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頌鸞氣質溫婉,垂眉含笑:“褚九哥一心為公,作為師妹,我打心里佩服至極,可深閨弱質,無縛之力,也只是抄些經文,供奉在佛前,聊盡一分心力……”奉上三卷佛經。
剛說完,又有丫頭進來稟報:“王媽媽過來了。”
“蓮香是個笨人,可笨人心誠,不像那些刁鉆猾的,就一筆一畫的比著佛經這麼抄的,說為了求佛祖保佑九老爺,后頭還要跪著抄呢,那才是真虔誠……”王媽媽送上蓮香抄的厚厚的一沓子經文。
隨安生無可的瞅了紫玉一眼。
紫玉使勁憋了憋,才把笑憋回去。
這還不算完呢,錦竹院的三個大丫頭也來了,同樣的是送了抄好的經文兒……
此時此刻,隨安空前絕后的希時能夠倒流。
紫玉一直笑到晚上。
損兒啊!
不過經此一事,隨安也算放開了,徐媽媽納鞋底的時候,跟在一旁,時不時的搭把手,徐媽媽干脆把手里納了一半的鞋底給了,總算是有了個“正經活兒”。
不出門的時候丫頭們聚在一起做活,有時候老夫人也會們在跟前一起,圖個圍著熱鬧。
隨安斷斷續續的曉得了不八卦,比如褚太尉把族中的不姑娘也送進族學,還請了位先生講課,為的是人從書里乖,又比如林姑娘在族學中很追捧,不褚家子弟都公然表示過喜歡的詩詞。
說到林頌鸞的時候,隨安飛快的抬頭看了一眼上首的老夫人。
老夫人一副沒有聽見似的模樣。
隨安心里想著,還是要打聽打聽小李氏在宮里的況。
跟紫玉的關系越來越好,就問紫玉:“知不知道林姑娘的小姨現在如何了?”
紫玉也屬于看林頌鸞不順眼的一類人,聞言笑道:“聽說皇后娘娘說宮規禮儀學的不好,打發去了尚監……”
褚家的人都沒怎麼把小李氏放到眼里。
等到快端午節的時候,卻突然傳來消息,說肅州節度使李玄印的夫人帶著兒回了上京。
武在外,通常都會讓家人在京中為落戶,名義上皇家會恩賞宅子莊子,實際上就是為質。
褚太尉得知消息后找老夫人說話。
老夫人就遣了屋里服侍的,只留了隨安在一旁奉茶。
“今日大朝會后,皇上將我留下,然后把李玄印的折拿出來給我看了……”褚太尉語氣沉沉的開口。
老夫人心里一突,看了隨安一眼,“你在外頭守著,有其他人來,先他們在西花廳等等。”
隨安便站到室門口。
屋里不一會兒傳出老夫人的問詢聲:“李玄印說了什麼事?”
褚太尉的聲音更加沉悶:“李玄印說自己的傷病經了去歲更厲害了些,恐怕勉力支撐也過不去今年了,他的兒子們已經家,只剩下最小的閨,在邊關找不到好人家,又怕自己出事再令守孝三年更耽誤了青春,因此了夫人帶著閨回京相親嫁人……”
“難不,李玄印并無反意?”老夫人疑。
外間隨安也同樣有著疑不解。若是李玄印真的決定要反了朝廷,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送妻進京。
因為他們一旦起事,留在京中的妻就會為眾矢之的,說不定會被斬首。
屋里就傳來褚太尉的嘆氣聲:“事我早就命人給太子了,可太子竟然派人送信給李玄印……,這才過了多久李玄印那邊就送了人進京,我看陛下的意思,竟是想給李家閨賜婚的樣子。”
“我看,不如就讓人送帖子給李夫人,我親自去見見,總有蛛馬跡可尋。”
褚太尉點頭:“你去一趟也好,孩子們都在華州,我雖然相信老九說的事,可私心里還是希李玄印不要真的起事,他現在做出這番樣子,我們也得好好分辨分辨,看他是真心實意還是虛假意……”
第二日,老夫人就命徐媽媽給李夫人送帖子。
隨安自告勇的陪著徐媽媽一起去李府。
李夫人在花廳見徐媽媽,看上去二十七八的年紀,穿了一件沉香暗花牡丹葡萄紋大袖,眉間似有一抹輕愁,看臉容倒是十分溫婉安詳。
隨安想了想,試探著朝陪著自己的李府丫頭出一個笑:“李夫人可真漂亮,兒隨母,想來李姑娘也是國天香。”
話說的很慢,那丫頭反應過來,立即與有榮焉的抬了抬:“我們大小姐在整個肅州都是最貌的。”
隨安默了一瞬,然后沖那丫頭眨了眨眼:“我們府里九老爺今年十五歲,人俊杰,名滿上京。”
那丫頭先是張著,沉默的比隨安時間長,可一下子眼中像是放了,看了一眼屋里,一把拉住隨安的手:“夫人許是過一會兒才能跟你們府里媽媽說完話,姐姐先去茶房喝杯茶。”
兩個丫頭換了一下“報”,隨安這才知道李夫人是李玄印的繼室,只有李姑娘這一個親生閨,李姑娘確實貌,在肅州求親的人絡繹不絕,還有慕名而去的。
“……上京華天寶,可只有一樣,李姑娘要是嫁到上京,以后想找娘家人撐腰有些遠了,若是在肅州,那可……,說句大不敬的,比那些郡主縣主們也不差什麼吧?”沒敢說公主,但節度使一般就是地方土皇帝,跟公主也沒兩樣。
“姐姐不知,我們李大人年事已高,又有不傷痛,一日不如一日,夫人這才生了在上京給姑娘找婆家的心思,到底京中規矩嚴整,沒有那種過別的苛刻的……”言下之意,若是李玄印不在了,到時候李姑娘在肅州就是那落架的凰。
隨安沒想到李玄印折中的事就這樣輕松的被個丫頭說了出來——是李玄印沒把皇帝看眼里,還是那丫頭是李夫人心腹中的心腹,所以知道機?
笑著道:“姐姐別哄我,李姑娘應該有不兄長吧?咱們都是武將家,可不是那些文縐縐的人家,這姐妹在婆家了欺負,正該娘家兄弟出場,要不都說大舅兄們能頂半個岳父?”
那丫頭聽隨安說李姑娘的兄長,卻不知怎的把臉上的笑容收了起來,添了兩分勉強的說道:“是啊,我們姑娘有八個兄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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