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丫鬟們都是一愣。
素秋忙答道:“早就收拾好了放在一邊呢”沈氏之前曾說過等二生了孩子就走,因此收拾好的東西誰也沒敢,唯恐隨時要走來不及收拾。
沈氏冷冷的說道:“如玉,讓府裡備上馬車,明天一早就出發。”
如玉一愣,想勸說幾句。還沒待張,沈氏冷冷的目就掃了過來,裡面是山雨來的怒火。
如玉哪裡還敢當著這關口拂逆沈氏的意思,只得唯唯諾諾的應了,在沈氏的眼皮子底下迅速的去忙活此事。
沈氏又吩咐錦繡:“去把朱嬤嬤來,就說我有急事要囑咐。”
錦繡應了,忙去尋了朱嬤嬤過來。
朱嬤嬤在廚房裡指揮著婆子們做晚飯,見錦繡神匆匆的跑來找自己,頓時生出不妙的預來。
還沒等朱嬤嬤問出口,錦繡就快速的將事說了一遍。
當聽到沈氏和陸文倫吵架那一段的時候,朱嬤嬤的臉就變了,二話不說擡腳便走。
錦繡迅速的跟來上去,邊走邊說道:“嬤嬤,眼下只有您能勸住夫人了。您可千萬要阻止夫人的衝啊”若是真的不管不顧的就這麼走了,陸文倫還不知會氣什麼樣子。夫妻兩個的一直深厚不到哪兒去,哪裡還經得住如此的折騰啊
朱嬤嬤嘆口氣,心想這種事只能盡力而爲了。
沈氏朱嬤嬤來,卻是囑咐些雜事:“我明日就,至也要過些日子纔回來。院子裡的雜事就都給你了。小事你看著置就是,至於解決不了的,就稟報給老爺理。”
朱嬤嬤仗著膽子問了句:“夫人,若是老爺讓二姨娘管事,老奴該怎麼辦?”這其實是在變相的暗示沈氏,不要做出這等衝的事,平白的讓二姨娘撿了便宜。
沈氏在氣頭上,沒聽出這一層暗示來,邦邦的說道:“若是老爺這麼吩咐,你就按著老爺吩咐去做。把管家的權利都給二姨娘就是了。”
這卻是標準的氣話了。
朱嬤嬤心裡暗暗苦,努力思索出合適的話語來勸沈氏:“夫人,老奴斗膽勸您一句,何必和老爺鬧的如此不開心……”
向來肯聽勸解的沈氏,板著臉說道:“不用多說了,我意已決。”
朱嬤嬤憋屈的退到一旁。
錦繡看到這等形,立刻知道事已經朝著最不好的方向發展了過去。沈氏連朱嬤嬤的話聽不進去了,別人說的再多也是沒用了。
沈氏平日裡看起來寬宏大度,其實心眼絕不會大到哪裡去。這次又因爲種種原因鑽了牛角尖,看架勢是要和陸文倫賭氣到底了。
錦繡無奈的想道,看來,也只能如此了。今晚好好的休息,明天一大早就跟著沈氏啓程吧
主子到哪,做丫鬟跟到哪兒就是了。沒有多的餘地。
晚上著素秋值夜,素秋戰戰兢兢的留下來伺候,唯恐了沈氏的黴頭,惹來沈氏的不快。就連走路都是小心翼翼的。
錦蓮和錦繡一起回了屋子,只覺得雙有些發,喃喃說道:“夫人發脾氣好可怕,老爺生氣的時候也好可怕。”這樣的怒火幸好沒有衝著自己來,依著的膽量,心臟被嚇停了都是有可能的。
錦繡嘆了口氣:“這次,只怕是不大好收場啊”
沈氏一心一意想去看二小姐,其中也有些打二爺二的意思在。生了兒子又怎麼樣,做嫡母的不替辦滿月酒席,本就是一種極爲難堪的事。
陸文倫如此看重此事,裡面自然還有些二孃家的因素在。張家是揚州當地的族,二又是嫡出的,生了兒子這等喜事,張家自然歡喜,滿月的時候,親家定會過來。說真心話,沈氏不在場,豈不是擺明不重視庶出的兒媳婦和孫爺?
錦蓮也想通了其中的關節,低聲問道:“夫人這是怎麼了?今兒個爲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
仔細想來,沈氏完全可以退讓一步,等耀哥兒滿月了之後再去京城。可沈氏卻如此堅持要走,這其中會不會有些別的原因?
