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門外便傳來了悉的腳步聲。
“王妃,果真是馮夫人來了。”玉琮打簾而,手上端著一碗剛剛熬製好的蓮子羹,小心地放置在傾城邊的案幾上,便又退到了一旁。
玉琮的話,讓傾城著的手一頓,隨即又端起蓮子羹,舀了幾勺道:“可知道,來有什麼事?”說罷仔細想了想,自那次教訓過一番後,便一直安分著,也未曾有過什麼太主過分的舉。
“那便讓在外廳候著吧。”傾城抿了抿,瓷勺叮噹一聲扣在碗邊落而下。一貫看見那些小妾們心煩,可心裡又明白,自己作爲正王妃,是這個王府的主母。只要凌皓墨一天不休了自己,便得一直應付著們。
傾城擡手將手腕上的鎏金鐲子退下,挲了幾下,卻又戴上。
玉琮看不明白,但見傾城一雙水眸微微瞇起,黛眉輕皺,顯然是一副陷了沉思的模樣,便不再打擾。
過了片刻,傾城這才起:“走吧,隨我去外廳。”
“是。”玉琮點頭應下,跟在傾城的後頭,便出了門。
說是外廳,也不過就隔著一敞空著的小院落。外廳裡,馮夫人一襲淡青的羅衫,下配一條墨綠含紗的長,正略顯拘謹的品著茶。聽見靜,便擡眼朝著傾城的方向去。一愣,起便朝著迎去:“馮氏給王妃請安。”規規矩矩的聲音,聽不出一的起伏。
傾城微微頷首,勾脣道:“馮夫人怎麼來了?”兀自走到上座,隨意坐下。
“妾來,是想和王妃說件大事兒的。”馮夫人臉正經,說這句話的時候,眸中卻又是閃爍著幾分神的澤。倒是讓傾城微微好奇起來,這馮夫人又發現了什麼大事兒了?
隨手捻了一塊糕塞進裡,目向馮夫人,朝著微微點頭,示意說出來。卻哪料馮夫人卻是一臉的難爲,將頭向了傾城邊的玉琮。
傾城察覺到,看了眼像是什麼都沒有聽見一般,一臉神遊淡漠的玉琮,擺擺手:“無妨,玉琮是我的侍婢。”
雖然馮夫人仍是瞥了好幾眼玉琮,卻還是礙於傾城的態度。扭了一會兒,還是說了出來。“王妃最近可去過後花園?”
後花園?傾城再次向糕點的手一頓,當然去過了……一時猜不到馮夫人的意思,便只好含糊的說道:“馮夫人可是在後花園中發現了什麼稀奇的事兒?”
馮夫人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道:“確實是,妾懷疑,近日裡,王府裡出了採花大盜。”
噗!
什麼?採花大盜?沒有聽錯吧?
剛想喝口茶驚的傾城,反而倒是被驚的一口茶直接噴了出來,嗆得止不住的咳嗽。“咳咳……咳咳,你說王府裡有了採花大盜?”
“是呀!”馮夫人詫異地看著傾城,見嗆到了茶水,有些擔心地問道:“王妃不要吧?”
雖然的意思是問傾城被水嗆到了有沒有事,可連在這裡卻是讓人誤會
了另一種意思。
玉琮當即便皺起了眉,相當不悅地看著正一臉擔憂的馮夫人。
“馮夫人這是怎麼說話的?王爺這幾日可是一直陪著王妃,又怎麼會出事?倒是馮夫人好好守著自己安全吧?”
馮夫人被伶牙俐齒的玉琮說的一愣一愣的,顯然也沒有反應過來。
說的明明好像和說的無關啊?
馮夫人見玉琮瞪著自己,心裡也有些怒了,可一直記著上次的教訓,還是不敢出聲,只暗自瞪了玉琮幾眼。擡眼又見傾城正一臉狐疑的看著自己,便又連忙說道:“王妃可要相信妾啊,妾說的可都是真話!不如,王妃隨妾前往花園一看便知。”
還要去後花園啊……傾城有些頭疼,整日養在王府裡,子是越來越懶了。加上這又是到了深秋,就不太想彈。低垂著頭,擺弄著自己越發細長白皙的手指,不說話。
“王妃?”馮夫人看著突然不說話的傾城,心裡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剛纔又是哪句話說錯了麼?還是之前的話,讓給誤會了?
