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所有人都躲到一邊,有人驚有人恐,可就是沒有人敢上去攔。
他們在這邊旁若無人的拿岑青禾開涮,說是高級,這話如果傳到商紹城耳朵裡,他若是想追究,所有人都好不了,已經有人琢磨著要不要溜之大吉,男人們有跟崔軼關係不錯的,想跑也不能跑,遲疑著湊到蔡馨媛旁,滿臉抱歉的說道:“快勸勸岑小姐吧,別鬧出人命來,到時候大家都不好收場。”
蔡馨媛眼睛一瞪,嘲諷的說道:“現在想好好收場,一幫人在背後嚼舌子的時候想什麼了?”
男人被懟的面尷尬,不遠有個人聲音不大不小的說道:“是崔軼說的,我們好多人都沒見過岑小姐。”
不開口還好,一說話倒是引起蔡馨媛的注意,蔡馨媛幾步走過去,把刻意躲在後面的整容臉給揪出來,人面難看,眼慌張。
蔡馨媛指著的鼻子問:“之前高級是你說的吧?”
人本能的搖頭,蔡馨媛擡手就扇在腦袋上,蹙眉道:“敢說不敢承認?”
人往後躲,不回話也不敢還手。
另一邊岑青禾拎著半個酒瓶子,整條右臂全都被啤酒打溼,用碎裂的瓶口指著崔軼的臉,面沉的說道:“有些人就是給臉不要,上次要不是看你跟岑青青在一起,我特麼早罵你了,好聲好氣的對你,你拿我當下酒菜涮,行,你不是說我就靠商紹城嗎?我就靠了,我讓他過來一趟,你當面問問他,我在他那兒算什麼。”
岑青禾低頭找手機,發現手機扔在隔壁,一眨不眨的瞪著崔軼,“你給我等著,我現在就去給他打電話。”
轉大步往外走,是真的了氣,蔡馨媛,金佳彤跟常姍都同一起出去,誰樂意在這邊看他們這幫牛鬼蛇神。
四個人離開之後,一屋子人悄無聲息的互看了一眼,幾乎不約而同的,皆是紛紛往包間外面跑,什麼大難臨頭各自飛,從來都只是聽,這回算是親眼見著了。
崔軼捱了兩瓶子,頭上不知哪裡了傷,此時刺目的鮮紅順著頭髮往下流,後脖頸都染紅了。
原以爲任由岑青禾發泄一下,這事兒就算過去了,沒想還要找商紹城,這回事大條,他滿臉不知所措。
其中一個男人見他懵,還算局氣,跑之前還沒忘把他也給扯上,這種時刻,誰還留在原地等著,誰就是傻。
一幫人就這麼呼啦啦的跑了個乾淨,門口保安抓住一人他們付賬,嚇得對方一把掏出幾千塊錢扔下,這會兒還是逃命要。
岑青禾回到隔壁,手機還沒等從包裡翻出來,隔壁已是人去屋空。
金佳彤見狀,對岑青禾道:“他們跑了。”
岑青禾坐在椅子上,並沒有給商紹城打電話,但臉還是奇差無比。
常姍了紙巾幫服,兩瓶啤酒,灑在上最一瓶,滿滿的酒味兒。
“呀,這兒劃破了。”常姍忽然發現岑青禾手腕有條紅細痕,一看就是新傷。
聞言,蔡馨媛跟金佳彤都忙湊過來看,岑青禾瞥了一眼,隨口說:“沒事兒。”
蔡馨媛蹙眉道:“狗日的,有種別跑啊。”
金佳彤幫岑青禾檢查雙手,發現好幾個地方都被酒瓶子隨便割破了,只是傷口細小,不易察覺。
蔡馨媛張羅著,“趕去醫院看看。”
岑青禾道:“不用,你們不說我都沒看出來。”
常姍問:“看不出來也會疼啊。”
岑青禾說:“真不疼,你沒看我都沒覺嘛。”
又恢復到平常,有些心大有些的模樣,其他幾個人看著都很是心疼,尤其是蔡馨媛,說:“你能不能別一打架就掄酒瓶子,掄之前也看看滿的還是空的嘛,崩到臉上怎麼辦?”
岑青禾說:“大姐,當時那況,我還有時間看看滿的還是空的?”
蔡馨媛說:“你一拎也拎出來了。”
岑青禾說:“難不我拿起再放下?問他們哪瓶喝完了?”
蔡馨媛被岑青禾噎到,一時間沒有反駁的話語。
常姍說:“幸好沒崩到臉上,太嚇人了,不值當爲了那種人把自己給搭上。”
岑青禾看向常姍,下一擡,打趣道:“心臟沒事兒吧?”
常姍手著口,一本正經的回道:“嚇到忘記自己有病。”
其餘幾人聞言,皆是笑出聲來。
服務員過了好一會兒才敲門進來問:“請問幾位之前點的東西還要嗎?”
