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巷子,拐個彎,便是一個朝著巷開的木門。
有人進去之后,木門“吱呀”一聲又合上。
長安爬上了墻頭,趴在那里看戲。
“公子?”吾谷呼吸微促,“這是太師府的事。”
長安睜大眼睛,一不的趴在墻頭,“別吵,戲臺上都瞧不見,這麼好看的戲碼,太師府的事又如何?熱鬧,是天下人的熱鬧。”
吾谷有些擔心,畢竟方才進去的,可是太師的兒子劉滿天。
若是惹出什麼子,還得相爺來收攤子。
不過,公子最不怕的就是闖禍。
相爺,最不意外的就是收爛攤。
公子惹下的,爛攤子。
“那人是誰?”長安縱躥下墻頭。
吾谷急忙回過神,快速跟上,“公子,這是別人的院子。”
“那又如何?”長安貓著腰,沿著墻疾走,“京陵城是我家,我我家!”
吾谷:“……”
一個飛,穩穩落在后院的假山后面,長安瞧著收在那房門口的劉貴,側過臉著吾谷,勾笑得邪肆。
“奴才……不去!”吾谷了子。
長安一把揪住他后頸,“又不是讓你進屋子,給我買點東西去。”
“買什麼?”吾谷不解。
長安伏在他耳畔嘀咕了一陣,“聽明白了?”
“公子,會不會鬧出人命?”吾谷低聲問。
長安狠狠剜了他一眼,揪了揪他的耳朵,“你不照辦,現在就會鬧出人命!明白了嗎?”
明白!
吾谷自然是明白,公子慣會嚇唬他。
公子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吧!
吾谷的速度也快,不消一盞茶的時間,便把東西買來了。
“都在包袱!”吾谷指了指背上的包袱。
長安指了指邊上的小徑,主仆二人悄無聲息的貓過去,繞到了后窗位置。
做壞事的人,自然不會帶太多的奴才。
怕什麼?
怕人多口雜。
大概沒料到,會被人跟蹤,后窗虛掩著,恰好長安探出半個腦袋,一窺里的究竟。
長安是風月樓的常客,當然知道屋那低啞的聲音代表著什麼,還有這木床“吱呀”、“吱呀”的響不停,真真是悅耳聽得很。
瞧了吾谷一眼:這可比看小人書,帶勁多了!
吾谷抬手捂眼睛:公子,這容易長針眼!
將吾谷上的東西拉下來,長安起一串長鞭炮,“火折子!”
“公子,萬一嚇尿了怎麼好?”吾谷低聲問。
手卻很誠實的,將火折子遞上。
“日盯著我不放,有沒有讓人去城外截殺我,這都不重要,小爺沒證據,奈何不了你,但是嘛……”長安笑得眉眼彎彎,“小爺不會這麼算了!”
敢惹我長安,不丟你半條命,也得你一層皮!
火折子打開,火苗微弱。
長安趴在窗口往瞧,這個位置正好能看到床榻。
單薄的帷幔,映著繚的影,滿地都是飾羅,旖旎之氣在屋蔓延。
嘖嘖嘖,真是夠激烈的!
點個火,放了個炮,狠狠往床幔上甩去。
下一刻,長安快速轉個,撒就跑,跑得比誰都快。
吾谷自然也不敢留,這種事兒,誰留下誰倒霉。
后,是刺耳的鞭炮聲。
夾雜著,屬于劉滿天尖銳的喊聲。
嘖,真刺耳。
一直跑到了街上,長安轉進了風月樓,提著擺蹭蹭蹭的跑上樓,鉆進了胭脂的雅閣。
胭脂正在休息,聽得靜,連裳都來不及穿,扯了條輕紗覆在上,便掀開了床幔走出去,“哪個混……小公子?”
乍見著長安,胭脂有些愣怔,怎麼這個點過來?再瞧著這主仆二人,跑得氣吁吁,笑得人仰馬翻的。
得,不用猜了,定是又干了什麼壞事。
“小公子?”胭脂去換了件薄衫,細腰朦朧的端了杯水過來,“喝點水。”
長安抬手拭去額頭的汗,躺在榻上,笑得那一個邪。
“小公子這次,又作弄誰了?”胭脂笑著坐在榻上,替長安捶著,“尚書家?使大夫?還是侍郎府上?不會又去鬧騰知府大人了吧?”
上回長安在府衙門口裝死,差點沒把京陵府的府尹嚇死,直到現在,府尹大人都心有余悸,一旦發現長安,百米之外撒就跑。
這小祖宗,惹不起。
長安喝口水,潤了潤嗓子,撐起子,半靠在榻上,笑嘻嘻的把玩著手中的核桃,“你猜,猜中有賞!”
“胭脂……猜不著!”胭脂眉目含,“不如小公子告訴胭脂,也好讓胭脂,跟著您一塊樂呵樂呵?”
長安翻坐起,剛要開口,驟聽得外頭的街上,響起了煩的嘈雜聲。
“這是怎麼了?”胭脂懶洋洋的打著哈欠,側靠在窗口,輕輕推了推窗,過窗戶的隙,瞧著底下的長街。
街上,熙熙攘攘,吵吵鬧鬧。
巡城的軍隊拼命往不遠的巷子里涌,瞧這陣勢,好似出了什麼了不得大事。
柳葉眉擰起,胭脂不解的回著長安。
“別看我,看熱鬧就好!”長安指了指外頭。
胭脂妖妖嬈嬈的靠在窗口,聽得底下的人在議論。
說什麼?
“這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沒聽說嗎?好像是殺人了!”
胭脂倒吸一口冷氣,不敢置信的著長安,“小公子?”
殺人了?
長安剝著核桃,沒理。
胭脂攥薄衫的領子,半探出子去聽底下的議論聲。
“胡言語什麼?沒死。”
胭脂松了口氣,這些挨千刀的,沒句實話。
“那是怎麼了?”
“好事被人攪合了,了點傷,據說是太師剛納的新妾!”
“這太師的妾室,怎麼會在這里?”
胭脂也覺得奇怪,太師府的人,不是應該在太師府住著?跑那犄角旮旯的巷子里,莫不是也跟們一樣,做點皮啊啊的生意?
“好聽嗎?”長安起,將杯盞遞給胭脂,“比說書還彩?”
胭脂含笑脈脈,“謝小公子!”
驟聽得底下人道,“說是,人了!”
“噗!”胭脂剛喝口水,剎那間噴得一干二凈。
底下人嘶聲厲喝,“哪個不長眼的,往底下噴水?”
砰的一聲響,胭脂慌忙合上了窗戶,慎慎的著長安,“小公子,這熱鬧……不會是您一手促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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