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未出閣的閨中子,帶著一個小廝去了竹優坊!
竹優坊是京城有名的男倌館,但凡閨中子,哪個不離得遠遠的?這是生恐自己遭的非議太吧?
這是他見過的最最惡心的子。
不知道他傷殘時,挖空心思想為他的側妃,了他未婚側妃,又在挖空心思另攀高枝。
可恨,他的,他的眼,就此好不了了,若是天意能還他一份健康,他又何必再看這些人的臉?
可毒醫弟子,還有毒醫,竟都是只聞其名,難見其人!
正在書房生悶氣的太子,又覺到一陣深深的絕和迷茫。這太子府,他還能住多久?
一旦父皇平衡好各個勢力的關系,不再需要他這個名義上的太子了,就會有新的太子產生,他,北辰云峰,就不是在云峰,而是跌落低谷,永無翻之日。
相比較,一個沒過門的側妃的事,實在也不足以讓他放在心上。
一種頹敗和自厭的心理涌上來,他大聲道:“來人,拿酒來!”
不一會兒,便有下人搬上賜的酒。
太子未殘時,皇帝重,各種資源傾斜,這賜的酒,堆滿酒窖。
太子并不好酒,直到傷后,才開始淺嘗,結果掌因心中郁悶,借酒澆愁,不過短短一段時間,就催生了一個新的酒鬼。
打開酒壇,酒香四溢。
太子連壺也不用,準備提起酒壇直接灌。
他揭開泥封,一手提壇口,一手執壇底,正準備大灌一氣,突然,手中一空。
他連口都張開了,酒壇卻不見了。
本就郁悶煩躁的北辰云峰頓時怒了,是誰這麼大膽?
一轉頭,只見四步遠的椅上,安然坐著一個年男子,面遮臉,但不影響他飲酒,此刻,他正舉起酒壇,愜意地喝了一口,贊道:“好酒!”
太子皺眉:“老五,你麟王府什麼好東西沒有?連本宮的這壇酒,你也覬覦?”
話意里,攻擊太明顯,而且意有所指!
麟王一抹邊酒漬,抬眼看他,湛湛如海的目掃過他的臉,似笑非笑地道:“皇兄為太子,以后要富有整個天珩天下,卻連壇酒,也不肯賞賜臣弟喝嗎?”
太子覺得這話帶著深深的惡意和諷刺!
太子?富有天下?君臣?
這些,原本他的確唾手可得,可現在,那于他,已經遙不可及。
原本毒醫弟子的再現,讓他心存了三分希,但是這麼久找不到那毒醫弟子,他又不傻,定是有人不想他的傷能治好,暗中尋到了毒醫弟子殺了。
再說,就算尋到毒醫弟子又如何?
他若只斷了那條,還有治好的可能,可他眇了一目,沒有聽說瞎了的眼,還能復亮!
所謂的希,不過是自欺欺人,自我安而已。
找不到毒醫弟子,他可以怨天尤人,但若找到之后,只怕才是更深的絕!
天下,沒有一個眇目的皇帝!
何況,父皇不止他一個兒子。
他的兄弟,也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北辰云峰沉下臉:“老五,你是來喝酒的,還是來消遣本宮的?”
麟王挑眉看他:“喝酒又怎麼樣?消遣又怎麼樣?”
北辰云峰心中的怒氣一翻一卷,一波一涌,是啊,喝酒又怎麼樣?消遣又怎麼樣?他這個太子現在只是個擺設,就算表面上對他恭敬有加,私底下也不知道怎麼樣的嘲笑輕侮。像老五這種,把自己的不屑和鄙夷放到臺面上來的,反倒難得了。
他眼神沉寂下去,意懶心灰地道:“不怎麼樣!還能怎麼樣?本宮現在不過是一個笑話!”
“你覺得自己是笑話,難道還指別人不把你當笑話?”麟王意態悠閑地喝酒,說話還是同樣的不客氣。
不過,這句話,卻重重地擊打在太子的心上。
但,擊打過后,鈍痛過后,他又苦笑了。
就算他不把自己當笑話又怎麼樣?難道這天下,會因為他一個人的意愿,所有人都會來遷就他?
他板著臉道:“就算本宮不覺得自己是笑話,難道天下人就不當本宮是笑話?你見過眇目的太子?你見過瘸的太子?”
“見過!”麟王輕輕松松地拿朝他一呶:“你不就是!”
太子:“……”
他是瘋了, 老五一直是這麼個不著調的,他跟他爭,爭什麼?
麟王看他一眼,又仰脖喝酒,這才道:“在其位,不謀其政?如果怨天尤人有用,自怨自艾有用,這世上就不會有那麼多失意之人了!”
太子怒目,但是看著麟王那懶懶的模樣,忽地又失笑,搖頭道:“你懂什麼?你不曾失意,不曾挫,不曾經歷過本宮經歷的這種云巔和塵泥之間的翻覆,站著說話不腰疼,本宮和你爭,真是吃飽了撐的!”
不就是一壇酒嗎?被搶走了他還有!
他拿起另一壇,正要揭開泥封,但是,手才出,突然一只腳過來,一腳踏在酒壇口。
這已經不是阻止,這是污辱。
太子就算有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住,何況,他現在脾氣并不好。他板著臉喝道:“放肆!至現在,本宮還是太子,你就不把本宮放在眼里了?”
麟王目深沉如海,意味不明,盯著他。
太子怒目而視,眼里波濤洶涌。
兩人對峙片刻,麟王收回腳,笑道:“皇兄要喝,喝就是!”
被麟王腳踩過的,還怎麼喝?
下人就搬來兩壇酒。
太子氣得膛劇烈起伏,好一會兒才平息,而后,他面無表地道:“五皇弟若是為了看本宮的笑話,現在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你可以走了,不送!”
麟王輕輕笑道:“皇兄很生氣啊?你這麼生氣你都不手,真有君子風度!”
太子:“……”
他倒是想手。
對,他為什麼不手?難道說,這麼久當太子的優勢所培養的氣度,到現在這個局面,還有什麼好維持的嗎?他再維持,還能讓這種形好到哪去里?去特麼的量,去特麼的風度!
他猛地一拳,擊向麟王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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