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的風細薄微涼,帶著芙蓉園里濃郁的海棠香,飄進了出租車里。
是很舒服的味道。
可陸卻全僵,看著不遠搖著椅走來的梟,眼神都不知道該往什麼地方放。
梟要和一起回老宅?
陸突然就不想去了。
“爺爺,我突然想起和閨約好了要見面,要不然改天再去老宅吧,我先走了。”陸說道。
結果話音剛落,梟已經走到了出租車跟前。
他遒勁有利的大手拽開了后座的車門,刺眼的白紗布映陸眼中。
陸呼吸微頓。
梟傷了!
他怎麼傷了?什麼時候的事?
“你沒事吧?”陸垂了垂眼睫,張得問道。
梟眼風掠過,冷冽淡漠的開口,“不用你管。”
倒是老爺子在前面回答,“你別搭理他,我早上也問了,他死活不肯說,疼死他算了!”
但是頓了頓,卻又帶著慶幸,“還好臭小子還知道去醫院包扎。”
梟去醫院包扎了?
陸的腦海中就想起了昨晚,在醫院遇到了鷹剎。
鷹剎昨晚也去醫院了,好像也是包扎傷口……
“你去的哪家醫院啊?”陸立馬問道。
梟冷冽的看一眼,“南方醫院。”
南方醫院,是溫作南,也就是溫家開的醫院,和陸昨晚去的不是一家。
陸哦了一聲,垂下頭不吭聲了。
在心里罵自己神經兮兮。
就算是去了同一家醫院又怎麼樣,梟雙站不起來,而鷹剎卻能健步如飛。
他們不是同一個人!
正想著,梟已經借力坐上了后排,椅則由芙蓉園的保安折疊起來,放在了出租車的后備箱里。
司機載著三人往家老宅去。
“你回老宅有什麼事啊?”老爺子好奇的問道。
陸隨便編了個理由,“上次子書請我去幫忙,給了我一筆酬勞,正好我現在當上英獅會會長了,手上有些南城的金融資料,想送給他。”
“好好好,”老爺子連說三個好字,得意的拍肚子,“真不錯,現在家多了你這個英獅會會長,以后還不得在京市,哦不,在華國橫著走啊?”
誰敢欺負他們家,那就是自己找死!
老爺子很開心,一路上都在說話。
陸心不在焉,時不時的應付兩句。
而梟則始終一言不發,隨著車子離老宅越近,眼底的煩躁和抵則越濃郁。
他不想回老宅的。
陸不有點疑。
如果梟不想回老宅,為什麼還要跟著一起,甚至是坐他最討厭的,覺得不夠干凈的出租車回來?
左思右想,都沒想明白是什麼原因。
而出租車已經到了老宅門口。
老宅的傭人迎上來,幫著把梟扶下車子,再安置在椅上。
“好久沒回來了,真想念老宅廚子做的飯菜,今晚我要大吃特吃,吃三碗飯!”老爺子激得拳掌。
傭人對此早就習慣了。
隨便老爺子怎麼說吧,反正待會兒只給他一碗飯,多了沒有!
旁邊的陸想攙扶老爺子進屋。
“不用不用,你去推梟兒就行。”老爺子立馬擺手,自己先跑進去,直奔廚房,準備去點菜了。
陸又將目轉向梟,打算去推梟。
可梟不給這個機會,周都布滿寒氣,自己搖著椅走進老宅,回到二樓的房間,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關門的聲音很大,震得陸心口都有點疼。
但很快回過神來,收拾好心,去找戴千竹了。
……
戴千竹正在老宅的后花園里修建一盆墨。
穿著淡月的改良旗袍,有種古典的民/國韻味,臉上沒有半點笑容,是個十足的冰山人。
“戴夫人。”陸知道不喜歡自己,所以也不討嫌喊婆婆了。
戴千竹抬了抬眼皮,放下手中的花剪,“有事?”
語氣不咸不淡,疏遠冷漠。
好像是在和一個從沒見過的陌生人說話。
“你認識我媽咪嗎?”陸懶得和周折,開門見山的問道。
而戴千竹沒有半點猶豫,否認了,“不認識。”
“的名字容仙。”陸再次開口,想從戴千竹的臉上找到一點撒謊的蛛馬跡。
偏偏戴千竹神如常,很平靜的敘述事實,“我不認識什麼容仙。”
陸懵了。
如果戴千竹不認識媽咪的話,那張合照又該怎麼解釋?
正打算再仔細詢問,戴千竹已經抬腳往屋里走去,沒有要再搭理的意思。
陸看出了的厭惡,也就作罷了。
戴千竹這麼討厭,就算是追著問,估計也問不到什麼實話,算了。
還是從其他人上找切點吧。
正想著,菲傭已經恭敬走到了陸跟前,“大,該吃飯了。”
“好。”陸點頭,也回了屋里。
他們回來得太突然,廚師沒準備太多食材,所以干脆就煮了火鍋,濃香的湯當鍋底,配上紅棗黨參和幾片番茄,味道十分鮮。
老爺子迫不及待,先給自己燙了兩片牛,著急往里塞,結果被燙得倒吸涼氣。
“爺爺你慢點吃。”陸無奈的給老爺子遞上白開水,“又沒人跟你搶。”
老爺子把里的牛咽下去,還滋滋的,“你不懂,火鍋就得趁熱吃,這樣才香,快,你嘗嘗!”
他夾了一片牛給陸。
陸不敢吃那麼燙的,吹涼了才放里,重重點頭,“好吃,爺爺夾給我的特別香。”
哄得老爺子笑得合不攏。
老爺子又給陸夾了幾片,都吃了。
一頓火鍋吃完,陸肚子撐得圓滾滾的。
“到時候懷了家的曾孫子,肚子會不會也這麼圓滾滾啊?”老爺子在旁邊開玩笑道。
陸鬧了個大紅臉,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而這時,上樓去給梟送菜的菲傭卻突然從房間沖出來,臉蒼白,“不好了,他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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