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開口讓陸雪霽主仆回去,張婆子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陸雪霽拉了拉的袖子阻止了。
陸雪霽對著云微寒盈盈一禮道:“小實在是走投無路,才來冒昧請求韓姑娘的幫助。”再次舉起手中的布包,臉上略帶愧,“小無長,只會一些針線。這是小親自制的一條腰帶,還韓姑娘不要嫌棄。”
云微寒沒有接,而是對著百年說道:“百年,拿點錢給陸小姐。”
陸雪霽的臉都變了,連連搖手道:“韓姑娘,小不是這個意思,你千萬不要誤會。這條腰帶真的是小的一點心意,雖然不值什麼錢,但是……小也只有這點針線活了。”
云微寒先不管到底有何用意,單單看在父親是外祖父的門生的份上,送些銀子過活并不算什麼。反正現在也不缺銀子,永興帝當初賜給的采邑、皇莊,收還不錯的,省了很多事。
百年從懷里取出十兩銀子,走到陸雪霽面前,將銀子塞到了張婆子手里。
張婆子著銀子,笑得眼睛都瞇了起來:“多謝韓姑娘!”這韓姑娘不愧是滄溟商行大當家的未婚妻,家厚,隨手就拿出來這麼大塊銀子送人。
陸家最風的時候也就是個鄉紳,家中也就是幾千兩銀子的家產。陸延崇為多年,宦囊頗,可是后來為了罪,花了不錢去上下打點,才能夠安然返鄉。
然后家里的事一樁接一樁,老太太去世花了不錢;陸延崇去海州也帶了不錢;解氏又不善經營,家中資產日益減。再后來,陸解氏去世,家產被瓜分,落到陸雪霽手里的實在是可憐。
這十兩銀子,在他們老家,足夠他們一家五口過上一年足食的生活了。
陸雪霽臉都紅了,本不是來打秋風的,可是現在們確實沒什麼錢了。這次去海州城,們主仆二人了八兩銀子的費用,算是
中等的客人。之所以不敢省錢按照三兩銀子一個人來費,主要是因為陸雪霽還是一個,不能和那些低等客人在一個車廂或者帳篷中度日。
這商隊中的客人基本上都是些男人,如果不是了八兩銀子,自己帶了馬車和糧食,陸雪霽真不知道怎麼過得下去。
十兩銀子,如果儉省點,到了海州城就算找不到父親,也能夠過個三五個月吧。
陸雪霽終究還是低著頭,小聲地說了聲“謝謝”。
云微寒沒有心思顧忌的,只是著已經被暮籠罩的山下說道:“快回去,今晚聽見什麼靜都不要出來。”
說完,云微寒就帶著百年和萬壽向山下走去。
陸雪霽看著云微寒前去的方向,那里,那個材高大、面目俊朗的凌三爺正在和韶哥兒說著什麼,似乎覺到了云微寒的靜,他回過頭來,對著云微寒綻放出一個熱烈的笑容。
看著那個熾熱到令人全發熱的笑容,陸雪霽有些癡了。
有了這樣一個人,突然一點都不害怕在海州城找不到父親了。
賀清韶正在講述自己的思考結果:“三叔,我覺得選擇在山上扎營是正確的。首先,青州盜全是騎兵,如果我們在平地扎營,無險可守,敵眾我寡,恐怕會直接被他們沖鋒上來,很難抵擋;如果是在山上,騎兵從下往上進攻,我們提前布置了防,就能于有利狀態。”
“其次,我們的本目的不是防守,而是進攻。如果趁敵人被阻擋在山下的時候發沖擊,自上而下,更有沖擊力,容易以勝多。”
“第三,至于水源的問題,我們本不是為了防守,也就不存在長期守在這里的打算,只要隨攜帶的飲水足夠,就不懼敵人控制水源。更何況,青州盜的習是一擊必中,來去如風,他們也不擅長打持久戰、攻堅戰。”
他眉飛舞地總結道:“所以,在山上扎營確實
是一個很好的選擇。三叔說的對,戰場瞬息萬變,不能拘泥,要據況思考對策。”
凌玄翼點了點頭,難得地表示了一下認可:“總算你沒有笨到家。”
賀清韶這次的思考得到了凌玄翼的一次同意,雖然還是被凌玄翼用嫌棄的口氣說了,可是他已經樂得不知道東南西北,本就不在意凌玄翼說他笨了。
云微寒來的時候,就看見賀清韶張著大笑得眼睛都快看不見了。
繞過山上各種陷阱,走到凌玄翼邊:“都安排好了?我要做些什麼?”
凌玄翼轉過陪著向上走去:“吃飯去,早點吃了飯,等著迎接咱們的客人。”
云微寒陪著他來到山頂的帳篷中,賀清韶仍舊喜笑開地跟在他們后面。
凌玄翼嫌棄地白了他一眼,于興狀態中的賀清韶功地無視了平時令他發冷的眼刀。
三人在帳篷中吃了飯,凌玄翼安排道:“等客人來了,我去好好招待他們。微微,你就帶著咱們大侄子在山頂上給我掠陣,守好所有商隊資。那些客人我會派幾個人看好,只要他們不跑,乖乖呆在山頂上就不會有事。”
云微寒知道自己并不擅長冷兵時代的沖鋒陷陣,也沒有因為凌玄翼安排了一個相對安全的工作給自己而鬧什麼緒。
倒是賀清韶不滿地道:“三叔,我要跟著你去沖鋒!”
