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郡守府,此時早已是人滿為患。
連外圍一圈,都被重重路障圍了起來,不過讓人有些費解的是,染病的百姓都被安置在郡守府外的布棚里,一死尸,還有患病者堆積了一個修羅場。
照顧的人手也本不夠,偶能看見一兩個罩白衫的活人,驚慌穿梭著。
火焰,硝煙……藥罐鼓鼓翻騰的苦湯水氣,和焚燒尸的刺鼻味混合在一起,匯濃濃的死亡氣息,聚集在這片天空上。
一場颶風將來,死一般抑。
而那郡守府門前,有許多兵把守出。
里面住著的是朝廷大員,富豪商家,也就是有錢有勢的人,他們接著最為良的照顧和保護,分走了本就不多的人手中,絕大多數的醫者,醫工,藥材等。
“這是怎麼回事?”
本就滿臉沉的凌兮月,看得是火冒三丈。
馬隆一看,便知曉了個大概,擰起眉梢說道,“應該也是龍翔王朝的兵將吧,皇上遣下醫的時候,早就說了,平民百姓和商賈皇族,都一視同仁救治。”
只是馬隆的口氣,還是有些不確定。
下面的人也應該還不至于,這個時候頂風作案。
面臨這樣的天災人禍,有錢有勢者,能得到的資源自是尋常百姓不能相比,他們能得到最好的照顧,而尋常百姓染病,基本只有等死一條路,或自生自滅。
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是,每一個生命,都應該是平等的!
而凌兮月生氣的不僅僅是這一點,更惱火的是,如此做法,本不利于控制疫病,顧小失大后果不堪設想。
“本宮倒是要看看,這是誰下的命令!”凌兮月揚鞭,狠狠一馬肚,駿馬朝著那郡守府邸大門,撒蹄飛奔而去,嚇得門前將士手中長矛立刻舉起迎對。
他們還以為,又是要造反的暴民。
“大膽刁民,膽敢擅闖郡府重地,還不速速下馬。”巡衛長黑面呵止。
在烈馬即將破門熱之際,凌兮月猛然勒馬,烈馬仰頭嘶鳴,前蹄離地幾乎與地面形直角,最后鐵蹄重重落地,驚得周圍士兵都不控制,后退數步。
馬隆定眼一看是天臨的兵甲,胡子一橫,袖袍一揮現出飛虎玄令,“放肆,皇后娘娘駕到,還不速速迎接,立刻傳主事醫前來覲見。”
領頭的巡衛長一看,再瞥見披玄斗篷的那清冷容,嚇得立刻跪伏在地,“屬下該死,拜見皇后娘娘!”
“拜見皇后娘娘!”兩旁士兵也趕放下手中長矛鐵槍。
凌兮月翻下馬,斗篷飛飛,闊步。
馬隆影一趕跟隨進去。
門口跪著的一大片,是云里霧里,半晌都沒回過神來。
他們不會是在做夢吧,還是這段時間提心吊膽,嚇糊涂了……真的是皇后娘娘?
不多久,各大醫,將軍……從郡守府四聚集過來,弓腰快步朝主廳而去,整個大廳很快跪滿了一地,迎著上頭無表的黑,那是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冷凝僵,山雨來。
龍武大將軍賀飛也匆匆趕來時,看到就是這樣的場景,第一眼看見了馬隆,他眸中先是見到老友時的一喜,隨后一瞥馬隆邊坐著的黑。
那表……
馬隆給他使眼,面很是不妙。
賀飛心中暗道不好,三步并作兩步走,加快上前,拱手叩拜,“微臣參見皇后娘娘,不知皇后娘娘駕到,有失遠迎,還請皇后娘娘恕罪。”
我的個天王老子誒,皇后娘娘怎麼會突然到這里來?
若是有個萬一,他就是十個腦袋,也不夠砍啊!
凌兮月抬眸看去,定定瞧著,沒有開口。
賀飛跪伏在地,著那無形的力,這個出沙場的大將,竟莫名心虛得額頭開始冒汗,只是上頭沒有指示,不明所以的他也不敢輕舉妄。
“!”凌兮月手中的茶盞,重重一擱。
這忽來一聲,嚇得廳中眾人齊刷刷肩頭一抖,眼皮子狂跳,心臟加速。
“誰是這里的主事醫,將帥。”凌兮月冷冷垂眸,寒聲問去,一臉沉靜不怒自威。
一名穿白袍罩的老者再度拱手,應聲叩拜,“微臣范景,是防疫署醫,奉皇命前來。”
“屬下,龍武軍賀飛,奉命接手湖州。”賀飛也趕開口,說話的同時,暗看了看好友,眼神詢問凌兮月邊杵著的馬隆,想讓他給點。
瘟疫實屬天災,他們也一直經力挽救,這是犯了什麼事了嗎,皇后娘娘為何如此疾言厲?
馬隆一臉苦狀,眉弄眼了下。
賀飛沒看懂……
馬隆暗嘆,咽了咽口水。
但這個時候,他可不敢擅開口,要知道娘娘發起火來,可連皇上都不住。
凌兮月眸集中至跪在最前方的兩人上,若有似無點頭,“很好,那就你們來告訴本宮,是誰將這里圍起來,將染疫者按份分配外的!”
賀飛心中一驚,也瞬間明白過來,原來皇后娘娘因此怒。
他連忙解釋,也是如實稟告,“回稟娘娘,先前是定王的金鳴軍執掌郡守府,這些部署,也是他們規劃下來,前幾天他們陸續撤了出去,屬下也是剛剛接手過來。”
聽得此話,凌兮月冰霜滿掛的眉頭,才稍有回暖。
西陵墨謙的人見勢頭不對,已陸續撤離了青城,賀飛等人能堅守此地,也算是不易。
賀飛趕又道,“可事已至此,這郡守府,如今聚集著的都是青城,乃至于整個湖州都很有影響力的商賈,朝員,還有各方勢力中人,實在是不好遷。”
他言下之意,以后若想更為順利的接管湖州,這些人最好不要輕易得罪,所以也就只能順勢繼續如此。
“屬下,也怕因此會影響到……”賀飛抿抿角,言又止。
說白了,手中的權力有限,能做的決定,也是有限。
一旦涉及到承擔不起的后果,是人都會猶豫不決。
凌兮月拂袖一揮,截斷他的話,冷然沉聲,“先前所有,本宮暫不追究,但從現在開始,都按照本宮的吩咐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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