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錦繡開始觀察起沈氏的一舉一。

沈氏的心思都放在心底，從外表看不出什麼異常來。不過，倒是常喊了嶽嬤嬤和朱嬤嬤在邊說話。

錦繡不著痕跡的儘量爭取在一邊伺候著，好多聽些們的對話，藉以判斷沈氏的想法。

因著二小姐婚期將近，因此，沈氏確實開始考慮起了陪嫁嬤嬤和陪嫁丫鬟的問題。

待聽到此類對話，錦繡立刻上了心，耳朵豎的老長。

沈氏對朱嬤嬤說道：“陪嫁嬤嬤，就讓兒的孃跟著去吧”

這個孃姓齊，自打二小姐出世之後，就一直在二小姐邊伺候著。對二小姐的格脾氣了若指掌，又深諳世事，極善於打理院子裡的雜事，做陪嫁嬤嬤再合適不過。

朱嬤嬤點頭贊。

兩人說了半天，又說到了陪嫁丫鬟的問題。

朱嬤嬤笑道：“小姐邊伶俐的丫鬟極多，倒是不用發愁的。素心就是個妥帖忠心的。”

自打去年出了二小姐暈厥一事之後，沈氏就對素心有了些偏見和不滿，直到今日也未曾完全改觀過來：“素心忠心倒是忠心，就是關鍵時候犯迷糊，做丫鬟的，還得有明辨是非當斷則斷的懷。兒子不算朗，邊的丫鬟更要合意才行。”

不是錦繡多心，沈氏在說話的時候，分明有意無意的看了自己一眼。

錦繡暗暗惱恨自己平日裡表現太過出，討好了沈氏是不假，卻也給自己惹來了禍端。瞧瞧，沈氏覺得自己好，連看素心都不太順眼了。

錦繡沒敢出任何異樣，淺笑著給沈氏續上茶水。

朱嬤嬤何等伶俐，瞄了錦繡一眼，笑道：“夫人，你邊有錦繡，看別的丫鬟便嫌這嫌那的。素心這樣出挑的，在您眼裡也都差了一籌了。”

沈氏呵呵笑了起來：“那倒是。”

這樣的讚若放在往日，錦繡早笑著說兩句俏皮話哄沈氏高興了，今兒個卻沒了這個興致，只是笑著抿脣，臉頰上出淺淺的笑渦。

朱嬤嬤平日裡得了素心不好，因此一個勁兒的爲素心說了不的好話。

沈氏笑道：“素心伺候兒這麼多年，自然是要陪嫁過去的。只是，這另一個陪嫁丫鬟的人選，我暫時還沒選好。”

依著沈氏的心意，恨不得多挑些陪嫁丫鬟纔好。兩個太，三個不吉利，四個剛剛好。

只是得顧忌著李家那邊的想法，若是真的挑了四個陪嫁丫鬟跟過去，豈不是讓李家生了嫌隙？難不李家就沒有得力的丫鬟來伺候主子了？

因此，沈氏思忖一番之後，無奈的決定還是依照慣例挑兩個丫鬟做陪嫁就好。

素心和二小姐同齡，日後能幫著二小姐理雜事，又極爲忠心，因此是當之無愧的不二人選。

另一個人選嘛，就值得好好的推敲一番了。

最好是長的好看，做事伶俐，沒有異心，又比二小姐小上兩三歲纔好……

沈氏和朱嬤嬤在隨意的閒聊，不免討論起二小姐邊的丫鬟有誰符合這個條件。

錦繡越聽越害怕，這些條件怎麼像是爲自己量定做一般。簡直每一條都符合的不得了。論長相，日漸出落的麗。論格，一直聰慧。論忠心，在沈氏的眼裡，向來是個忠心護主的丫鬟。論年齡，比二小姐小上兩歲……

朱嬤嬤卻笑道：“夫人，依老奴看，錦霞就合適的呢”

錦繡在一邊暗暗鬆了口氣。

對呀，怎麼沒想到錦霞呢

錦霞也做到了二等丫鬟，顯然頗二小姐寵。作爲家生子，錦霞的忠心不必細說。而論相貌，錦霞也是極爲出的。方方面面綜合起來，做二小姐的陪嫁丫鬟也夠格了。

朱嬤嬤既然肯爲錦霞說話，定是因爲錦霞的家人來找了朱嬤嬤……

聽到錦霞的名字，沈氏微微點了點頭，顯然對錦霞的印象很不錯。

錦繡不得朱嬤嬤立刻就將沈氏說服了纔好。

如玉在這個時候，也笑著：“錦霞的模樣長的好，日後定是個小人呢”

沈氏笑著瞄了錦繡一眼：“錦霞長的確實不錯，只比錦繡差了那麼一點點。”

