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微寒不由挑起了眉,只是這麼一問,凌玄翼卻是這樣的反應。到底是凌玄翼太了解還是太了解他母親了?
“也算不上是為難,只是明顯地表出了對我的不喜歡。”云微寒審視地地看著凌玄翼,“你早就知道不喜歡我?”
聽了云微寒的回答,凌玄翼臉上浮現的不是愧、疚之類的表,而是一片冰冷。這種冰冷和他平時臉上的冷酷不同,是真正的從眼睛深發出的冰冷。
“果然看你不順眼。”凌玄翼冷冷說道,“難怪從京以來,就不停地在我面前說帶過來的那兩個南疆人這好那好,簡直世間難尋。還讓這個給我書房送湯,那個邀我花園賞花,我說那兩個人哪里來的這麼大膽子,原來是有人在背后撐腰。”
其實他早就猜出來是自己母親的手段了,不過這次親還需要人主持,他才忍了下來,選擇了去軍營暫避,沒有跟翻臉。
微微和他親的大事,這一輩子只有一次,他只想讓微微風風地進門,毫無瑕疵地為他的王妃。
微微的父親已經不能出面了,這次如果他這邊也沒有父母來主持,以后誰一旦在背后說些酸話、挑些病,都會說兩個人的婚事沒有得到雙方父母認可。
雖然他并不在意別人的話,但是他不想讓他們這人生僅有一次的大事留下憾。
云微寒對于凌玄翼對自己母親的態度非常意外。
從凌玄翼的言辭和態度來看,他幾乎對于自己的母親沒有什麼好。如果不是凌玄翼的世非常清晰,每個人都知道凌玄翼是三百年來唯一一位賀家公主生下來的定南王的話,云微寒都要懷疑凌玄翼是不是另有生母了。
看到云微寒詫異的神,凌玄翼嘆了口氣。
“微微
,你是不是覺得我這樣很不孝?”凌玄翼輕聲問道。
“不,我一點兒也不覺得。”云微寒反手握住了凌玄翼的大手,也同樣輕聲回答,“以我的三郎重重義、外冷熱的格,如果不是被傷害得太厲害,絕對不會對至親如此的。”
凌玄翼的心頭一片火熱。
如果不是在這里,外邊的侍衛一抬頭就能看見他們的話,他都想抱著云微寒狠狠地吻。
這世間怎麼會有微微這樣的子,能夠把他當最好的寶來對待。
這世間所有人都他“殺神王爺”,似乎以為他天生就是殺星一樣。
可是誰知道他究竟是如何走過來的?
在他殺了那麼多人的同時,難道不也意味著他有同樣多的可能被那麼多人殺掉嗎?
世人畏懼強者,同弱者。但是強者的路,永遠比弱者要更多艱難和險阻。
而在人際關系上,他和微微是同一類人。
他們的保護圈子都很小,但是如果你能夠進其中,這一輩子都會得到他們不計代價的幫助和保護。可是如果你背離了這個圈子,越走越遠,即使是父母手足,也會被他們冷冷地拋棄。
別人會說他們不孝、不仁、心狠、冷漠,但是他們有他們自己的劃分標準。
所以,微微那樣對待的生父、繼母和繼妹,他本不覺得有什麼不對;而他對自己的生母如此不滿,微微也不會覺得他不孝。
所以說,微微才是上天早就給他安排好的那個人啊,那個要握著手一起走到人生盡頭的人。
凌玄翼握著云微寒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不要理,等我們親了,我就打發走。”
這次他本來沒想著將從南疆接過來主持婚禮,想的是親之后再帶微微回南疆拜見走一個形式,拜見
一下那兩個給了他生命的人。
是太妃自告勇說要來京城主婚,并且還說了一串沒有家長主持的親事總是不像話之類的話。
雖然知道太妃必有所圖,但是凌玄翼還是因為對于完的婚禮的向往,而默許了太妃的到來。
當初以為,太妃也就是老樣子給他塞幾個人,只要他自己小心堅定,本沒有辦法。
現在看來,居然開始給微微臉看了。
看來,給了一點點面,就忘記了之前的自己是什麼境了。
凌玄翼哼了一聲,輕聲說道:“放心,等我一會兒回去就會理好這件事。”
云微寒才不會假模假樣地說什麼“不要了,我自己來”、“不要因為我壞了你們母子的”、“只是一時沖,等了解我了就會接我的”這樣的話。
既然文公主都已經開始給凌玄翼塞人了,那麼們之間就不可能有和睦相的可能了。
既然這是一場無法逃避的戰爭,那麼所要做的就是去贏。
裁判偏心,那是自己的能耐。
或者說,能讓親生兒子都偏心別人,也是文公主自己的能耐。
云微寒知道自己的這種思想即使是在現代社會中,也屬于會被很多人批判的類型。
不過,如果凌玄翼都認為他自己的親生母親應該如此對待,那其中恐怕有很多不為人所知的過去。
作為凌玄翼的妻子,要做的就是永遠堅定地站在他邊,即使他和全世界為敵,也要和他并肩作戰。
云微寒沒有繼續說這個問題,而是主換了一個話題:“今天在花園里,我看到了一個本不應該出現的人,你猜是誰?”
