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雪櫻紅的瓣輕抿了抿，坐至凌兮月正面，“是的，北辰琰沒死，兮月，我什麼時候騙過你？”

凌兮月猩紅的瞳孔猛了，抖，蒼白的臉上綻出一抹絕笑意，連帶著嗓音都輕起來，驚喜，開心，難以置信，還有這著一點小心翼翼，“真，真的？”

生怕，生怕自己這是在做夢。

納蘭雪輕“嗯”一聲，墨瞳寂寂，凝著面蒼白的。

他緩緩說道，“不過，北辰琰雖未死，但傷勢嚴重，只一息尚存，我也束手無策，只有極北雪域的萬年寒冰玉床，能讓他的況穩定下來，再謀救治辦法，師尊已帶他去往極北雪域。”

北辰琰傷勢不是嚴重，簡直可以說是慘烈。

渾都是窟窿，就如萬箭穿心，可離奇的是，在如此慘烈的傷勢下，他竟有一息尚存，他的有一很神的力量，維持著他最后的生機。

也就是這力量，吊著他的最后一口氣。

這力量連皇甫皓楓還有兩位祭司都捉不，甚為稱奇。

見此況，青龍玄武兩位祭司，皇甫皓楓還有玄天機，數位當世高手全力運功，護住他的心脈，才再為他爭得一線生機，再加上有納蘭雪這樣一位神醫在，自也不會讓他錯失機會。

雖不能讓他蘇醒，但納蘭雪卻想辦法，將他的這一份生機穩定了下來。

這其中缺了任何一環，北辰琰都得當場一命嗚呼，也可以說，是不幸中的萬幸。

接著，便讓玄天機將他立刻送去了極北雪域，在那里，有萬年天地華凝聚的寒冰玉床，可以讓北辰琰安穩沉睡下來，最大程度保留住這一份生機，為他能蘇醒爭取時間。

大家如此吞吞吐吐，是因為北辰琰現在的狀態，你說他死了，人也沒死，但你說他是活著，那也不是，如此不死不活的活死人狀態，他們如何向凌兮月說清？

凌兮月緒倒是穩定了下來，卻陷了沉默，雙眸發愣。

納蘭雪看著，安一句，“兮月你放心，王和其他幾位師尊會竭盡全力救他的。”

“月兒，北辰琰的質很是特別，像他這般的況，爹爹和兩位祭司也從未見過。”生怕兒會接不了，皇甫皓楓也趕開口安，“吉人自有天相，爹爹也會想辦法救他的。”

凌兮月猩紅的眸“看”向納蘭雪，嗓音微，“我要見他，雪，帶我去見他。”

納蘭雪心尖一陣刺痛，看著如此脆弱的凌兮月，心中說不出的窒悶，“兮月，你現在的狀況不能遠行，北辰琰如今應該已快抵達極北雪域，王和幾位師尊會照顧好他的。”

他頓了一下，“至，也得等你養好了傷再說。”

“是啊月兒。”皇甫皓楓心疼地看著此時“雙目失明”，不能視的兒，一向說一不二，威儀狂肆的嗓音口氣，此時和得都能滴出水來。

男人眼神也滿是小心翼翼的護，“北辰琰現在的況很穩定，還有雪族的諸位長老看著，暫時不會有什麼事的，你先將自己的傷養好了再說，好嗎？”

凌兮月眨了下眼，酸的眼睛緩緩轉向聲音來，“爹……爹爹？”

那沉睡許久的嗓音，有些沙啞，此時又帶著幾分不確定，眼神也帶著些許迷茫。

從驚厥昏睡，到現在醒來，凌兮月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北辰琰的上，都還沒意識到皇甫皓楓的存在，好像到此時，才突然反應過來。

抱著自己的這個人……父親？

皇甫皓楓渾猛地一震，厲眸驚愕瞪大！

不敢相信，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聽到了兒的呼喊。

雖然只是淺淺的一聲，但他卻聽出了太多太多，試探，詢問……甚至于還有點滴無助，那麼脆弱。

那麼小小的一團，在自己懷中瘦得幾乎形，這可是他的親生骨啊，他心子留給他的，在這世界上最寶貴的東西，自己就是碎骨，都舍不得一點委屈。

現在，卻被人傷這般模樣，傷心絕！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這一下，皇甫皓楓的眼淚控制不住，一滴熱淚，滴答涌出眶來，抱住兒的手也抖了起來，他重重回應，“誒！”

凌兮月無聲地張了張，喃喃著這個悉，對來說卻又萬般陌生的稱呼。

“是爹爹，月兒，是爹爹不好，爹爹來晚了，才讓你傷這樣，以后有爹爹在邊，不會再讓任何人傷你一分一毫！”魁梧健碩的男人，猶如一座大山，護著懷中，沉沉保證。

或許是源自于脈深的牽連，這一刻，凌兮月忽然覺得異常的溫暖，還有一種前所未有的安全。

這種覺，和北辰琰帶給的踏實，充盈的滿足，不一樣，和戰云揚和老爺子，給的，想要傾盡全力去守護的覺，有些相似，卻也完全不一樣。

而是那種，可以肆無忌憚，撒潑耍橫，了任何委屈，闖了任何禍，都有人收拾爛攤子的安全，就像一座大山，永遠站在的后，守護著。

這覺，從未有過。

難道，這就是……父親嗎？

“爹爹……”凌兮月笑了，蒼白角扯出一抹淡淡的弧度，微不可見，再喚一聲。

皇甫皓楓激得差點沒有發瘋，看了看戰云揚，又看了看兒，趕回道，“誒，爹爹在這！”

他如何都沒想到，兒就這樣接了他，他一直忐忑著，本以為不會原諒自己這麼多年的缺席，這一刻，讓皇甫皓楓如何能不熱淚盈眶？

對凌兮月來說，其實沒那麼多的彎彎繞繞，原諒不原諒的。

當年之事皆是命運弄人，誰是誰非早已無言說，又何必再去糾纏。

當下，能覺到這個男人真切炙熱的關懷，這就已經夠了，再者說，本就是游離在這世上的孤魂野鬼，機緣巧合，才代替了原本的那個人，來這份親。

于來說，彌足珍貴，就更應倍加珍惜。

又有誰會知道，那殺人如麻，看似無的人，實則最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