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夜里,云山的小鎮里,當鋪起火。
熊熊烈火,連帶著周邊的鄰居也都遭了殃,當鋪主仆沒能跑出來,等大家齊心協力撲滅大火,尸早已燒了焦炭。
其后,當鋪掌柜全家因為傷心過度,搬離了云山。
說是搬離,只是因為沒人再見著他們。
僅此,而已!
這些事沒什麼可疑之,連府也只是派人看了看,確定是意外事件,便草草收場。
茶館雅閣。
“線索斷了!”林祁說。
趙修竹漫不經心的飲茶,“這是必然。”
“沒想到下手這麼狠,連人帶鋪子,都沒了!”林祁嘆口氣,“原本這當鋪的掌柜和伙計,咱們的人都控制得極好,誰知……”
誰知夜里進來一批黑人,二話不說就殺人放火。
尤氏兄弟一死一擒,按理說這樁事就是板上釘釘,尤氏兄弟的余孽也沒必要再糾結在這樁事上。
除非,是想遮掩其他。
“尤氏兄弟被擒,賬本失蹤,皇帝已經知道是南淵的細作摻合,那麼就算有人要找賬本也沒必要殺掌柜全家。”趙修竹淡然分析,“那麼,答案只有一個。”
林祁點頭,“另有所圖。”
當鋪的掌柜,不過是幫著尤氏兄弟開了個室,讓尤圣和細作得以談,充其量,只是個把風的小嘍啰!
有必要,趕盡殺絕?
“會不會跟同鴛盟有關?”林祁皺眉。
趙修竹面微沉,“若是如此,倒也說得通。”
“尤圣的人,在川河的手里。”林祁說。
趙修竹早就知道了,但這皇帝的意思,誰敢多說什麼?
“川河心狠手辣,不知道會不會問出什麼?”林祁扭頭著臨街的窗戶,能清晰的看到底下的街道,人來人往。
這般熙熙攘攘的繁華景象,不知掩著多暗涌。
“沒那麼容易。”趙修竹很肯定的回答。
林祁一愣,然后笑了笑,“你似乎對同鴛盟的事,知道得不。”
“惟愿天下太平,別無所求。”趙修竹顧左右而言他。
然則下一刻,他忽然神微頓。
順著他的視線去,林祁看到了那抹悉的影,不由的輕嘆道,“完了,這小祖宗又出來禍害京陵城的百姓了!”
可不。
長安帶著吾谷,一邊走一邊啃著甜桿,見著漂亮姑娘總要上前攔一攔,驚得大街上尖不斷,姑娘們四下逃竄。
瞅瞅,這京陵城的小霸王。
皇帝把人放出來,城就別想安生。
誰知,趙修竹卻笑了。
“你還笑得出來?”林祁直搖頭,“這就是個祖宗,之前在云山,著實將尤氏兄弟好好收拾了一頓。”
趙修竹側過臉看他,“很聰明。”
聞言,林祁猶豫了一下,然后認真的點頭,“的確!”
“川河的兒子,也是個狐貍!”趙修竹說這話的時候,林祁聽出了贊賞的意味。
盡管,并不知趙修竹這般贊賞,源于何故?
但是林祁真的見過,長安的機靈勁,這小子的確有些本事。
像川河狡猾,又不似川河狠辣!
不過今日,長安沒打算去風月樓,而是去了金銀賭坊。
“公子!”坊主出迎。
長安瞧了一眼后,待簾子合上,便跟著坊主上了樓。
“公子可算回來了。”坊主轉去泡茶,“您不在的這些日子,南州那邊出了點問題,我已經讓虎子去看個究竟了。”
長安眉心微凝,“什麼問題?”
“說是打死了人!”坊主畢恭畢敬的將杯盞呈上。
長安著杯盞的手稍稍一滯,“打死了人?打死誰了?”
“說是南州知府家的,管事的兒子。”坊主有些不解,“但是,有公子的命令,咱們素來只要財不要命,這次……”
長安抿一口水,然后抓起來桌案上的核桃,慢條斯理的剝著,“我不相信會打死人,這里頭怕是有什麼,派人去看看是好的,若是不行,就把賭坊關一陣子。”
頓了頓,長安眉心微凝,“南州的事,我也會派人去查。”
坊主頷首,“是!”
“最近的收如何?”長安吃著核桃,淡淡的問。
坊主面帶愁,“大概是因為前陣子災荒鬧的,這陣子生意不是太好,不過能保本,不虧!”
“不虧便罷了!”長安也不問他要賬本,“這賭坊給你,便是你來持,對于江湖同道的拉攏不要停,別小看他們,有時候……能絕地逢生!”
坊主點點頭,“公子放心便是!”
“我下去玩兩把!”長安撣撣袖子起。
坊主行禮,忽然又道,“對了,之前王爺來過了。”
“宋墨?”長安愣怔。
坊主跟著出來,“說是讓咱們留個心,若是您回來了,及時通知他。”
“他了傷,得空我再去看他。”說話間,長安已經下了樓。
現下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湊個熱鬧還是極好的。
了兩把子,長安便離開了賭坊,手中丟擲著錢袋,是剛剛贏來的。
這個時候,風月樓里的姑娘都在休息,但長安是客,媽媽自然也不會攔著,不得貴客迎門。
“小公子,胭脂姑娘念叨您好久了,您可真是好一陣子不來了!”媽媽領著長安往二樓的雅閣去。
長安不耐煩的擺擺手,“行了,風月樓我得很,回去吧!”
“是是是!”
許是聽到了靜,胭脂姑娘早早的打開了房門,乍見著長安回來,登時喜上眉梢,“小公子回來了?”
長安邁步進門,“聽說你想我?”
“小公子數日不曾面,胭脂還以為,您這是膩了奴家,不愿再來了!”胭脂笑盈盈的合上房門,“正巧西域來了一批貨商,留了一壇子西域酒,我去拿給公子嘗嘗鮮。”
西域?
長安眉心微凝,“西域貨商?”
“是!”胭脂點頭,不解的著,“怎麼了?有何不妥嗎?”
長安搖搖頭,沒什麼不妥,“就是覺得有些好奇罷了!你快去拿來,我且嘗個鮮。”
“好!”胭脂疾步離開。
吾谷湊上前,“公子?”
“你讓人去城轉轉!”長安意味深長的開口。
吾谷頷首,“奴才明白!”
西域與北涼生意往來不多,就算是有,多半也不會來京陵城。
倒不是長安多疑,而是有些東西……
胭脂很快就回來了,手中多了一個銀壺。
剛放下銀壺,長安就聞到了濃郁的果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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