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醉云見白晚舟回頭,這才抬眸朝南宮丞抬眸去,恍恍然驚慌道,“七表哥。”
白晚舟在心里呸了一聲,真他娘的會演!
南宮丞走過來,下意識的隔在兩人中間,“你怎麼來了,六哥知道嗎?快些回去!”
語氣是責備的,眼神是擔憂的,很好。
只有對真正在意的人,才會有這樣的反應。
當日他親自向皇上替白晚舟請命治療桑王時的決絕,可是看在眼里的。
楚醉云歪了歪子,目蒙了霧,“不!你我自相伴,我怎忍心讓你孤軍戰?”
白晚舟又是一嘔,第一次聽人把搞破鞋說得這麼婉轉,押著韻呢。
還孤軍戰,孤你媽個頭,老子不是人?
南宮丞眸深深,看不出緒,只道一聲,“六嫂請回吧。”
自打上次在白秦蒼的接風宴上被穎王撞見那一出,南宮丞一直有意避開楚醉云,這些日子對楚醉云來說,不可謂不煎熬,“我知道你擔心我安危,但我真的想幫忙!哪怕留下給你做飯洗呢!”
做飯洗?這是要唱苦戲?
白晚舟已經沒眼看,轉就往樓上去了,“你們慢慢敘別來之,藥還沒送完,我就不奉陪了。”
南宮丞分明聽出滿滿的鄙視和諷刺,不知怎麼的,不但沒有生氣,還有點……開心?
看到南宮丞凝白晚舟背影的眼神,楚醉云大驚失,他這是什麼眼神?
眉目含笑,仿佛還帶著些許寵溺!
楚醉云緩緩掀開面簾,出一張攝人心魄的桃花面,幽幽怨怨道,“七表哥,我做了些你吃的點心,你這幾日辛苦,吃些東西吧。”
南宮丞朝食盒掃了一眼,有桂花糕,好幾次宴會都見白晚舟專揀這個吃,便道,“點心留下,我送你出街。”
楚醉云沒想到南宮丞說來說去還是要送他走,頓時窩了一包眼淚,“七表哥是不是因上次的事生醉云的氣了?”
“沒有。”
“那為何非要趕我走?我也是想幫忙呀!而且,而且我真的不放心你一個人在這里。”
南宮丞聲音有些冷,“你若是留在胡街,六哥更不放心你。”
“南母妃患了風寒,他去了宮里侍疾,并不知我出來。”
“六嫂。”南宮丞正了神,“你與六哥已結為夫妻,他知不知,你都不該瞞著他到這里來。六嫂是聰明人,其他的話無需我多說。至于幫忙,恕我直言,六嫂真幫不上什麼。”
冒著這樣大危險進來,他竟說這樣的話,楚醉云終于撐不住落淚道,“七弟妹可以幫忙,我怎麼就不可以了?”
南宮丞不為所道,“是大夫,而且也是有了八弟的功案例后,父皇才允進來的。我也不過替打下手,六嫂一不似通醫,二不似我皮糙厚,胡街,真的不適合六嫂。”
話說到這份上,楚醉云這樣知書達理的千金名姝自不可能再著臉留下了,只凈了淚水,悶悶的南宮丞一眼,“醉云懂了,醉云是無用之人。”
南宮丞無力的解釋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楚醉云不語,轉默默往外走去,南宮丞怕出意外,喊了丁香送出街。
到了街口,只見一個焦急的人影探頭往里來。
竟是穎王得了消息追過來了。
一眼到楚醉云,他也顧不得胡街是地,推開看守的士兵就沖了進來,“醉云!你怎麼跑到這里來了!”
楚醉云微微抬眸,長長的睫上還掛著淚滴,姣好的面容被面紗遮住,平添一種神的。
穎王原本憋了滿肚子的火氣,頓時一點兒也發不出來了,“怎麼了?”
楚醉云不說話,只是流淚。
“七弟又欺辱你了?”穎王在諸多皇子中算是文弱的,提起南宮丞,卻頃刻間紅了臉,“我去找他!”
楚醉云一把拉住他,“不是,上回也是你誤會了。我是看到胡街里的病人們好不可憐,才忍不住流淚的。”
穎王輕輕替拭去淚水,“醉兒,你總是這樣善良。不要難過了,父皇會想辦法幫他們的,你手無縛之力,進去也是枉然。”
南宮丞這樣說,穎王竟然也這樣說,難道白晚舟就難麼能干?楚醉云不由掐拳頭,“夠了!”
穎王怔了怔,與自相,從來都得像一羽,得像一片柳葉,從未見過這樣聲俱厲。
見穎王一副嚇到了的模樣,楚醉云舒展眉頭,淡淡一笑,聲道,“我還不是為了你?”
穎王滿臉迷惘,“為了我?”
“七弟妹進來風頭正勁,救了母后和皇祖母,現在又救了八弟,父皇還允到胡街救那些染病的百姓,假以時日,這些百姓病愈,淮王府的聲譽怕是要空前絕后。”
穎王憨厚的笑了笑,“那也是應得的呀,治愈天花,在東秦是前無古人的。”
楚醉云每每看到他這副與世無爭的模樣就忍不住來氣,但從不會表現在面上,只是嚴肅道,“儲君之位尚虛席以待,諸位皇兄皇帝各個拳掌,攬權的攬權,博名的博名,星哥,你當真沒有半點想法?”
穎王連忙堵住了楚醉云的,“醉兒,這話不得胡說!父皇正值壯年,還有千秋萬歲呢!”
楚醉云懊惱的開了他的手,“已經有多位眾臣聯名請父皇立儲了,儲君一日不立,朝堂一日不穩,這事兒父皇早就提上日程了,只是在考察大家罷了!”
穎王垂了眼眸,“就算如此,就讓父皇慢慢考察好了,他相中了誰就選誰,你焦著這些做什麼?”
楚醉云再好的子,也不了穎王這鍋煮不開的溫吞水了,“你說我焦這些做什麼?自古新帝登基,最先整的就是前朝老臣和兄弟手足,你不去爭,將來就只能挨打!我父親與外祖,一個是護國大將軍,一個是攝政王,南母妃更是太后親侄,你不為你自己,為了這些人的榮,也該去博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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