一頓，勾人的丹眼中流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緒，“如果……慕總答應把這個項目給我，我會出麵說服慕老爺子同意你跟蘇小姐的婚事。”

“莫小姐有點口出狂言了，你隻不過是家父選定的相親對象，憑什麽能有把握說服他？”

“這就是我的事了，讓人改變心意接納一個他有些抵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慕老爺子又很固執，我要為此費多口舌可想而知。以此作為換條件，換取慕氏手裏的項目，應該是一樁超所值的易吧？”

慕楦澤端起茶幾上的咖啡優雅的輕抿了幾口，臉上的神看不出任何變化，聲音如同低緩的大提琴聲一樣沒有任何起伏，“那就等莫小姐說服家父後，再來慕氏拿項目的合作書吧。”

“慕總，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事，可是這個項目卻迫在眉睫。據我所知，慕氏已經在籌備招標會了。”

“莫小姐消息很靈通嘛，如果你不同意可以在招標會上公開競標，還是說莫小姐對莫家的競爭力沒有信心？”

“沒有空手套白狼的買賣，慕總該不會想不做任何投就坐漁翁之利吧？”

“其實，我是這麽打算的。”

“世界上哪有白吃的午餐，要讓我出力氣幹活總得給我一點力，對我而言，這個項目就是最好的原力。您不妨認真考慮一下，如果慕老爺子不鬆口，蘇小姐就得不到慕家的承認，您於心何忍？”

慕楦澤低垂著的眉眼中氤氳著一複雜的緒，這個人真是厲害，攻人攻心，深知他的弱點隻有一個蘇向晚。“可是如果我把這個項目給你，你卻不能給我一個讓我滿意的回饋呢？這種有風險的買賣我不願意做。”

“慕總縱橫商場多年，哪有什麽生意是沒有風險的？您對蘇小姐用至深，這點風險都不願意承擔嗎？”

慕楦澤沉了片刻，終於還是點了點頭，“有道理，做一份項目計劃書給我，我們再談。”

莫然的臉上浮現出一抹如釋重負的笑容，從公文包中拿出一摞早已裝訂好的A4紙放到慕楦澤的麵前，“請慕總過目。”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落在A4紙上，快速的瀏覽了一遍容，“還不錯，不過競標的流程還是要走的，後天上午八點慕氏公開招標，莫小姐還請準時到場。”

莫然對這個所謂的流程並不看重，滿不在乎的挑了挑眉，“既然慕總堅持，那我答應就是。”將項目計劃書放回了包裏，端起咖啡杯細細品嚐，“慕總這裏的咖啡不錯。”

“還好，西的朋友特意送來的冠雛咖啡，如果莫小姐喜歡，等下我讓書包一磅給你。”

“那就不必了，以後作為慕氏的合作夥伴，不了要往你的辦公室跑，不怕沒有喝的機會。”

跟慕楦澤談好條件以後，明顯放鬆了很多，纖細笑的微微往扶手的位置側了側，“比起咖啡，我更喜歡這首《命運響曲》。”

“哦？莫小姐對貝多芬很有研究？”

“慚愧，其實我平時聽莫奈比較多，隻是格外喜歡這首曲子罷了，這是一首英雄意誌戰勝宿命、明戰勝黑暗的華麗凱歌，每次比較失落的時候我都會聽。”

“看來莫小姐是個不服輸的人啊？”

莫然溫的輕笑著，像是秋季裏溫上的一壺熱酒，一口飲下去溫暖的覺貫穿四肢百骸，抬起手來了扶耳邊的碎發。

“我們莫家況比較複雜，家父雖然隻有我這一個兒，可是堂兄弟們都在覬覦莫家的家產，這次人盡皆知的變故也來源於此。家父不慎投資失利被叔叔抓住了把柄，從雲層打落穀底。

所以，慕氏的項目對我而言至關重要。我必須在莫家站穩腳跟，才有機會重新把我爸爸拉上來，我是莫家最不能認命服輸的那個人。”

慕楦澤不聲的挑了挑眉，如果不是對蘇向晚下手，他會很樂意幫一把，可是很不幸，到了他不允許任何人的那條高線。“既然項目的事已經談完了，莫小姐就先請回吧，我稍後還有個會要開。”

“好，慕總記得今晚到寒舍赴宴。”

“一定。”

莫然輕笑了一聲，點了點頭起離開了。

他起站在落地窗前，俯視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他看著莫然的影坐上一輛商務車絕塵而去，雙眼微微瞇了起來。

如果拋去蘇向晚的事不談，他會很欣賞這個有手段有心計的人，雖然是一個流之輩，可是卻不輸任何一個男人，不過現在，他隻能跟拉開對立麵，不能有毫手下留。

C市每天都有新的寫字樓似乎在一夜之間拔地而起，每天也有老建築被夷為平地重新規劃，這樣一個快節奏的城市裏，每一個人都戴上了厚厚的麵將心裏最真實的緒藏起來，帶著一副禮貌而疏離的微笑麵對工作和生活。

慕楦澤有時也會到疲憊，可是當他看到公司裏忙忙碌碌的員工，想到工廠裏晝夜運轉的機，他就必須把疲憊一掃而空，像有金剛不壞之的戰神一般指點江山、談笑風雲。

隻有當他麵對蘇向晚的時候，他可以縱容自己發泄喜怒哀樂，是他心底裏最的地方，是他唯一的避風港，這在十幾年前似乎就已經注定了。

慕楦澤將手裏的文件全部批完以後，站起了微微發漲的眼眶。外麵的天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城市裏的燈一盞一盞亮起，點燃了一座不夜之城。他拿起西裝外套，起走到車庫裏，準備驅車去往莫家。

莫媽媽安排這次晚宴的目的他心知肚明，如今莫世安倒臺，還麵臨著牢獄之災，販毒的罪名可不是花錢就能解決的，更何況其中有莫世澤推波助瀾，這次他不掉一層皮是不可能的。

莫媽媽無非是想把他和莫然的婚事坐定，有慕氏站在背後撐腰，們的日子才能好過一點。

他的角揚起一抹譏諷的笑意，想借他的力也不是不可以，隻是不知道們借不借的起！他一邊開車，心裏一邊暗暗盤算著，這時，電話鈴聲卻忽然響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