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言沒，看著老夫人，言辭恭順：“祖母，要跪祠堂，總得有個名目嗎？還是說祖母覺得看孫不順眼，所以要孫跪祠堂？若是這樣，孫也無話可說，去跪祠堂就是！”

老夫人怒，什麼看不順眼跪祠堂？雖然的確是看沈珞言不順眼，可這種話能當理由嗎？說出去，還不讓人說為老不尊，憑自己喜惡行事，毫無章法？

姚氏見老夫人氣得發抖，心里高興，在一邊為老夫人背順氣，一邊道：“珞言，你這麼說話就不對了。老夫人一向公正嚴明，怎麼是憑自己喜惡辦事？罰你，自然是因為你縱奴行兇，無視規矩！你邊這個惡奴，連老夫人都不放在眼里，你還護著，難道不該罰？”

老夫人對這話很滿意，縱奴行兇這四個字說得好啊！

姚氏把老夫人的神盡收眼底，最善于揣老夫人的心思，當然不愁無法討好！

沈珞言輕輕笑了，道：“什麼縱奴行兇？祖母，大伯母，咱們武定侯府是武將世家，當年高祖父助先皇馬上得天下，義薄云天，得封武定侯，以武定邦安國之意。高祖皇帝對高祖父欣賞贊譽，高祖父的謚號，便是‘義’字！高祖皇帝說，他與高祖父名為君臣，實有兄弟誼。高祖父之義，理當傳家萬代！這話不錯吧？”

姚氏皺眉：“說的是你的丫頭，你扯到高祖父和高祖皇帝上干什麼？”

沈珞言招招手，把雨玳招到自己邊，扶著的肩，緩緩笑道：“高祖皇帝對高祖父名為君臣，實有兄弟誼；我與映月軒中的各位雖名為主仆，實有姐妹誼！有問題？”

沈伯奎一直在一邊看著，他雖然也不喜沈珞言，不過他是男子，摻和宅的事總歸不好，這時候再也忍不住，喝道：“放肆！高祖皇帝和高祖父豈是你拿來比較的？”

沈珞言道：“哦，大伯說的是，不比較！我話還沒說完。高祖皇帝馬上得天下，高祖父馬上得爵位。武定侯以武傳家，若三代無武仕專家，則爵位減等至削爵！曾祖父不墜父志，祖父繼承家風，我爹承宗繼祖，都是以武立足，以義傳家！方保武定侯侯爵不減，到我這一代，我是子，無法襲爵，所以大伯父大伯母便覺得，武定侯府應該以你們為重了嗎？”

任何事可以暗謀劃，但一旦拿到臺面上，便沒那麼好看好聽，而且，也絕不能承認。

沈伯奎咳了一聲，沉下臉道：“胡說八道！拋開爵位不談，我也是你大伯，你說的什麼話？”

沈珞言輕嘆道：“我一個二房侄，在家里好生生地睡覺，大半夜的，我爹都不會來打擾，可是大伯和大伯母卻攛掇著祖母來映月軒里教訓我的丫鬟，大伯覺得這件事很在理麼？”

姚氏一看這話頭不對，當即也顧不得再維持那溫言形象了，尖刻地道：“珞言，你這麼說就不對了，我和你大伯父也是關心你。老周回來說你把他打暈了，馬車也不見了。你撇下車夫，獨自一人去了哪里？”

沈珞言似笑非笑地道：“老周這麼說的嗎？”

“我還騙你一個晚輩不？”

沈珞言哼笑：“我只是一個弱子，能把一個年男子打暈？再說，我為什麼要把他打暈？這種話，大伯母你也信？我很懷疑，你這樣好騙，能主掌好中饋嗎？”

姚氏喝道：“珞言，你別顧左右言其他，你縱奴行兇的事先向老夫人代清楚再說吧！”

被沈珞言這麼一質問，心中惱怒之極，不過沈伯奎向遞了個眼，馬上醒悟過來，可別中了這丫頭的計，被把話題繞遠了！

沈珞言道：“我的丫鬟并沒有做錯什麼，我在睡覺，守門，不放人進來是忠。如果忠心護主的丫鬟，被稱為惡奴，那真是可笑！”

姚氏道：“母親，你聽聽，你聽聽，珞言這丫頭從小沒了母親，我這個做伯母的管教起來，也不能太過份。可你看心里對我這個大伯母，可沒有毫的尊敬，母親你給評評理！”

沈珞言輕嘲道：“大伯母，我跟你談親，你跟我談家規；我跟你談家規，你跟我講道理；我跟你講道理， 你又跟我談親！你是長輩，你高興就好！”

那四個婆子還在疼，老夫人又氣又惱，沉喝道：“別吵了！”

臉威嚴地掃過四個婆子，又看雨玳，對沈珞言道：“這個丫鬟，必須發賣！”

這時候，整個映月軒的下人都聽到靜，站在院中。沈珞言對們所有人都進行過培訓，每個人之間除了服侍好主子，還有另一份不同的誼。

們當然都不希雨玳會被發賣，只是們也很清楚，們是下人，這里哪里有們多的余地？如果們這時候多話，會給沈珞言惹來更多的麻煩。

老夫人是武定侯府里說話最有份量的，老夫人開口，只怕三姑娘這次是保不住雨玳了。

沈珞言淡淡地道：“祖母，恕難從命！”

這話一出，連老夫人都是一怔。

還沒有試過在武定侯府里，說的話會被拒絕。

哪怕是沈云霆，也不能！

現在，沈珞言這個丫頭，還真是膽兒了。

冷冷道：“由不得你！”

沈珞言擰了擰眉，淡淡地道：“祖母，你是長輩，你說的話，我自然不會違拗。如果祖母不以道理服人，要以長輩人，我發賣就是！”

秋菱等人驚訝，鐘嬤嬤一個眼過去，們稍安勿躁！

幾個丫頭沒有理會三姑娘的意思，可是理會了，三姑娘這是拿話兌住老夫人，老夫人哪里肯給人一個不講道理的口實？只要講道理，這事就有回旋的余地！

老夫人冷笑道：“好，你要講道理是吧？這丫鬟當著我們的面打人，該不該發賣？”

沈珞言眨了眨眼睛，道：“被欺負了也不反抗，武定侯府武的神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