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寂靜。
晚膳之後,龍非夜特意牽著韓蕓汐去散步。
深秋了,夜裡的醫學院後山特別涼,龍非夜並沒有帶韓蕓汐出門,就在院子裡的回廊了走了。
兩邊屋舍,樹木,吹進來的風並不大,氣溫反倒剛剛好。
走了一圈之後,龍非夜便道,“今日的走得時間已經夠了,回去休息吧,我吩咐了火房給你熬了湯,喝完再睡。”
“走的時間?你算過?”韓蕓汐很不可思議,這個家夥不是很忙嗎?他什麼時候去算了孕婦每天該有的活時間?
“任四小姐送你的本書裡都寫了,明日你有空就多看看。”龍非夜認真說。
韓蕓汐挑眉看著龍非夜,特不可思議,只覺得這個家夥像是變了一個人似的,竟會懷念起沒有懷孕的日子來。
龍非夜眸深深地看,無奈之下,韓蕓汐只能點頭,“記住了。”
回屋之前,韓蕓汐特意問了影衛,“小玉兒回來了嗎?”
“沒有。”影衛如實回答。
“留地宮裡幹嘛了?找白彥青報仇嗎?”韓蕓汐喃喃自語,小玉兒去之前跟說過的,拜師是次要的,找白彥青報仇才是主要的。
雖然對韓塵沒什麼,但是,信任還是有的。蘇小玉留在他那兒,應該出不了什麼大事。
龍非夜把韓蕓汐安頓在房間裡,便要離開。
韓蕓汐急急拉住,“你去哪?”
“哪都不去,就在隔壁書房,西周和北曆還有江南很多急件。你好好休息吧,別等我了。”龍非夜如實說。
“哦……”韓蕓汐只能放手。
但是,龍非夜一走,便問影衛,“殿下吩咐的湯什麼時候送過來?”
“應該熬好了,溫在爐子上。”影衛很好奇,“公主,您……了?”
“待會分兩分,送到書房。”韓蕓汐低聲說。
“公主,殿下說……”
影衛支支吾吾的,想勸,然而,韓蕓汐一個眼神,影衛便立馬改口,“屬下遵命!”
韓蕓汐樂了,拍了拍影衛的肩膀,笑道,“乖,回頭殿下要是罰你,我幫你擔著,保你沒事。”
影衛再開心不過了,等著就是公主這句話了,他連忙問,“公主,咱們啥時候回秦王府去呀?”
想當年,在秦王府裡,影衛們也都是公主殿下罩著的。
“秦王府……”
韓蕓汐喃喃自語,“殿下已經不是秦王了,我也不是秦王妃,很快一切都會變的。”
“公主……”影衛不解。
“但是,人永遠不會變!”韓蕓汐眸中出了堅定的芒來。
無論份怎麼變,還是當初那個韓蕓汐,不是韓家的兒,也不是西秦的公主,更不是韓塵的兒,就只是自己,那個一直暗暗喜歡著龍非夜的韓蕓汐。
韓蕓汐獨自往書房走去,留影衛一個一臉迷茫。什麼變不變他也搞不清楚,他就知道,無論是秦王妃還是公主,又或者是將來的皇後。那個人一直都是兄弟們心裡的主子。
韓蕓汐一到書房,在暗的徐東臨就出現了,徐東臨不似普通影衛那樣畢恭畢敬的,他低聲說,“公主,你還不去休息?”
韓蕓汐白了他一眼,他立馬閉。
韓蕓汐又白了他一眼,他便識相地打開書房的門。
龍非夜只當是徐東臨又送急件進來,他也沒留心開門聲,而是專注在一封來自江南的信函上。
見狀,韓蕓汐就樂了。
悄無聲息地走到書桌旁,站著。
站了一會兒,龍非夜才抬頭,而一看到,他就蹙眉了。
“噓!”
韓蕓汐在他開口之前,捂了他的,“現在也不晚,我真的睡不著,我陪你一會兒吧?”
龍非夜拉下的手,想拒絕。
韓蕓汐又捂住,“我要是睡不著,心就不會好,心不好,就會影響到小家夥的心,小家夥的心不好……後果自負!”
龍非夜看了半晌,突然就笑出聲來,“好,小家夥贏了!你訂做坐半個時辰。”
他一邊說,一邊讓出位置,拉著韓蕓汐坐旁。
韓蕓汐也不關心他看的信函裡寫了什麼,拿來了另一堆信函,“我幫你看,看完了概括給你聽。”
龍非夜回頭看過來,韓蕓汐第三次捂了他的,不讓他拒絕。
可是,龍非夜拉下的手,按住讓彈不了,“乖乖坐著,否則……後果自負!”
韓蕓汐出另一只手,勾了勾手指頭示意龍非夜靠近。
龍非夜低頭下來,正要開口,韓蕓汐竟忽然湊上來,吻住了他的。
齒相抵,他所有的強勢剎那間就化作烏有,手也松開了。
韓蕓汐將幾分折子抓在手裡,這才放開他,“乖,我就看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就算你留我,我也不待著。”
乖?