錦霞比起錦繡來，了一分靈氣。若單純以相貌而言，錦繡和錦書錦霞都在伯仲之間，可錦繡的靈秀聰慧卻是獨一份，生生的把錦書和錦霞比下去了。

錦繡笑著自謙：“夫人這麼誇讚奴婢，可真是折煞奴婢了。”心裡暗暗苦不迭，沈氏這態度恰好印證了的猜測，果然有將給了二小姐做陪嫁丫鬟的意思。

到了這個時候，不僅是錦繡看了出來，朱嬤嬤也看出了些許端倪來。老於世故，並不在此刻和沈氏多說，東拉西扯的談起了別的話題。

錦繡暫時鬆了口氣，心裡卻愈發的著急。

只能趁著沈氏心意未定之前百般努力，若是等沈氏下了決心做了決定，再怎麼不願意也是徒勞。

主子的意願纔是第一位，丫鬟怎麼想不是最重要的。哪怕沈氏平時再喜歡，也遠遠敵不過對二小姐的護之心啊

如玉也有所察覺，角了，什麼都沒說。

背地裡，卻尋了個空悄悄扯了錦繡到一旁去問話：“錦繡，我瞧著夫人似乎有將你給了二小姐做陪嫁的打算。恭喜你了。”

錦繡苦笑了聲：“如玉姐，你別來開我玩笑了。我哪有那個福分。”一點都不稀罕這樣的緣分啊

如玉撇撇：“這麼謙虛做什麼，我瞧著白天夫人說話那語氣，分明是有了這個意思。”

如玉此刻的語氣就像喝了一碗陳醋，酸意明顯的不能再明顯。

未來的二姑爺家世雄厚俊朗不凡，若是能跟著二小姐嫁過去，過上兩年說不準就有了機會做通房做姨娘。這等好事做丫鬟的誰看了能不眼饞？

如玉年齡也不算小了，對婚事分外的敏，對錦繡的好運羨慕不已。

錦繡勉強的笑著解釋：“如玉姐，你不要誤會。夫人肯定沒有這個意思。你沒聽後來朱嬤嬤說麼？十有會讓素心和錦霞做陪嫁丫鬟。我只想著好好伺候夫人，絕沒有別的想法。”

如玉悻悻的應了句：“那倒是我多心了。”然後，就拔走了。

錦繡搖頭苦笑，是避之唯恐不及，別人卻認爲在惺惺作態，真是無從辯駁解釋。

今晚著素琪值夜，錦蓮有了閒空，便鑽到了錦繡的屋子裡來。

沈氏和朱嬤嬤的那番話錦蓮也早已聽說了，不由得擔憂的問道：“錦繡，夫人不會真的有這個打算吧”

錦繡嘆口氣，在錦蓮面前再也沒了僞裝的力氣，默然的點頭。

錦蓮也跟著著急起來：“可、可是，你本不想做陪嫁丫鬟，也不稀罕以後做通房丫鬟。這可怎麼辦纔好？”

錦繡心裡一陣酸楚，眼淚就要奪眶而出。

眼下，也就只有錦蓮能理解的心思了。

錦蓮見慣了錦繡的堅強樂觀，從未見過錦繡有如此弱沮喪的時候，心裡極是難，上前摟住錦繡，低聲說道：“錦繡，夫人這麼疼你，你去好好的求夫人，讓把你留下來。一定會答應的……”

這安如此空無力，錦蓮說著說著覺得連自己都騙不了，更何況對方是深知沈氏脾氣的錦繡？

錦繡的摟住錦蓮，悶悶的，一句話也不想說。

錦蓮停住了蒼白的安，默默的摟住錦繡，似乎想要自己的溫來溫暖錦繡冰涼的子。

半晌，錦繡才緩緩的說道：“錦蓮，我不能就此認命。我要好好的爲自己的未來搏一搏。”

錦蓮一臉茫然，搏一搏？怎麼個搏法？

若是沈氏執意要這麼做，做丫鬟的哪有拒絕的餘地？錦繡是很聰明沒錯，可也拗不過主子啊

錦繡咽回所有的眼淚，重新振作起來，既像是自言自語，又想是在對錦蓮解釋什麼：“夫人肯定有這個打算，而且，應該是早就有這個想法了。所以，當日二姨娘來要人的時候，夫人不可能答應。在看來，一手培養出的親信，怎麼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要麼自己留用，要麼就給最心的兒。所以，沈氏纔會如此斷然的拒絕了二姨娘。

錦蓮點點頭，算是聽明白了。

錦繡幽幽的繼續說道：“我也是這幾天纔看出了些苗頭。我想，夫人到現在也還沒下定決心，肯定是因爲有一些顧忌在。所以，我要好好的利用這些，將事扭轉過來。”

說的這麼深奧，錦蓮實在是聽不懂了，不過，這並不妨礙錦蓮對錦繡的支持：“錦繡，若是有我能幫的上忙的地方，你儘管直說。”

看著錦蓮關切的眼眸，錦繡開始覺得自己不算孤單，的將錦蓮重新摟住，心裡燃起了鬥志。

暫時還沒想出沈氏究竟是在顧忌什麼，只要想到了，好好的利用一番，說不準事就有轉機。

不到最後一刻，絕不會輕言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