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敏瞧見，怒目對去。

凌兮月掰著手中的那塊米糕，隨后的一小塊，往自己里送去，在那細嚼慢咽，淺笑盈盈。

坐在凌兮月對面的北辰琰，從下方看上去，正巧被一扇窗葉遮了去，未大家的眼。

“是你，你好大的膽子！”赫連敏提著鞭子惱怒大喝，俏臉都一陣泛紅。

這一看，大家也都跟著瞧見了，頓時各個角落接連發出驚嘆聲。

“好的小姑娘啊！”

周圍人頭接耳，“都說這赫連家大小姐，是塢城第一，如今一看這小姑娘，簡直一個天上一個地，沒得比呀，果真沒有對比就不知道差距。”

“是啊是啊。”

……

這小姑娘雖著樸素，瞧著十五六歲，也稍顯稚，卻儼然是個絕世大的坯子，一顰一笑，簡簡單單，卻讓人控制不住心神漾。

這世間，竟還有如此子。

赫連敏還未開始追究，周圍悉悉率率的議論聲，已將心中怒火推至巔峰，惱怒大喝，“不長眼的狗東西，知不知道本小姐是誰，不想要命了嗎？”

下顎高傲一抬，“連我赫連家都敢惹！”

凌兮月吃完，拍拍手上殘渣，笑瞇瞇的垂眸看下去，“不好意思，這位小姐，我對你是誰并不興趣，至于你是誰家的，更與我無關。”

“你——”赫連敏臉一陣難看，“你有種！”

凌兮月一笑，“過獎。”

不過，可沒種。

“好久沒手，倒是手生了，本小姐今天就讓你長長見識。”赫連敏眸鷙閃爍，說著朝左右護衛使眼，咬牙切齒，“去，把這死丫頭給我逮下來！”

看不撕爛這小賤種的臉！

哼，牙尖利，生得漂亮是吧？

今天就要殺給猴看，也讓大家都清醒清醒，這塢城到底是誰家做主。

“是，小姐！”十幾個彪形大漢齊齊的一喝，兇神惡煞抬頭看向凌兮月。

“完了完了，上次有個不長眼的老婆婆，作慢了點，擋了這赫連大小姐的道，幾鞭子落下去，活生生給死了，這如花似玉的小姑娘……”

“實在是可惜了啊！”

街上行人焦急惋惜，為凌兮月一把汗。

“等一等。”在那群大漢即將沖上來的時候，凌兮月抬手制止。

赫連敏提著鞭子上前，仰頭一聲冷笑，“現在知道怕了？本小姐告訴你，晚了！”

凌兮月“誒”一聲，笑瞇瞇一聲，“赫連家小姐是吧？”勸道，“咱有事好商量，干什麼手腳，這大家上人來人往的，磕著著了，多難看。”

對面的北辰琰垂首品茶，殷紅薄優雅寵溺一笑。

跳梁小丑而已，北辰琰也沒準備手，就當是凌兮月閑來無事逗個趣，只是他還是忍不住一陣好笑。

“現在知道好商量了？”赫連敏卻毫沒意識到，是有人在給退路，大手一揮，變本加厲，“好啊，你隨本小姐回去，給我當牛做馬伺候，本小姐會考慮放你一馬！”

竟不知道，這塢城還有人，敢惹到赫連家頭上來。

凌兮月沒反應，馬隆是個氣樂呵了，一步上前，威儀老臉出窗外，“誰家小兒，好生猖狂，老夫我也提醒你一句，注意你的言辭。”

讓皇后娘娘伺候？

天王老子怕都沒這個待遇！

“你又算什麼東西，敢這樣和本小姐說話。”赫連敏怒火加深，手中長邊狠狠一甩破聲，“本還想著放你們一馬，現在看來，倒是是不必了！”

馬隆揮手，“你——”

凌兮月朝馬隆淡淡抬手，不惱反笑，緩緩垂眸看下去，“赫連小姐，我也說最后一遍，好好商量，還是想在這里手大鬧，你自己選。”

那眼神……赫連敏驟然對上，本控制不住自己，一個激靈！

“你敢威脅我？”心中莫名一虛，眸閃爍，“好，我就聽你說說，到底想干什麼。”

赫連敏也不是一個無腦人，回想起剛剛的隔空手，那幾下，準卻又不傷人，還只是糕點，若換做暗……暗忖著對方邊可能會有高人，還是不要輕舉妄。

凌兮月端起茶杯，喝上一口，笑著擱下，“這不就對了。”

赫連敏兒一手叉腰，傲然而立，不甘輸了氣勢，于是警告一句，“不過本小姐提醒你一句，開口之前，你最好是想清楚，自己是在和誰作對。”

凌兮月角輕撇，點點頭。

隨后，眸緩緩移到那遍鱗傷，淋淋一片的男孩兒上，“不知赫連小姐和這小狼有何深仇大恨，非得如此對待，不如由我出銀子，給赫連小姐換幾匹上等的馬兒。”

小狼孩兒一聽這話，眸中有什麼東西了，仰頭看向凌兮月。

凌兮月目不斜視，面帶‘友善’微笑，瞧著是滿臉無害，對著，“你看如何？”

赫連敏兒冷哼，“我道是什麼原由。”嘲諷道，“這小畜生是我赫連家的奴隸，做牛做馬都是應該的，我想怎麼教訓他，就怎麼教訓，旁人還沒有那個資格手！”

周圍人都為凌兮月一把汗。

這赫連家在塢城，可是最大的家族，還和他們北夷王族有很深的關系，惹不起啊，這小姑娘還是不要管這些閑事的好，不過是一個小畜生，不值得冒這麼大險。

凌兮月點頭，表示贊同，隨后口氣一轉，“不過這小狼既為奴隸，可有賣契，府衙文，畫押書啊？”

赫連敏兒一愣，抑下去的惱怒再度出，“臭丫頭，你真是故意找事，是不是！”

“都說了，我是在和赫連小姐商量。”凌兮月耐心解釋。

赫連敏兒著手中長鞭咯吱作響，“他是我赫連家從草原上抓回來的，就是我赫連家的，無主的小畜生，自然誰逮住，就是誰的額，需要什麼契約，你再要嘰嘰歪歪，我也讓你試試這厲害！”

自己這都要炸了，對方還一副氣定神閑的模樣，這才是赫連敏兒最惱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