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年來,小景和文卓夫妻,一直住在文家。但是,在小景的最后時刻,他的父母親想要讓他回家,回自己的老家。
這種要求是合合理的,畢竟,小景也不是養老婿,他只是為了工作方便,為了生活方便,所以才在這里安頓下來。
文家在這種時候,所有人基本上都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工作,去陪伴文卓,為他持著小景的葬禮。
景曉康今年也已經9歲了,他也已經完全懂的,什麼生離死別,自己的父親突然間去世了,他一直在不停的痛哭著。家里的所有孩子們,也無不為了小景的離世而到傷心難過。
雖然葬禮是在老家舉行的,但是,文家的人一個也沒有去,大大小小,老老,所有人全都來送小景最后一程。
老家的門窗上,滿了長方形的白小紙條,村里那些主持喪儀的都自發來到小景的家里,為他主持這一場喪禮。
這些主持喪儀的大多都是老人,因為他們是從老一輩手里接過來的這些傳統,然后一直維持到現在。這麼多年下來,他們在村子里大多半的都是老年人的年輕一些的也得有四五十歲吧,可是像是小景這麼年輕的他真的是頭一個。
或許是因為村子里的人足不出戶,大多都靠著那一畝三分地生活,一般況下大家都安安穩穩的,也出現不了什麼特殊況,大多都是生病死亡,或者是人到了一定的年紀自然死亡。
小景年輕有為,就這麼走了,著實是有些太可惜了,而且這走的太突然了,全村上下只要一提起這個孩子都不覺有些心疼。
現在也可以想象,即便是沒有緣關系的外人,都可以到如此心疼,更何況那些與他朝夕相的親人。
景母在自己房間的床上,哭的泣不聲,打從他證實這件事之后,他的哭聲就沒有停過。那種悲痛,幾乎是要將他的心臟給剜了去。
農村人有農村人的講究,他們老景家的人都得來參加小景的葬禮,年老的長輩是為了來看他的父母,而小輩都是來參加葬禮,給小景哭喪的。
家里人很多院子里東西兩側鋪了稻草,小輩們都跪在那稻草上,在喪儀主持下,只要來隨禮的人,他們就會一起哭一陣,直到把人送走了,他們才又歇一歇。
這里邊還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子,不然有的才只有五六歲甚至三四歲的,但是作為小景的晚輩,這個時候他們也得跪在這倒頭上為他送上。孩子們年齡小,哪里會懂得哭,只是看到有人哭,有的會害怕,有的也會覺得好玩,就會哈哈大笑起來。
這時候,年長的長輩就會提醒一下孩子,教育他一番,讓他在這種時候必須要保持嚴肅,不能嘻嘻哈哈的。
文卓在棺材前守喪,也是哭的泣不聲,雖然說,他時常能夠聽到外邊的哭聲,甚至還有自己婆婆房間里傳來的哭聲,但是現在的他已經顧及不了其他了。
現在的小景還沒有蓋棺材,他就這樣躺在里邊。因為回家之前已經整理過儀容,所以現在的他看起來就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他還那麼年輕,甚至連一皺紋都沒有,可就是這樣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
文卓就這樣看著他,仿佛覺他隨時都可能會醒過來一樣,因為他的臉真的看起來一點都不像是,已經去世的人。文卓他在棺材前,哭得肝腸寸斷,著小景的眼神中充滿著不舍。
直到蓋棺的那一刻,他的緒終于再次發了出來。撲在棺材上,死死的著棺材,說什麼也不離開,他拼命的喊著,著,不想要讓這個棺材板蓋上。因為,當棺材板蓋上的那一刻,小景就要被送去火化了,從此以后這個世界上就再也沒有這個人了。
文卓的心皆是悲痛和不舍,他們朝夕相,同床共枕了這麼多年,小景像是一個寶貝一樣的,把自己捧在手心里寵著。而且,他那麼仗義那麼熱心的一個好人,為什麼就不能得到一個好報呢?
他這麼年輕輕輕的就走了,留下他和景曉康這對孤兒寡母,以后可該怎麼生活?
文舒和文斐在旁邊用力的拉著文卓,一邊哭,一邊勸道:“文卓,不要這個樣子,讓小景土為安吧。”
“二姐,二姐……你不要這樣,姐夫在天有靈,看到你這樣怎麼可能會放心呢?”
文卓哪里能把這些勸的話聽到心里去了,他現在滿心滿腦想著的都是小景要離開了,這個世界上再也沒有那個寵的男人。
從此以后,無論做什麼事,他都必須要自己去面對;做噩夢害怕的時候,也不會再有人把他擁懷中,給予他安;偶爾想要撒的時候,他也不會角帶著一抹淺淺的微笑,縱容著他所有一切的小任。
這個人,要徹底從他的生命里消失了,從此以后他就只能捧著那一盒骨灰,看著他冰冷的照片來懷念了他,再也不到他的溫度,再也會不到他的溫暖。
棺材被運走了,可是文卓還在后邊瘋狂的追著,一個不小心,摔倒在了地上,鋪起了滿地的灰塵。
文舒和文斐連忙上前,把他從地上給攙扶了起來,孩子跟在他的后哭得泣不聲,一直在喊著媽媽,媽媽。
以前,文卓最是心疼孩子,可現在他那里還能顧及得到景曉康呢?他只是想要把自己的丈夫留下來,可是他心里清楚的知道無論他做什麼都是留不下來的。
他的丈夫已經是一尸了,他最終的路只能是被扔進火化爐里去。
想到這些,文卓就是錐心刺骨的痛,他就這樣蹲坐在地上,看著棺材離開的方向開的手臂想要去小景最后一次。
他哭的嗓子已經沙啞了,哭的全都沒有力氣了,雙手都在不住的抖。
文舒和文斐看著也是心疼不已,但卻又幫不上什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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