岑青禾回道:“要,麻煩你幫我們上菜吧,剛纔不好意思,打擾你們做生意,如果有什麼需要賠償的,直接記到我們賬上。”
服務員馬上道:“沒關係,隔壁已經結過賬了,那我給幾位上菜,幾位請稍等。”
服務員走後,蔡馨媛問岑青禾,“你剛纔是真打算過來找手機,還是想嚇唬嚇唬他們?”
岑青禾道:“半真半假吧,他們要是不走,我只能打電話讓紹城來了,輸人不輸陣,不能說話不算話吧?”
常姍說:“那幫人也是真慫,幾秒鐘的功夫就跑了。”
金佳彤道:“原本就是他們沒理,難道還真想把事鬧大嗎?”
蔡馨媛下一擡,問岑青禾,“你還告不告訴你家商了?”
岑青禾想也不想的回道:“不告訴,免得他把小事兒搞大。”
蔡馨媛說:“也是,擱著他的脾氣,能了姓崔的一層皮。”
常姍道:“還是不要鬧得太僵,畢竟他跟青禾堂妹還有一層關係。”
一說這個,金佳彤道:“我好像聽他說,前友,難道他跟青青分手了嗎?”
蔡馨媛說:“你一說我想起來了,我好像也聽到前友。”
岑青禾一臉無語,有心無力的道:“反正我已經跟媽打過招呼了,別說我不管,我是管不了,還惹一。”
蔡馨媛佯裝幸災樂禍的口吻說:“你就慶幸他倆已經分了吧,不然他擱岑青青面前告你一狀,又有你好的。”
岑青禾配合的聳聳肩,表示自己逃過一劫。
可事實上,真能逃過一劫嗎?
崔軼這種人,家裡有些小錢和小背景,吃喝不愁,也能開著七八十萬的跑車出去招搖撞騙,但在滿地都是二代和有錢人的夜城,他真的沒有什麼存在,沒有存在也就罷了,可他偏偏又是個炫耀的人,自己沒有,那就得從邊人上找優勢。
比如,他媽媽是柴紅玉的表姐,其實從那輩兒算起,親戚關係就已經沒多重了,除了每年過年,他爸媽都會帶他去海城拜訪這個家族最有錢有勢的親戚,此外,他跟周家幾乎沒有任何集。
可他仍舊在外吹噓,說柴紅玉是他親小姨,他跟周家幾個孩子特別悉,尤其是之前angel。q在夜城開國第一家店的時候,好多人都是拿著錢也買不到,崔軼就會跟邊人說,等他給周安琪打個電話,但也只是說說而已,他確實百般周折纔要到周安琪的電話,可是明知大家不是一個層面的人,所以他平日裡自然不敢貿然打給。
這回捅了簍子,崔軼跑掉之後,心中始終是惴惴不安,他怕商紹城找他麻煩,那他豈不是死定了?
所以想來想去,他終究還是把求救的目標鎖定在周安琪上,聽說周安琪跟商紹城是從小就認識的,如果開口說一句話,那商紹城一定會給這個面子的。
電話撥過去,崔軼心中忐忑,畢竟這是他第一次主打給,以前都是年過節發短信,但周安琪也從來都不回。
電話響了六聲了,崔軼心越發不安,怕不接。
正想著,手機裡忽然傳出一個聲,“喂?”
崔軼又驚又喜,趕忙應道:“安琪,是我崔軼,你還記得我嗎?”
周安琪問:“哪個崔軼?”
崔軼只好報上自己媽媽的大名,又解釋說:“我媽跟紅玉阿姨是表姐妹。”
“有什麼事嗎?”並沒有過多的親切,只公式化的口吻發問。
崔軼結上下一,略有遲疑,隨即說道:“安琪,你可一定要幫我說兩句話。”
他將今天飯桌上的事兒說了一遍,但是沒提高級這種侮辱的字眼,“安琪,你說人喝多了難免聊八卦,我真的沒想到岑青禾就在隔壁,衝過來已經甩了我兩個酒瓶子,我現在還滿頭都是呢,你能不能幫我跟商紹城說兩句,我真的不想惹麻煩。”
聽他提到岑青禾,周安琪那頭沉默數秒,隨即道:“你怕什麼?長在你們自己的臉上,岑青禾跟商紹城又不是國家領導,憑什麼不讓人說?說了又能怎麼樣?還真以爲自己有多了不起,說打人就打人,算起來你還是我表哥呢,欺負誰家裡面沒人嗎?”
其實周安琪的言外之意,就是打狗也得看主人,可崔軼卻因爲的一句表哥,差點兒到哭出來,連連道:“安琪,你真的要幫我,你是沒看到岑青禾有多狂,還指著我的鼻子告訴我,讓我有種去找,這不典型的不給你面子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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