錦繡早猜到了真正的導火索是什麼,心裡亮的很。只是,有些只有自己知,不能隨意讓錦蓮知曉。因此,左顧言他的說道:“算啦,此事我們不上手,還是把服多收拾些吧,說不定會在京城住上不短的日子呢”
錦蓮一想也是,便回了屋子去收拾東西去了。
屋子裡只剩下錦繡一個人,錦繡默默的坐在牀邊,思索起了沈氏發火的真正原因來。
正如錦蓮所說,沈氏生氣是另有。最直接的原因就是,二第一胎便生了男孩,相比較而言,大便輸了一籌。遠哥兒還沒滿週歲,耀哥兒就出世了。年齡如此之相近,日後在嫡出庶出的名分上,說不準會鬧出矛盾來。
遠哥兒是養在大名下沒錯,到底不是出自大的肚子,而是通房丫鬟可人所生,份上低了不止一籌兩籌。
耀哥兒可是從二肚子裡生出來的。
論起來,遠哥兒似乎還低了一頭……
好強了一輩子的沈氏哪裡能咽的下這口窩囊氣,生生的窩著一肚子火。
別人不清楚,可和大都明白的很,這輩子,大也不可能再生兒子了。也就是說,嫡子的名分只能給遠哥兒。
在這樣的況下,沈氏哪裡還有心擡舉耀哥兒?
再加上陸文倫態度的轉變,沈氏更是怒不可抑,一想到日後在這方面永遠低了二姨娘一頭,就覺得心翻騰無法控制。所以,纔會鬧出今天這麼一出來。
想到這兒,錦繡也不由得微微嘆息。
一時之間,不知道是該爲二姨娘和二爺地位日益水漲船高到高興,亦或是爲沈氏的節節敗退到悲哀。
在這裡生活了這麼多年,一開始是極其同從通房丫鬟爬上來的二姨娘的,也對庶出的勤努力的二爺由衷的到欽佩。
相反,覺得大爺好耳子又,一點都不討人喜歡。沈氏子沉不好捉,又時刻有上位者的威嚴,讓人生出難以接近的覺。
事實證明,人的想法隨著時間的流逝,會發生慢慢的轉變。
錦繡和沈氏朝夕相,不知花了多心思,才漸漸獲得了沈氏的信任和重用。在這樣的過程當中,慢慢悉了沈氏的,也慢慢的對沈氏生出了來。甚至開始覺得,遇到沈氏這樣的主母,確實是的幸運。
在這樣的心下,錦繡自然會站在沈氏的角度來看此事,便悄然的生出了些許的悲涼和同。
沈氏的命運,其實是一個貴族子的悲哀的婚姻的最佳現。看似風,其實都有不如意之。
是佔據了正室的位置沒錯,可丈夫長年的冷淡,寵的另有其人。
是當家主母沒錯,可得管理一大攤子事務,要爲上上下下老老近兩百口的生計勞碌。
是嫡母有庶子庶沒錯,這隻意味著要花不的心思去調教別的人生出的孩子。必要的時候,還要爲庶準備嫁妝爲庶子籌劃婚事。
到了中年,已經不特別在乎寵這回事了。注意力放到了子孫上面來,期盼了許久,卻得了個嫡出的孫,然後得知了兒媳再難有孕的噩耗。
然後,庶出的二兒媳,一舉得男,風無限。
沈氏怎麼可能不懊惱?怎麼可能不生氣?
陸文倫若是能按下子,和好好商議,只怕也不會氣到如此地步。只是,陸文倫的溫似乎極給予沈氏的上……
算啦,不去想這些了。
錦繡搖搖頭,揮去這些想法。現在想什麼都沒用了,沈氏鐵了心要藉著此事把心裡的火氣發散出來,就連把管家的機會讓給二姨娘都不在乎了。
在這樣的況下,要做的事只有一個,那就是好生的伺候沈氏,其他的,什麼都不要多想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還沒亮,錦繡就起牀了。
沈氏一夜難眠,眼睛裡有些,臉也不太好看。
錦蓮戰戰兢兢的上前伺候梳頭,不小心扯掉了一兩髮。
沈氏立刻就變了臉,怒罵了幾句。表嚴厲,言辭激烈,活像錦蓮犯了什麼滔天大罪似的。
錦蓮被罵的眼淚汪汪,連頭都不敢擡。任由沈氏罵了個痛快。
錦繡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去捋老虎鬍鬚。開玩笑,這個時候頭,不是找罵麼?說不準沈氏把錦蓮和一起收拾了,這可沒多大意思。還是乖乖的比較好。
主子心不好,丫鬟們的日子就難過了,此話果然不假。記得以前沈氏可不是這樣的,一般很發火罵人的。
屋子裡的氣很低,各人都是大氣不敢出。
如玉端了早飯進來,沈氏勉強吃了兩口,就不肯再筷子。
丫鬟們空吃了早飯,各自回屋子拿了包裹出來。
沈氏簡短的命令道:“現在出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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