咬了咬脣道:“王妃,後花園裡,凡是王爺喜的那些……”馮夫人剛巧要把話說出來,卻是被一聲的聲音打斷。朝後一,真是花夫人同陳夫人一併走來。
傾城擡眼瞧了兩人一眼,懶懶地擡手:“坐吧。”
“多謝王妃。”陳夫人微微福,便頗爲規矩的坐了下來。
只是花夫人並未想著傾城請安,倒是向了一旁的面突然有些尷尬的馮夫人。“喲,馮夫人這是怎麼了?怎麼來王妃這來得這麼勤?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你是來這堵王爺的呢。”這一番話,說得馮夫人不安起來。
“你,花氏你胡說些什麼!”馮夫人有些慌的辯解著,原本便沒有花夫人說話乾脆犀利,如今被堵,倒更像是被說中了心事一般。
“哼,別狡辯了。還有,你方纔說王爺喜的那些什麼?”花夫人換了個更舒適的姿勢依靠著木椅,那一雙丹眼瞥向馮夫人時帶著深深地探究。上挑的眉角,藏著不屑。
倆人你一句,我一句,竟是本沒有注意到傾城一般,倒像是將當了形人。玉琮站在傾城的後,看著倆人如此不知規矩,當即便想出聲說說們,可卻被傾城按住了。
搖搖頭,雲淡風輕地繼續看著廳爭論的倆人,一側眼,便看見了同樣安靜的陳夫人。兩人眸對視,均是對對方淡淡一笑。
而此時,花夫人咄咄相,惹得馮夫人無法,最終還是當著所有的人面,將那藏著的話給說了出來:“後花園裡,凡是王爺曾深的那些花,均被剪了個乾淨!也不知是哪個小人竟做出如此行爲!”頗爲憤然地握了拳,又道:“還請王妃要好好查個明白,絕不能讓囂張之人逃。真是越發地大膽了,竟敢來咱們三王府撒野!”
呵呵……
傾城臉上恬靜的笑容有些僵,甚至覺得快要維持不下去了。
因爲此時馮夫人所說的那個“囂張之人”、“採花
大盜”,正是。
記憶回放,尤還記得是因爲花夫人朝著自己炫耀,自己對說了幾句要早日爲王府開枝散葉的話……之後,便忍不住的拿了剪子衝去了後花園。
傾城捂著脣,眼瞧著馮夫人臉上的神,輕咳了一聲道:“馮夫人別太激……”
“妾怎該不激了?這可是王爺最喜歡的花兒啊!就這麼被那無恥之徒給全剪了,若是讓妾見了他,妾定然要他好看!”
聽著馮夫人的豪言壯語,傾城的腦後突然覺得一涼,更是忍不住地想象著馮夫人拿著小剪子朝自己來的神。
手地抓了抓下的木椅,隨後便面無表道:“那是王爺吩咐的。”說完便瞧著片刻間臉詫異的各位夫人,心中暗喜,又繼續道:“王爺說,喜歡得久了,難免也乏了。還是換個新口味的好。”
弱弱的一句話,看似沒有什麼攻擊力,可在座的各位夫人卻皆是一臉的蒼白。就連那一直淡定端莊的陳夫人也毫不例外。
喜歡得久了,難免乏了。說的可不就是們嗎?
花夫人心有餘悸的看了一眼對座的馮夫人,似是想到了什麼,連忙起匆匆道:“妾不適,先行告退。”
接著,便是一個接一個的離去。
直到傾城著最後一個出廳門的陳夫人時,卻見回眸對著自己冷冷一笑道:“王妃好手段。”
喲……這麼快就半公開敵意了?
傾城同樣毫不示弱的了回去,輕啓朱脣道:“彼此彼此。”
而後,那抹素雅的影,越行越遠,漸漸沒在了金的暖之中。
經此之後,各位夫人們總是按點前來請安,也不再多惹事,一切安穩。
就這樣,傾城便迎來了在碧波耶國的第一個冬天。
碧波耶國位南方,即是在冬天,亦是暖和無雪。雖然抹滅了傾城想要堆雪人、打雪仗的興致,卻也好在不必穿太多的服,導致臃腫的無法隨意彈。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來的晚些,再過了十來日纔到新年。然而,全府上下早就都已經準備好了,各種喜氣洋洋的大紅、亦或是寓意著吉祥多福的什,一件一件的被擺了出來。
傾城彼時正斜躺在貴妃榻上假寐,瞅著眼前不時晃來晃去的人影,便覺得有些頭暈。輕哼了一聲,很快就引起了玉琮的注意。“王妃可是有哪裡不舒服?”
因著前幾日貪吃,吃壞了胃,哼哼了兩日纔好。玉琮自此便越發地小心照看了。
“也沒什麼,只是有些乏。”
“王妃既然乏了,便去睡會兒吧?”玉琮手將要去扶傾城,卻被躲開。
擡手了眼,“算了,起來走走吧。”
冬日景蕭條,花園裡自然是無花可看。
傾城隨意走了一圈便回了屋子,正巧遇見前來通報的小丫鬟,說是後日進宮晚宴,王爺讓好生準備。
哀嘆了一聲,便認命地吩咐著玉琮準備飾。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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