龍非夜哭笑不得,“韓蕓汐,你是來添的吧?”
“我是來幫忙的,我幫你分擔一半,你就能早早陪我和小家夥睡了!我添什麼呀?”韓蕓汐認真說。
“你就是來給我添的!”龍非夜話剛說完,人就湊到面前來,毫不猶豫地鎖住的齒,深深吻了下去!
終於,韓蕓汐明白了龍非夜所謂的“添”是什麼意思了。
兩人越吻越深,當龍非夜緩緩欺過來,順勢要將韓蕓汐撲到在長椅上時,他忽然停住了。
這戛然而止,讓韓蕓汐立馬就清醒。
兩人對視了片刻,不約而同往韓蕓汐肚子上看去,龍非夜急急放開,將斜靠在扶手上的扶起來。
他蹙眉睨,“添!”
“明明是你!”瞪他。
其實,明明是先“**”他的。可誰讓他不住“**”,他也不跟爭辯,溫地替整理了頭發,領,然後喊了一聲,“徐東臨,進來!”
“不許進來!”韓蕓汐急急大喊。
龍非夜不跟爭,又喊了一句,“磨蹭什麼?進來!送公主回屋!”
韓蕓汐也不跟他爭,冷幽幽地說,“不許進來!”
徐東臨在往外頭都快哭了,怎麼辦?誰來告訴他該聽說殿下的,還是聽公主的呀!
這個時候,楚西風剛好路過,徐東臨連忙跑出去拉住他,“老大,殿下讓你進去!”
楚西風以為是急事,連忙過去。楚西風剛到門口,徐東臨就逃得沒影了。
楚西風畢竟在天山“關閉”過一回,也九死一生過一回,說話做事比之前穩重多了。
他沒馬上就進去,而是敲了門,“殿下。”
誰知道,回他竟是公主的聲音,“不許進來!”
楚西風立馬就意識到自己被徐東臨坑了,他暗道,“好的兔崽子,膽子大了呀!”
楚西風也不著急,這種況他還是很有經驗的,那兩位主子爭到最後,基本都是殿下妥協。
果然,他等了一會兒,都沒聽到殿下的聲音。他便放心的而去。
屋,韓蕓汐一臉驚喜,張,甚至渾都繃了,龍非夜被嚇得不輕,連連問,“你怎麼了?怎麼了?”
就在龍非夜要喊大夫過來的時候,韓蕓汐拉住了他的手,驚聲說,“了!他了!小家夥了!”
這話一出,龍非夜就怔住了。
“我剛剛覺到他在踢我!真的!就踢這裡!”韓蕓汐雖然知道胎是很正常的,可是,親自驗到時候,還是難掩激的心。
龍非夜無比張,在腹側,卻沒有到什麼靜。
“這兒嗎?沒?”他認真問。
“有!他剛剛明明了!”韓蕓汐怕他不相信,還強調,“就在這兒,踢了一下。”
龍非夜埋頭下來,小心翼翼地挨近,認真聽。
可惜,聽了半天,卻還是沒有聽到任何靜,覺到任何靜。而韓蕓汐也再沒有覺到胎了。
“好像就一下。”韓蕓汐無奈地說。
“回屋躺著,把任四小姐請來瞧瞧。”龍非夜非常謹慎。
韓蕓汐都笑了,“不至於!就是胎,普通的胎!”
龍非夜不肯,“不看大夫可以,你必須去躺著。我陪你,走。”
“你一堆事呢!”韓蕓汐認真說,雖然很驚喜也很張,可是,沒想如此小題大作。
這一回,龍非夜可不讓步,他親自把韓蕓汐送到房裡去,把那些信件全帶上。
韓蕓汐躺在榻上,龍非夜就坐在旁,一邊親自照顧,一邊看信函。
他看信函之前,還特意吩咐了一句,“小家夥要是再有靜,第一時間告訴我。”
韓蕓汐笑著點頭。
天知道小家夥剛剛是不是嫌他們兩人太吵,才踹了一腳一示不滿呀?
韓蕓汐一會兒仰躺,一會兒側躺;一會兒背對他,一會兒手攬在他腰上,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竟了好幾份信函,背對著他看完了。
韓蕓汐坐了起來,認真說,“龍非夜,北曆那邊可以給寧承多幾個月時間,就目前這形勢看,至得到明年夏天。西周的話,最好是降服,能不戰就不戰,我看好幾位將軍都在爭,這分明想要爭功。咱們就給那幾位將軍設個局!”
以他們如今的兵力,和人心軍心所向,要拿下西周只是時間的問題,並沒有什麼難度可言。但是,誰拿下了西周,就會多一份軍功,而且也會有機會在西周地區駐紮下自己的勢力。
這可是一項差呀!
關於西周戰事的信函,幾乎全都是來主請纓的。
戰的雲空尚且為真正平定,韓蕓汐卻從幾封信函裡,嗅到了濃濃的煙火味。這種爭功的風氣可不好!
龍非夜偏頭看來,見韓蕓汐手裡的信函,他無奈而笑,“說說,什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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