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真被紫玉拉去喝酒。

眾人盤坐在廚房的炕頭上，隨安講一路見聞，說的干的，很快就講完了，紫玉早已躍躍試，將自己打聽出來的林家的八卦說了。

“……林姑娘的子，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最是個不肯吃虧的，連上的虧都不肯吃，嘿，我估計呀，今夜還有的鬧騰……”

隨安拖著腮幫子聽了，這才知道原來林頌鸞這婚事果真有許多波折。

“這麼說來，劉家這位嫡子確實不大好了？”

“好什麼好？原來也是好的，可自從他親娘去世，他一下子從罐子掉進了鹽窩里，連穿吃飯都待不會了，一大把年紀，慣會自說自話，自吹自擂，早些年好些人都說他得了失心瘋，我瞧著他恐是一直做著被娘親疼的夢，不肯醒過來呢。”

“說不定林姑娘能將他扳正了。”有人道。

“哼，難說的很，若是能扳正，難到劉家竟不想法子？林姑娘又不是大羅神仙。”紫玉哼哼，沒見隨安靜，一歪頭，正好看見棋佩起了促狹心，沾了辣椒醬喂到打盹的隨安里……

眾人第二日還要當值，玩鬧了一會兒便各自散了，隨安回去沒裳就撲回床上，繼續睡了過去。

翌日起了個大早，拿了幾件在栗州給褚秋水買的禮就出了角門，先在街上吃了火燒跟豆腐腦，又買了兩份火燒才去找褚秋水。

一見面，褚秋水的眼淚都涌了出來，隨安抬手招呼他：“過來看看我給你帶的東西喜不喜歡。”

哄一個哭泣的孩子，最好的法子自然是轉移他的注意力。

褚秋水就干了眼淚，從炕上下來，里抱怨道：“你怎麼這麼許久都不來看我。我還以為你生爹的氣呢。”

隨安隨便嗯了一聲，他自己去看那些東西，則手了褥子下頭，發現熱乎乎的，既不燙手，也不算涼，便覺十分滿意，暗道宋震云這份手藝真是不錯，就是不知他如何會混到如今這種地步的。

褚秋水看過了東西，收起來后坐下吃飯，吃完飯才想起閨來家自己也沒倒碗水，扭頭卻見隨安已經泡了茶端在手里，表就帶了幾分尷尬。

隨安翻了翻他正看的書，到他的目，笑道：“那火燒太膩了，爹爹過來喝杯茶。”拿起茶壺給他沏了一杯。

父倆剛在炕上重新坐下，宋震云在外頭說話：“是褚姑娘回來了？”

隨安連忙下炕：“是宋叔過來了？您吃過早飯了嗎？我買了兩份。”

褚秋水跟著道：“他在這里吃也不自在，你拿回去吃吧。”前一句是對了隨安說話，后一句是對宋震云吩咐。

宋震云目不斜視的點頭，將八仙桌上的飯食收拾的干凈。

隨安只能追出來送到門口，給了他一個“我爹就是這樣人”的抱歉眼神。

宋震云沒收到，竄回了自家院子。

隨安只想仰天長嘆，換，恐怕會將那些剩菜剩飯扔褚秋水臉上。

“爹，你以后說話能不能委婉點？”

“他又不識字，些許認得幾個，還不會寫，我說的委婉了他聽不懂。”褚秋水抱怨道：“我是你爹，還是他是你爹，你怎麼為了旁人來數落我？”還委屈上了。

隨安只得投降：“好好，總是你有理。”說了一陣子閑話，想起自己的打算，就拖著腮幫子問：“爹你出來好幾個月了，有沒有想家？”

“不想，這里比鄉下好多了。”褚秋水想也不想的回答到。

隨安點頭，將來要是找婿，大概還要找個子跟宋震云差不多的才行。

“對了，我上李松了，他給人走鏢，不料陷到栗州，困了好幾個月，險些丟了命。”隨安想起李松，就對褚秋水說道。

褚秋水對李松的好肯定比宋震云好，畢竟李松代替隨安照顧了他許多年，分非比尋常，在他心里，李松大概是僅次于隨安的存在了。

“他回到家了嗎？那我得回去一趟看看他。這孩子吃了苦頭了。”

“跟著班師的大軍，這會兒才走了不到一半路，估計臘月里頭能到家就不錯了，他想投軍呢。”

褚秋水立即道：“投軍不好，有生命危險。”

隨安：“……”實在沒啥好說的了。

過了一會兒，說不清是賭氣，還是為那些浴沙場的兵士屈，高聲道：“將士保家衛國，在沙場上流流汗，才有后方安穩，我沒覺得投軍有什麼不好，我也想去上陣殺敵！”

褚秋水當是賭氣，連忙低三下四的道歉：“對，你說的對。”

隨安反而上來脾氣，一拍桌子：“我說我要去投軍，你覺得怎麼樣？”

“，好的，呵呵！”褚秋水賠笑：“你可以去試試，就是恐怕人家不會要你，再說我聽說那些兵士常常一年半載的不會洗個澡，上還有虱子……”剩下的話在隨安的瞪視之中漸漸吞回肚子里頭。

褚秋水有時候糊涂，可要是明起來，也一針見。

隨安那樣想想，卻是任了，要知道當下的社會形勢，若是讓子從軍，就是男扮裝，也是頗多艱難，這艱難不僅來自外部敵人，還有一同作戰的將領士兵。

的那點冒出頭來的、不切實際的幻想，其實就是妄想。

這種事不是那麼好想的，所以想通的時候也就不那麼沮喪絕，再說，會絕的滋味，初初穿越過來的時候，不是已經味了個夠本？

生這些妄心，不過是在軍營中到那種昂揚氣概跟肅謹的氛圍，回憶起前世自己的夢想，因而有些不切實際的幻想罷了。

父倆對坐說了許多閑話，等過了午辭了褚秋水出來，才走到褚府門前的街上便發現有小黃門從褚府側門里頭出來。

徵館里老夫人正對了徐媽媽說話：“這李氏也算有些本事，新婚第二日，太子便如此為做臉，也不知太子妃作何想？”

徐媽媽道：“太子宮里什麼如花眷沒有，李氏的樣貌是一等一的，卻也等閑拔不了頭籌。再說咱們家跟李家也未惡，這為李氏娘娘若是知道好歹，應該不會來招惹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