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府和黎家、揚家倒下的消息驚了全城。

京城是什麼地方？天子腳下，權爭斗的核心之地，從來不缺王侯將相、世家大族一夜之間傾覆的故事。但因為此次的主人公是德妃和福王爺，給人們帶來的第一反應就是震撼，大大出乎意料的震撼！

德妃啊，傳說中聰慧、高雅、深、又勇敢的子，除了皇后娘娘以外，圣寵最長時間的妃嬪，誰能想象竟然在還是太子良娣時就勾結福王策劃了刺殺太子的事件？刺殺太子未，倒是弄掉了太子妃腹中的嫡子太孫，這樣了還不滿足，還借刀殺人，害得太子妃再也不能有孩子。什麼是最毒婦人心？這就是了。

至于福王，人們只能慨一句人不可貌相，或許該說皇子皇孫中就沒有不想當皇帝的？越說不想、看著越不像心懷叵測的，越是深不可測！

一時之間，街頭巷尾的老百姓多了一項樂趣，就是挑刺那些表面上最沒有野心、最無意于奪嫡之爭的王爺皇子們，想象他們將來某一天出“意外”的可能，景王、平王、四皇子、五皇子都毫無爭議地上了榜，只因為他們平時“最不像”。

當然，對這些皇家貴人，老百姓可不敢指名道姓，都是以老九、老幺、和小四、小五代之。

其實，不僅老百姓吃驚，皇上也是不可思議的。那麼多兄弟叔伯中，他誰都懷疑過，就是沒有懷疑過福王。因為這人從小就清高，最看不上歷朝歷代皇室中父子兄弟為一張龍椅拼、以及君臣之間真真假假虛虛實實的規則和關系。福王還是個十三四歲皇子的時候就說過，朝堂上沒有真，沒有真話，研究那些人說的話比研究古董費心，還不如研究古董實在。

“你是怎麼做到的？”皇上眼神復雜地冷哼了一聲，“十歲多一點一直演戲到現在，不累嗎？”

福王：“……”這是什麼問題？是鄙視他虛偽做作麼？他以為皇上會問他為什麼呢。

皇上不問，可是他想說：“論正統，你非嫡非長；論外家，謝家算什麼？論才學，你亦平庸；其實父皇之前一點都不看好你，幾次都想廢了你，偏偏因為老和尚一句話就讓你娶了傳說中天生命的潘瑩，還順利即位，憑什麼？”

“禪心大師也是你的祖父，他最疼的就是你，”皇上眉頭皺，“朕當年娶馨兒并不是因為是命，我七歲就認定了。”

福王冷嗤了一聲：“最疼我？你信嗎？反正我不信。老和尚把我帶在邊只是因為我太聰明而且爭強好勝，他一直懷疑當年對父皇下蠱的是母妃，所以對我也不放心，想要教化我，后來我不是就如他愿了？”

皇上瞇了瞇眼：“可見祖父看得很準，揚太妃確實是對父皇下蠱的真兇，你也確實心懷叵測。”

福王：“……”還能不能好好說話了？

“你覺得我虛偽，”福王冷哼了一聲，“你呢，才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擔心尹詔功高蓋主，弄死了他又裝模作樣不肯定罪，眼見需要尹家在軍中的影響力，又開始對他的子施恩，你是怎麼做到的？你就是這樣裝模作樣，才讓那些沒有頭腦只會打仗的武將死心塌地為你賣命吧？才讓潘瑩和英國公府傻乎乎地被你？你圖的不就是潘瑩的命和英國公府的鷹衛嗎？”他鄙視地瞟了一眼站在皇上側的潘家銘和蕭峰。

“切———”潘家銘冷嗤了一聲，“所以你太失敗了啊，裝模作樣了幾十年，也沒有人對你死心塌地，還只能用毒控制人心。好在你沒有真龍天子的命，否則滿朝文武都是中劇毒的了。哇，想想好可怕，蕭峰你怕不？”清華小說

蕭峰很認真地點頭：“怕，不過老天不會讓這樣的人做天子。”

“你……”福王只覺心口一團腥甜之氣往上涌，他為什麼早沒想到毒死這個說話能氣死人的子無賴？他有理由相信，這次的事都是鷹衛搞出來的。

他不想再理會潘家銘，還是將矛頭指向了皇上。他都要死了，當然不能讓老三心里舒坦，心安理得。

“ 你知道尹詔那時候為什麼不愿意進宮去向你解釋嗎？，所以才會被人以抗旨不尊的理由殺？”

“為什麼？”皇上果然跳了起來，這是他一直糾結和想不通的問題。

“我也不知道，”福王搖了搖頭，“我查了好久還沒查出來。”

皇上：“……”好想打人怎麼辦？

“但是我猜，同老和尚口里那個真命天子有關，就是那個所謂胎死潘瑩腹中、又投胎到麗貴妃肚子里的真龍天子。”

“廢太子？”潘家銘忍不住口而出。

“應該不是那個，”福王撇了撇，鄙夷道，“你覺得真命天子能那麼蠢嗎？誰說的話都信，就差自己挖坑將自己埋了。當時他抱回來的時候，本王就懷疑了，我們歐家的人就沒有一個額頭那麼低的。小時候還說沒長開，可是長大了也不見有變高。”

“裝神弄鬼！”潘家銘冷哼道，“以前從來就沒聽你提起過。”

“我為什麼要提？貍貓換太子不是更好？真命天子失去庇護，能不能平安長大都不知道，天子不就可以換人做了？”

皇上、潘家銘、蕭峰：“……”

福王用戴著鐵鏈的手拂了拂落在額前的頭發，角勾起得意的笑容，總算憋到了他們！

“我猜的哈，”福王繼續道，“應該是尹詔有了真太子的消息，但是證據不足他又不能確定，畢竟那個孩子留著前朝皇族的嘛，也不知道這些年邊都是些什麼人。如果老和尚沒有安排好就死了的話，尹詔一旦有一懷疑，他對你又那麼忠心，恐怕就會顧忌多多了，既擔心被前朝余孽利用，又擔心有人要害真太子，還要擔心證據不足讓你懷疑他的居心……哈哈，所以我說那種人傻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