“云輕染。”凌玄翼用陳述的口氣說道。
云微寒頓悟,凌玄翼和賀清韶一起過來,應該是在路上遇到
了云輕染。
“我小小地教訓了一下。”凌玄翼想起來云輕染臉上的表就覺得不舒服,“殺容易,但是總要看看背后是誰。”
“看來你也看出來在有意模仿我了。”云微寒了他的大手表示安,“所以,這件事有些古怪。”
“有什麼古怪?”凌玄翼嘀咕了一聲,“保證是賀清韶那小子想出來的花花點子。”
他早就發現賀清韶對于微微有一種模模糊糊的好,只是還沒有達到捅破那層紙的程度。
現在賀清韶當了一段時間的皇帝,屁底下的位子坐穩了,就開始出妖了。不能得到微微,就找一個微微的姐妹、各方面又有意模仿微微的人,也算是做一個補償吧。
云微寒搖了搖頭:“我不覺得賀清韶對我有那麼深的執念。”
人對于男人對自己的好是非常敏的。
賀清韶也許是對有幾分好,但是云微寒不覺得這種好能夠濃烈到必須找一個替來寄托的地步。
凌玄翼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
他不想在微微面前提醒別的男人有多麼喜歡這樣的事實。
凌玄翼在心中想道,回去要好好看看南風的記錄,看看賀清韶都做了些什麼,看看能否在他的日常行為中找到什麼線索。
“皇后告訴我,云輕染已經被定,必然要被選中宮,甚至連位分都已經定了下來。”云微寒輕輕說道,“貴人。”
“而上的服首飾,都是造的。是太后吩咐皇后親自準備的。”
“你說,這真的是太后的意思嗎?”
凌玄翼心中冷哼,怎麼可能是太后的意思。
太后就算是要塞人,恐怕也不會選擇云輕染這樣敢于毒殺自己姐姐的蛇蝎子給自己的親兒子。
所以,推太后這樣做的,恐怕
還是賀清韶。這也和凌玄翼對于太后母子之間關系的印象相吻合。
太后并不是像文公主這樣看起來溫和端莊實際上強勢自我的格,是真正的從夫從子的子。
如果太后做了什麼選擇,而賀清韶不同意,是會自己放棄的。
可是如果賀清韶有什麼想法,就算是太后并不認同,也會在反對無效后繼續認真地為兒子持。
也就是說,恐怕在今天花園見面之前賀清韶已經見過了云輕染,那個時候云輕染就因為某些原因——多半是有些地方像微微——而引起了他的關注,所以賀清韶才把從庵堂里接了出來。
所以,剛才賀清韶說什麼太后現在篤信三清道祖、可憐云輕染的妹妹青春早逝、想要做點善事才把云輕染從庵堂里接了出來,純粹是假話。
賀清韶到底想干什麼?他真的以為自己現在已經坐穩了皇帝的寶座嗎?
凌玄翼深邃的雙眼中閃過冷厲的芒。
約莫著時間差不多了,云微寒和凌玄翼從畫閣中下來,再次分別。
云微寒要去太后、文公主所在的慈寧宮去,凌玄翼則要去外庭與皇帝一起。
因為在花園中,眾目睽睽,凌玄翼并沒有拉著云微寒的手,他只是嚴肅地看著云微寒說道:“如果有人欺負你,盡管教訓們。不管是誰,你都不需要忍著。”
云微寒抬起眼睛看著他的眼睛:“不管是誰?”他特意強調了這四個字,意思就很微妙了。
“對,不管是誰。”凌玄翼說道,“微微,你要記得,你才是我要共度一生的那個人。”
至于其他人,在他們因為各種原因放開了他的手、選擇了放棄他的時候,也就同時被他放棄了。
得到凌玄翼肯定的回答,云微寒翹起了角:“我會見機行事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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