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鈺挨了訓就看向老八褚琮。

褚琮自己沒什麼想法，但他了親，總算有個正經的商量人了，知道到這種況怎麼回答，這會兒連忙表態：“我聽父親母親跟哥哥們的。”

老夫人對他這種態度還算滿意，一家人，無能不要，要的是懂得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

最后褚太尉拍板：“大過年的，皇后要是真想拉攏咱們家，那肯定得掂量掂量賜婚的事，事只要有了個緩沖的余地，咱們就有時間施為了，老夫人趁著年節多走幾家，老九休沐在初四是不是？那咱們家宴客就設在初四好了……”

大老爺一小子為難起來，家里許多事都是大夫人管著，這春節宴客是早就定好了在初六的，也與一些世家至都打了招呼的，這要是猛不丁的改在初四，大夫人先前的心白費不說，重新下帖子，許多人家說不定就來不了，就算來，也是來些不重要的眷之類。到時候場面不好看，老夫人豈不是又要生氣？

大老爺就看了一眼上首的父親母親，可這倆人都沒說話。

大老爺也不敢提出來反駁了父親的話。

褚翌看見大哥的樣子，眉頭一皺，大哥總是這樣有事不說，自己憋著，愁的看上去不像他們的大哥，倒是像父親的大哥。

他借著低頭喝茶的功夫看了一眼隨安。

隨安正站在他后，收到褚翌的目連忙上前，借著倒茶小聲道：“原定是初六。”

褚翌就曉得了，他當什麼事兒呢，遂開口笑道：“父親母親也不用著急，左右不過是差了兩日，兒子覺得還是原來定的日子好，到時候兒子跟上峰方大人說一聲，調個假就是了。”

老夫人心疼道：“你才進金吾衛當差，就為了家里的事這樣調休，落在方大人眼里恐怕對你的前途有礙吧？”

七老爺臉上的幸災樂禍一閃而過，母親的偏心只偏到九弟一個人頭上，他上有難兄下有難弟，并不孤單。

褚翌掃一眼褚鈺就知道褚鈺在想些什麼，心里哂笑，就道：“不礙事，我看其他人也是都著家里調休，總歸有當值的人就行。”

大老爺頓時一臉期盼的看著老夫人，他不敢駁了老夫人的話，也不敢贊同褚翌的話，只能用表稍微表一下自己的心。

他這樣子，連老八褚琮都看了出來。

不過老八憨厚，連忙低下頭，沒有笑話大哥。

老夫人還是同意了褚翌的建議。

褚翌就笑道：“兒子看那碧紗櫥里頭東西一應俱全，要不今夜兒子在母親這里睡一夜吧？也好伺候了父親母親夜里喝茶。”

老夫人就道：“你明兒要當值，還是好生去自己房里歇著。”沒見著褚翌以前心里慌的不行，可等褚翌回來，這心里一下子就安定了，也有了勁頭，打算明兒先回王家看看，若是有旁支的兒合適就先定下來，那也比娶林頌鸞好。

褚翌就帶了隨安回書房院子。

今天的事他要好好想想，這家里能與他商量事的、能將他的話聽在心里的，還真沒幾個人，反倒不如軍中，兵士們都聽他的，眾人一心，所以才能無往不利。偏他是家中同輩中最小的，現在不說話大家都要看他的臉行事，要是再說點什麼，估計外頭的閑言碎語吐沫星子也得將他淹了……

書房的椅子上頭套了一只棉墊子，坐上很舒服，就像鞋底一樣，的，他當值了一整天，回家不外就是找個舒服的地方待著，他雖然不喜歡念書，可書房里頭有隨安打理，他還是很愿意過來的。

總是能知道他的心意，就如晚上一個眼神給，便曉得自己想知道什麼。

褚翌坐在椅子里頭一點點的想自己的事，隨安沒打擾他，只是給他泡了一杯茶放到他手邊，然后就去東邊的小榻凳上坐了，從榻底下拖出小小的針線簸籮筐子，里頭放了才納了一半兒的鞋底。

褚翌想了一陣，扭頭剛要喊研磨，卻發現垂著頭在使勁。

他站起來走了過去，輕聲問：“你這是在納鞋底？做什麼這麼費力？”

隨安的手停頓了一下，回道：“這樣做出來的鞋底子結實，也不容易壞，就是鞋面兒壞了，拆下來換個鞋面就行。”

“我來試試。”褚翌來了興致，把寫信的事撇到一旁。

隨安抿了抿，要是老夫人知道了，非得教訓不可，但還是將錐子跟鞋底都給了褚翌。

褚翌一下子就到底了，笑了笑道：“這不不難弄麼？看你要使出吃的勁頭來了。”

隨安很想啐他，他見過吃還是咋地？

褚翌學著的樣子，將穿了麻線的針從孔里穿過去，然后用力一掙。

啪的一聲，麻線斷了。

隨安直接無語，這得多大的手勁啊，這可是麻線，是用麻出來的，納出來的鞋底有時候布都爛飛了，可麻線都還好好的……

褚翌先是一呆，然后忍不住笑，見烏溜溜的眼睛一眨都不眨的瞧著自己，又了的頭，將鞋底扔到筐里，把拉了起來：“好了，大晚上的，你做這個多費眼睛，過來替我研磨。”

隨安順從的走到桌案一側，拿過硯臺加了一點清水，然后手臂懸起，手執墨如執筆。

“到了外頭才曉得，這研磨也考人功夫，你知道讓衛甲給我磨墨，不是磨的太濃，就是弄的太稀，要不就浪費墨條……，看著你磨墨，倒是像一副畫兒一樣……”他的手一，將從桌子一側撈了過來。

隨安嚇了一跳，只好道：“不是要寫信？”

褚翌的手到腰上了兩把，然后道：“你磨吧，磨好了我。”他倒不是真想做什麼，就是勞累一天，很想放松放松，卻又松弛不下來。

隨安磨了半硯臺，歪頭去看他，見他閉上眼睛，輕聲道：“墨好了，您還寫嗎？”

褚翌睜開眼，突然道：“你心里害怕？怕什麼？怕皇后給我賜婚？”

隨安一愣，看向褚翌，他剛才倚靠在椅子背上，神態很是放松。他明的時候讓人忍不住臣服，而慵懶的時候，人也跟著沉迷，可無論什麼樣子，都有迷人之。又想起林頌鸞說的話，林頌鸞的樣子是對這門親事志在必得，且如果林頌鸞嫁進來，對絕對不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