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語！”那心痛的聲音再度響起。

皇甫淺語肩頭一震，這才確定不是自己的幻覺，快速抬起頭來，出一張被水模糊了的骯臟面頰，在昏暗的影下，真真猶如鬼厲一般，“爺爺？”

瞧見水牢外站著的人影后，皇甫淺語絕的眼中，迸出強烈的芒，“爺爺你是來救我出去的嗎，王上和大祭司是不是知道我是冤枉的了？”

猛地朝前竄出去，卻被手上的鐵鏈給扯了回來，帶出一陣刺耳的“嘩嘩”聲響，頓時崩潰大哭，“爺爺你快帶我出去，淺語不想待在這個鬼地方！”

“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啊。”大尊者痛心疾首，心臟又一陣揪疼。

看著孫如此凄慘模樣，皇甫鼎天是真的痛心至極，恨不得自己代為過，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他為執法尊者，不能枉顧族規，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束手無策。

這樣的覺，比在此難的皇甫淺語還要煎熬，又有誰能夠理解？

這一刻，他不是那個家族之中威風八面，手握重權的尊者，只是一個普通的老者，一個爺爺。

當然，皇甫淺語就更不能理解了，聽得這話，的眸子更是猶如厲鬼般瞪向皇甫鼎天，“爺爺你在說什麼？你不是來帶淺語出去的嗎。”聲嘶力竭，大吼，“是不是啊！”

什麼何必當初？

大尊者沉沉搖頭，“沒有王上和大祭司的信令，誰都不能帶你出海獄。”

皇甫淺語眼中剛剛升起的芒，瞬間被無盡的黑暗絕吞噬，“那你是來干什麼的，來看我笑話的是嗎，來告訴我沒能好好聽你的話，乖乖的做個皇甫家族的傀儡小姐，很可笑嗎？”

不能帶出去，那還來做什麼！

“淺語……”皇甫鼎天滿眼心痛，“你告訴爺爺，事到底是怎麼回事，這令牌怎麼會落到鬼族的手里，不是丟了對嗎？這里沒有旁人，你知道什麼，一定要告訴爺爺，這或許是最后的機會！”

下一次，王上和大祭司再審，絕對難逃一死啊。

“我說了，不是我做的，你為什麼就不信？”皇甫淺語瘋了，扯得上鎖鏈嘩嘩急響，“我是被冤枉的，為什麼連爺爺你都要幫著凌兮月害我啊，我才是你親孫啊，只是一個外人，一個低賤脈的野種！

鉆進死胡同的皇甫淺語，哪還管對方在說什麼，無法接自己最親的人，幫著，偏心著最恨的人。

“住口！”皇甫鼎天一臉沉痛，聞言厲聲一喝，“淺語，為什麼你還是不明白，現在事已經不是你做沒做過這麼簡單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錯在哪啊！”

當著所有族老的面，那般大放厥詞，又有誰還能相信？

“借口，都是借口，王上的大祭司，還有你們！都被凌兮月蒙心，瞎了眼，就是一個禍水啊，沒來王島之前，我們什麼都好好地，來了，就什麼都變了，都是帶來的，也是挑起我們和鬼族的是非。”

這麼顯而易見的東西，為何大家都視而不見？

皇甫淺語哈哈大笑起來，宛若癲狂瞪向牢外的人，“你們為什麼就看不清，全都當是個寶，如果我有機會的話，我也一定要讓凌兮月不得好死，我落得今日這般下場，都是拜凌兮月所賜！”

皇甫鼎天跌退一步，高大魁梧的軀一瞬間疲了下來，“你到底在說什麼……”

暗芒遮住了皇甫淺語的面頰，只出那鷙角的幅度在外，“只是我還沒來得及手而已，我不怕背黑鍋，只是可恨凌兮月怎麼就沒被弄死，這都是報應，哈哈哈哈……”

不怕死，只是可恨沒能拉凌兮月那個野種陪葬。

“淺語！”皇甫鼎天一時是被氣得眼冒金星，重重一掌拍在水牢石欄上，打住，“你還敢胡說八道，你是真瘋了嗎！”

為了孫，他一輩子，就徇私這一次，當做什麼都沒聽見，但這樣的大逆不道渾話若讓王上和大祭司聽了去，必定會被立刻投下鯊海刑的啊，居然還不知道事的嚴重。

皇甫淺語發出桀桀怪笑，此時此刻，反而冷靜了下來，一字一句，“我沒瘋，我比什麼時候都清醒。”

是明白了，在和凌兮月之間，這些人永遠都只會選凌兮月，不管對錯，都會選擇舍棄，難道就是因為，凌兮月是那所謂的嫡系脈，自己只是王族旁系？

既然如此，那又為何要將捧上高位，現在有了更好的選擇，就毫不留的舍棄，將拽下來，又有誰問過的想法？一群自私至極的老東西。

不甘心！

“淺語啊。”皇甫鼎天試圖做最后的掙扎，“事到底因何會發展到這等地步，你沒好好想一想嗎，爺爺以為，你閉這兩個月都想通了，這都是我的錯。”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不覺得晚了嗎。”皇甫淺語冷冷一句。

“不晚，現在還不晚。”皇甫鼎天趕道，“只要你說出幕后之人，爺爺一定會向王上和大祭司求，保你一命，你依舊是你，不會有任何的變化，爺爺保證！”

“哈哈哈哈……”皇甫淺語大笑，“我做錯了什麼，留我一命我還該千恩萬謝是嗎？哦，爺爺你說的，是將我足在蘭院峰，這次是多久，一個月，一年，兩年，還是一輩子？”

哈哈大笑著，最后猛地冷下臉，“滾吧，我沒什麼好說的！”

大尊者被氣得口又一陣劇痛，“淺語——”

“滾啊！”皇甫淺語尖。

“淺語，你，你好好冷……”皇甫鼎天無奈，想說什麼，踟躕幾聲之后又作罷，看著激到近乎猙獰的孫，他重重一聲沉嘆，轉離開。

皇甫鼎天只能抱以最后的希，王上和大祭司提審，或者說凌兮月來之前，能想通。

另外一邊，納蘭雪過來瑤池殿時，卻遍尋不得凌兮月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