他最崇拜的就是凌玄翼上散發出的英雄氣概,這次有機會和定南王并肩作戰,賀清韶激得不得了。他每天晚上都在磨劍練劍,不就是等著這樣一個機會嗎?怎麼能夠和人一樣呆在后方?
凌玄翼不屑地瞄了他一眼:“你還不夠資格加我的親兵隊伍。”
親兵是一支部隊中最銳的部分,他們都是主將自己的私兵,從俸祿到前途都由主將個人決定。至于定南王本來就是軍隊的主帥和所有者,那麼這些親兵就是從小就經過重重篩
選,挑選出來的出、忠誠度、手、勇敢度等各個方面都屬于拔尖的士兵。
在凌玄翼進行戰斗時,這些親兵要負責用生命保護他的安全。而這些親兵一旦被放出去,就會開始獨自帶兵,從偏將開始做起,為南疆部隊中凌玄翼的嫡系將領。
凌玄翼八歲進軍營,到現在十幾年中,放出去了無數親兵,他們現在已經長為南疆軍隊中最中堅的力量。所以,即使凌玄翼不在南疆,他也不怕南疆有什麼人能夠將他取代。只要二十萬南疆軍隊還掌握在他的手里,別人的一切努力都是空談。
凌玄翼這次帶來護送商隊的騎兵,是黑甲騎兵中他的親兵,銳中的銳。賀清韶的個人實力,恐怕連為一個黑甲騎兵都不夠格,更不要說為親兵了。
賀清韶耷拉著臉,顯然到了沉重的打擊。
云微寒看了他一眼,補了一刀:“晚上自己機靈點,別讓我又要為了救你傷。”
賀清韶的頭都要埋到飯碗里了。不就是破壞了你們兩個單獨相的機會嗎,至于得聯手打擊人嗎?要不是朕給你們賜婚,你們倆現在還沒名沒分呢。真是,一點兒都不激朕。
凌玄翼顯然對這句話比較敏,他看了看賀清韶,緩緩說道:“如果沒有把握,不如今晚你去山頂觀戰,讓那些護衛保護你。微微就在山腰居中策應,不能分心。”
去山頂觀戰是什麼意思?讓護衛保護是什麼意思?不就是把朕當一個拖后的,讓朕老老實呆在安全的地方,不要給他們添嗎?難道說的委婉點朕就聽不懂了嗎?
賀清韶怒道:“不能去沖鋒也就罷了,難道連在山腰策應我也不行嗎?別太小看人啊!”他這些天練劍很認真的!
凌玄翼搖了搖頭,沒有堅持,但是目卻有些森寒:“你選擇山頂或者山腰都可以,但是不能連累微微。如果這次再出現青龍山那種況,我不保
證會做出什麼事。”
賀清韶臉都紅了,又是氣憤又是慚愧又是惱怒:“為什麼老是說我會連累?我難道就不能保護云華嗎?”
凌玄翼角勾起:“保護,是我的事。”
云微寒拍了拍手:“好了好了。休息會兒吧,不要為了這種小事爭了。”等會兒可是要廝殺的,保持力最重要。
一青的尋常匆忙從門外走了進來:“主子,斥候已經發現了青州盜的蹤跡,他們正向此奔馳而來,一刻鐘之就能到達。”
騎兵的優勢之一就是速度,在你沒有準備時就已經撲到了你的面前,打你一個措手不及。
青州盜對付過往客商,都是突然撲過來一陣沖殺,殺人越貨后隨即消失,來去如風不留痕跡。
但是這次他們遇到的是凌玄翼,是正規部隊。在隊伍前后灑出斥候,幾十里打探得清清楚楚,這種手段是正規部隊作戰時的常用手段。
既然斥候已經發現了青州盜的蹤跡,那麼,顯然他們距離滄溟商行的臨時營地已經不足數十里了。
凌玄翼站起來,從容吩咐道:“準備吧。”
尋常奔了出去,發出幾聲呼哨,整個商隊立刻進了作戰狀態。
貨堆中的箱子被打開,一張張弓弩被組合起來,運送到指定地點。
所有騎兵已經穿好盔甲,拿好武,各自藏在自己的位置上。
訓練有素的戰馬安靜無聲,跟著自己的主人靜靜地等待著。
云微寒捧著一套泛著澤的漆黑盔甲,獅蠻帶,虎吞心,親手給凌玄翼穿戴整齊。最后,將帶著面的頭盔為凌玄翼戴在頭上,親手理了理頭盔上那簇鮮紅的帽纓,輕聲說道:“靜候郎君凱旋。”
凌玄翼的眼睛在頭盔后閃了閃,他握了握云微寒的手,聲音帶著笑意:“微微且看好戲。”今晚,他不僅要將青州盜一網打盡,還要讓方即悔跪在微微面前,用他的鮮洗干凈他的那張。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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