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渺想要掙開他。

想要聲嘶力竭的質問他、責罵他，他怎麼可以在最後關頭還要騙一次。

可是捨不得。

或許，是心底的不安一寸寸的擴大，知道他現在說每一句話的時間杜宇此刻的他們來說有多寶貴，所以幾次抬了手，卻都冇能把人推開。

“好。”聽到自己不音的聲音，“我都聽你的。”睫不停的著，卻甚至主抬手抹了把眼淚，一個字一個字的道，“隻要你陪著我，我什麼都可以聽你的。”

“……對不起。”他眸底溢著繾綣的深，說的卻是截然相反的話。

蘇渺驀然攥了手心。

帝北羽不停的著臉上的痕，卻好像怎麼也不完，最後他無奈的笑了，“一邊說聽我的，一邊繼續哭，你這樣把孩子教壞了怎麼辦？”

【可是聽你的前提是你要陪著我啊！】

蘇渺幾乎就要把這句話吼出來。

生生的了下去，紅著眼睛死死的盯著他，咬牙切齒的出一句，“我不管你到底怎麼了，你要是敢丟下我一個人，我會恨你——永遠恨你。”

男人形微微一僵。

好半響，幾不可聞的笑了一聲，“也好。”

呼吸一滯，牙齒咬得都在栗，“我永遠都不會原諒你，我會帶著你的孩子改嫁，改了他的姓、篡了你的國，用你國庫裡的錢養著很多很多比你對我更好的男人。”

所有惡毒的、能想到的尖銳的言語，都被搜腸刮肚的找出來。

可也就是這些以往最能挑起他怒火的言語，此刻卻冇能讓他的臉更改半分。

帝北羽半闔著眸，角勾起若有似無的弧度，渲染了寥落的自嘲，卻又偏生含著溫的笑，“……好。”

“帝北羽！”

怒吼一聲。

可是這回，還冇等繼續說什麼，麵前的男人卻直直的朝栽倒下來——完完全全的措手不及！

明明上一刻，他還隻是看起來有點虛弱。

“皇上——！”

四周驟然響起一道道驚呼聲。

鋪天蓋地的聲音竄的耳，蘇渺形晃了一下，瞳孔在這一刻放大到極致。

人群湧，很多人朝著走了過來。

可是聽不到他們在說什麼，隻能看到每個人的一張一合的在。

也暈了過去。

…………

帝王歿。

輔政大臣拿出早已擬定好的聖旨，上麵將皇位和朝政都做了妥善的安排。

帝驚鴻說，皇兄急著要親，或許是在最後關頭替把一切後事都安排好，給至高無上的權力。

青軒哭著說，這狗皇帝一定是想在最後關頭讓蘇渺釘上他的名，死也要占據著心。

蘇渺一句話都冇有說。

自從醒來以後，就這麼守在床邊，靜靜的看著那張好像隻是在睡夢中的俊臉。

甚至冇有再掉一滴眼淚，冇有任何表。

就這麼守了三日，該吃吃、該喝喝，也看不出任何不對勁的地方——除了睜開眼睛的所有時間都坐在床邊，一言不發的看著那個已經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