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

顧西玨言又止。

大米卻忍不了了，大聲質問：“顧西玨，是你把喬西送到醫院來的。你肯定知道，在喬西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那你為什麼不說？”

“這件事，西西未必愿意往外說。”顧西玨擰眉，聲線溫和卻痛苦，“我也很想把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說出來。但……”

大米愣了下，也不說話了。

對于喬西的困境，心里也有數。

看見大米和顧西玨的樣子，醫生嘆了口氣：“既然你們不愿意報警，那我也不勉強你們。不過，你們還是想好，自己到底該怎麼做的好。”

顧西玨輕嘆：“好，我知道了。”

醫生搖搖頭，轉走出了病房。

顧西玨在喬西的病床邊上坐下。

他遲疑了下，修長的手掌握起喬西的手，像對待最珍貴的寶一樣細細挲。

大米看著他的作，只覺得難以理解：“顧西玨，你很看重喬西，是不是？”

“是。”顧西玨輕嘆，“我和西西是那麼多年的朋友，怎麼會不看重？”

“既然你看重，那麼，你難道就不能想個辦法帶走嗎？”大米覺得不可理解，“為什麼一定要讓喬西在那里，這樣的委屈！”

“我也很想帶走。”顧西玨頓了頓，神有些痛苦，“但西西不會聽我的。”

“你！”

大米氣結。

顧西玨沒有再說話，低下頭去。

大米瞪著顧西玨看了半天，漂亮的眼睛里帶著火氣。

良久，忍不住諷刺道：“你和喬西，一個兩個的腦回路，我都弄不明白。”

顧西玨道：“或許對你來說，不明白這些事，也是一種幸福。”

他的語氣，慨又心酸。

“……”

大米沉默了，多看了顧西玨一眼。

顧西玨的神帶著痛楚，怔忡地看著喬西，許久許久沒有。

看見這樣的顧西玨，大米忽然就不忍心再諷刺下去了。

抓抓頭發，剛要說點什麼，給自己剛才過激的話語找補一下。

誰知這時，旁邊的喬西忽然痛苦地一聲，眼皮微微了。

“西西！”顧西玨神一，抓住喬西的手瞬間用力，“你醒了！”

“西，西玨哥？”喬西轉頭，懵然看向旁邊，“你怎麼會在這？我不是在……”

“放心，你已經離開石川那個混賬了。”顧西玨聲，輕輕拍了拍喬西沒有傷的肩，“你現在在醫院，你很安全。”

喬西想起先前發生的事，不由皺了皺眉。

這時，醫生恰好也拿著清理傷口用的工進來。

看見喬西醒了，他不由愣了下：“你怎麼醒了？這就不好辦了。”

顧西玨聽得一陣張，問：“醫生，怎麼了？”

“呃……其實，也沒什麼。”醫生有些為難，“原本病人在昏厥的況下，沖洗傷口的時候，苦就一點。但是現在，病人既然已經清醒了……那接下來，的苦頭就要多不了。”

顧西玨擰眉：“那怎麼辦？”

“可以試著上一點麻藥。”醫生想了想，提出，“不過，這種況下的麻藥，效果也是有限的。”

喬西淡淡開口：“既然效果有限，那就不必了。”

“什麼？”顧西玨看向喬西的神瞬間變了變，“西西，你……”

“沒事。”喬西故作輕松地笑了笑，“我已經習慣了。”

這一刻，所有人都呼吸一窒。

就連醫生也忍不住搖了搖頭，好言相勸：“姑娘，你要是一直在這種環境底下生活，那你得想個辦法離開才行啊。你不能一直待在那里，知道嗎？”

“我知道。”喬西嗯了一聲，卻沒有表態，只是故作輕松地道，“好了醫生，上藥吧。”

“你……唉。”

醫生放棄了勸說，拿著沖洗和生理鹽水，上前為喬西清理傷口。

鹽水沖刷的瞬間， 疼痛再次占據全部神經。

喬西悶哼一聲，手指抓了雪白的被單。

這種疼痛，不同于石川打時的劇烈刺痛。它來得更加溫和，卻也更加綿長。

都說長痛徹骨，短痛徹。這種長到刻在骨頭里的疼痛，讓想起封霆川。

剛才醫生口口聲聲讓逃離這里，怎麼不想逃。

就連做夢，都想逃離封霆川為親手打造、充滿荊棘的樊籠。

可是，又怎麼逃得出封霆川的手掌心？

面對這一切，只有絕的份兒……

喬西咬著，子絕地微微發抖。

醫生為清理的作很細致，良久良久才全部結束。

清理完傷口，醫生跟喬西全都松了一口氣。

醫生囑咐喬西：“這段時間要多吃一些有利于傷口愈合的東西，避免重鹽重油的食，知道了嗎？”

“您放心吧，我知道了。”

喬西揚起疲憊的面容，出一個笑。

即使是這種況之下，的面容也是的。

醫生看得呆了呆，隨即一邊搖頭，一邊嘀咕著作孽、這種漂亮人也舍得下手打這樣之類的話，出去了。

顧西玨溫和地道：“既然來到醫院，就好好養病吧。”

“是啊。”大米也跟著點頭，“我們去幫你辦個住院手續，你在這里住院吧。”

喬西卻搖頭：“不必了。”

“西西？”

“喬西，你？”

顧西玨和大米都是一愣。

喬西看向窗外，輕聲：“我該回去了。”

太長時間不回貧民窟的話，封霆川一定會起疑心的。

大米聽得愣了下。

回過神，控制不住地暴跳如雷，一下子站起來：“喬西，你怎麼能這麼沒出息？難道你真的想在那個所謂的家里，被一個猥瑣男打死不？”

“我沒有這個意思。”喬西苦笑，“我只是……”

話音未落。

門外，忽然響起一道有些怯懦窩囊的聲音：“喬西在這個病房里嗎？我、我想看看喬西。”

是石川的聲音。

大米聽得一愣，眉頭一下子就豎了起來。

顧西玨更是見地沉了臉，大步走到門外，像拎小一樣地將石川拎了進來。

石川長得不算高大，姿態又猥瑣不堪。在顧西玨的對比之下，越發顯得難看。

大米一看見他，就控制不住地罵：“混蛋，你居然還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