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看不出，俏伶俐的素蕓固執起來會是如此的可怕。

不管怎麼勸，素蕓就是不爲所，依然堅持著讓錦繡跟著一起去。

錦繡大爲頭痛，自然是不肯去的，一時之間，和素蕓僵持當場。

隔壁的錦蓮聽到這邊有靜，忍不住好奇的起敲了門：“錦繡，開門，是我。”

素蕓和錦繡都被嚇了一跳。

錦繡連忙囑咐素蕓將眼淚乾淨，然後隔著門板和錦蓮說道：“這麼晚了，你怎的還沒睡？”

錦蓮站在門外，有些奇怪錦繡怎的不肯開門，笑著應道：“我本來睡下了，可聽到你這邊有說話的靜，便被驚醒了。快些開門嘛，你一個人在屋子裡咕咕唧唧的做什麼，若是實在悶的慌，我來陪你聊天解悶。”錦蓮是認爲錦繡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呢

錦繡哭笑不得，開門吧，素蕓來找自己的事就瞞不過錦蓮了。不開門吧，又拂了錦蓮的一番好意。真是左右爲難啊

正猶豫著，錦蓮又催促起來。

錦繡無奈的開了門，若是任錦蓮這麼一直吵吵嚷嚷的，只怕素琪也會被驚，那可纔是真的得不償失。

錦蓮笑著走了進來，一眼便看到了此時此刻絕不該出現在錦繡屋子裡的素蕓，驚訝的瞪大了眼睛：“素蕓姐，你怎麼會在這裡？”

素蕓臉上淚痕已幹，但是紅通通的雙眼明顯看出剛剛哭過，加之心糟糕，一時半會兒也不出笑容來，只是勉強的點點頭。

錦蓮看出事不對勁，瞄了錦繡一眼，用眼神詢問究竟發生什麼事了。

錦繡微微搖搖頭，暗示稍後再說。

錦蓮心領神會，便當做什麼也沒留意，笑著上前和素蕓寒暄幾句：“素蕓姐，快些坐下，我們好久沒在一起聊天了呢”

素蕓勉強的扯出一笑容，哪裡有說笑的心。

有錦蓮在，素蕓滿肚子的話也是沒機會說了，神複雜的看了錦繡一眼，言又止。

錦繡假裝沒看見素蕓的哀求之，笑著說道：“正是正是，我去找些果子來，咱們三個邊吃邊聊，聊上一宿也沒問題。”

素蕓咬了咬脣，錦繡這是在表態，今天晚上是絕對不會跟著一起走了。

錦蓮不知道們倆究竟在搞什麼鬼，不過，很自然的順著錦繡的話往下說：“就是就是，拿些好吃的東西來。我記的廚房裡還有些點心呢，一併拿過來。”

素蕓悶悶的說道：“不用了，我還有事，先回去了。以後有空再來和你們聊天。”說著，便深深的凝視了錦繡一眼，便擡腳出了屋子。

錦繡也沒送送素蕓，眼睜睜的看著素蕓出了屋子，心裡沉甸甸的。

錦繡覺得自己真是沒法瞭解素蕓的想法。明明纔是二爺的通房丫鬟，明明一心一意的著二爺，明明殷殷期盼著二爺的寵。可爲什麼要忍著心痛難過來央求自己去二爺邊安二爺的緒？

這就是古代子的寬容大度嗎？

錦繡悄然嘆息，這一輩子，自己也做不到這等地步了。若是心的男人酒後口中呼喚著別人的名字，一定毫不客氣的潑上一盆冷水下去，讓他清醒清醒。然後怒罵一頓，絕塵而去。

錦繡怔怔的想著心事，沒了說話的心。

錦蓮也不催促，只是默默的陪在一邊。

也不知過了多久，錦繡終於回過神來，歉意的一笑：“真是對不住，這麼晚把你驚醒了。”

說來，真的要激錦蓮的出現纔是。若不是錦蓮及時來了，今兒個晚上這局面真是沒法子收場。素蕓如此堅持，說不準到了最後，真的拗不過跟著去了也說不定。

好在錦蓮來了，幸好幸好。

錦蓮憨厚的笑了：“好姐妹之間，說這話做什麼，多見外啊對了，錦繡，素蕓姐這麼晚來找你，究竟是爲了什麼事？”無事不登三寶殿，素蕓和錦繡之間的談不上如何好，這麼晚了不去伺候二爺卻偏偏來找錦繡，肯定是出了什麼事。

錦繡心知瞞不過去，二爺對自己有意一事錦蓮也是知的，索便將來龍去脈一併說給錦蓮知曉。

錦蓮越聽越驚詫，不自覺的張的老大，估計塞一個蛋進去也沒問題。

“哇二爺喝醉酒之後喊著你的名字，這是不是就酒後吐真言？”

錦蓮的眼睛閃閃發亮，滿是憧憬和嚮往。的白馬王子節立刻發作了，眼前不由得浮現出這樣一副旖旎浪漫的場景：二爺滿臉通紅，閉著雙眼，裡不停的喃喃念著心上人的名字。那神似痛苦，又似歡喜，更有著求而不得的哀傷纏綿。

哇哇哇太太太令人神往了

錦繡被錦蓮異常的反應逗的哭笑不得，忍不住出手給錦蓮的肩膀來了一掌：“胡扯什麼呢”

平日裡也沒見錦蓮反應敏捷，怎的一到這事上想象力就特別的富？還“求而不得”“哀傷纏綿”，真是……

錦蓮嘻嘻一笑，神比錦繡還要興的多：“喂喂喂，錦繡，你也太冷麻木了吧聽到這樣的事你怎的一點都不？你還是不是人嘛要換了是我，二話不說就跟著素蕓姐去了。”

先去安二爺的緒，再來個花前月下互訴衷腸私定終……

越說越扯，錦繡徹底聽不下去了，連連喊停：“拜託你，錦蓮，你不要胡扯好不好。我躲還來不及呢，哪裡能跟著素蕓去。”

也不想想看，若是深更半夜的去了二爺的房間，這算怎麼回事？

被別人知道了，這私一詞定然被扣到腦門上了。到時候就清譽沒了不說，再也休想和二爺保持所謂的距離。

的一輩子，就得都在陸府度過了。

錦蓮總算從中稍稍清醒過來，呵呵一笑：“好好好，我不說行了吧”不說可以，腦子裡的幻想一下總了吧

錦繡白了錦蓮一眼，錦蓮那張臉向來跟張白紙差不多，想什麼都在臉上擺著呢瞧那暗自竊笑的樣子，腦子裡還不知道演繹出了什麼驚天地的故事來了。

算了算了，暫時不討論這個問題了，腦子裡真是一團。各自睡覺去。

錦蓮卻不肯走，纏著錦繡問道：“照你這麼說，素蕓姐聽到二爺口中呼喚你的名字後，主的來喊你去見二爺是不是？”

錦繡點點頭。

錦蓮讚道：“素蕓姐可真是個好人，我若是二爺，一定會喜歡這樣的。”

寬容大度，善良堅韌。明知道心上人心繫他人，卻不吃醋不嫉妒，反而做出這等舉來，簡直是婦德的典範。

錦繡被錦蓮這一串滔滔不絕的讚之詞弄的頭暈了，苦笑著說道：“錦蓮，你不是說你不識字麼？怎的誇起人來一套一套的。”連都想不出這麼多詞來好不好。

錦蓮得意的笑了，靈一來，各種讚之詞就涌了出來，不要再誇獎了，會驕傲的。

嬉鬧一番之後，錦繡沉重的心輕鬆了不，反而有了說話的心：“錦蓮，說真的，我知道這事之後，第一個反應不是歡喜，卻是害怕呢”

二爺一直沒有放棄對的心意，其實，這一點早就看了出來。卻鴕鳥的不肯面對這個事實，假裝兩人之間什麼事也沒有，一直遠遠的站著，笑看著二爺院子裡的靜。

只有這樣做，才能安自己，可以好好的撐下去，一直熬到十歲，可以出府嫁人的那一天。

可事實已經不容迴避，二爺如此的在乎在意，怎麼可能容的輕鬆的逃？若是他一意孤行執意要將納到邊，該怎麼逃避怎麼反抗？

一想到這兒，錦繡的心就沉了下來。那一悄然的欣喜便化作了苦，整顆心都被無奈彷徨塞的滿滿的。

的人生，卻不能做主。何等的悲哀啊

錦蓮的笑容也漸漸褪去，嘆了口氣，摟住了錦繡的肩膀。

錦繡默默的將頭靠在錦蓮的肩膀上，閉上眼睛，一滴眼淚緩緩的過臉頰。這一個晚上過的如此彩紛呈勞心勞力，早已疲憊的心力瘁。現在，總算能有個靜靜的懷抱讓躺著，讓好好的歇一歇了……

錦蓮低聲的安道：“錦繡，我知道你心裡的苦，可是，我們的命運就是如此。做丫鬟的，哪裡能擰的過主子。若是實在沒法子，你就隨了二爺吧”

錦繡聽到最後一句，眼淚簌簌的落了下來。

錦蓮心裡酸酸的，抱著錦繡的手有些抖，不知怎麼的，眼淚也跟著落下來。

人人羨慕的好事，錦繡卻是避之唯恐不及。

錦蓮不理解錦繡的堅持，也不知道錦繡爲何如此急切的躲開這樣的好事，不過，只要錦繡喜歡的，一定是積極支持的。當看到錦繡如此傷心難過時，也不由得跟著難過起來。

兩人相擁著垂淚，不知哭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