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幅形容枯槁般的軀殼，白晚舟只覺得頭一，到邊的話又說不出來了。

　實在的說，像國王這般年紀的，哪怕不說降和巫的雙重控制會對瓚矢國王造怎樣的傷害，單就是他這段時間來消耗了太多的元氣，氣大虧，再加上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甚至被放任不管，這就已經足夠讓他命不久矣了。

　綠蘿也不傻，當看見白晚舟這副言又止的模樣時便反應過來了，綠蘿的淚水頓時就和斷了線的風箏一般，嘩嘩地往下落，一滴一滴都滴在了國王的床榻、被褥上。

　囁嚅著，始終有些難以接，只得飽含最后一希冀，詢問白晚舟，“小舟，你能將我從毒蛇口中救下來，必然不會對我父王這般的病癥束手無策的對不對？能不能求求你，求求你救救我父王啊？我最是相信你醫的，若是你說你也辦不到、救不好我父王，那我就完全沒有任何指了……”

　雖然嚴格來說，白晚舟在這個時代里沒有任何一位真正有緣關系的人，但是當在這個時代生活了這麼久之后，的祖父兄長、夫君還有孩子們都已經為了最想守護的人。

　回想起從前白晚舟每每因為親人、人而擔憂惶恐的時候，不也是像綠蘿這般的模樣嗎？所以白晚舟很能理解的心。

　但若綠蘿是想要聽實話，不想要永遠被蒙在鼓里的話，那麼有些事還是應該原原本本地告知綠蘿，讓知曉了才行。

　“我是一位大夫，沒有必要誆瞞病人，不能給病人毫無依據的希，更不能夸下海口，承諾自己或許難以辦到的事。所以綠蘿公主，我必須得和你說，雖然國王眼下還活著，但是眼下看來，他的子變這般，確實沒多日子了。”白晚舟低聲，一五一十地將自己檢查的結果告訴了綠蘿。

　綠蘿捂著，竭力不讓自己的哭聲驚外頭值守的都人侍，“怎麼會呢？怎麼會這樣呢？是不是還是我來得太晚了些，甚至到現在也沒找到一位真正能給父王解巫降的人。小舟你說，是不是我要是來得更快一些，父王就不會病重了……”

　“這不能怪你，要怪就怪大司馬居心叵測，蓄謀已久。”白晚舟輕輕拍著的背安道。

　“小舟，那我父王還剩多久的日子？”綠蘿囁嚅著，艱難地忍才能抑制住自己的淚水。

　白晚舟想了想，只蹙起眉回復說，“這不好下定論，畢竟油盡燈枯的時候，蠟燭不小心被吹滅，也就到頭了。這病總歸是藥石無醫，但是我或許勉強能拖延一段時間，只是究竟能拖延多久，這要看國王本了。”

　“多謝你，小舟……”綠蘿難過地抱住白晚舟，低低痛哭起來。

　“不必謝我，我確實沒能幫上什麼忙。”白晚舟惋惜地嘆了口氣。

　“這便已經足夠了……”

　為瓚矢國王診治之后，三人在天將明之際匆匆趕回綠蘿的寢宮。

　雖說是折騰了一夜，但是三人都了無隨意，尤其是綠蘿，獨自一人坐在窗前，靜靜看著天際從墨一片漸漸變朝霞的紅，再到赤紅褪去，僅剩的一片白。

　白晚舟見這般不吃不喝不睡，有些擔心，便端了一盞茶和一碟點心，遞到了綠蘿面前。

　“公主，吃點東西吧？眼下你的責任重大，子若是先垮了可不行，那所有你想做的事可都沒得做了。”白晚舟一邊說著，一邊將茶盞和點心都擱在了距離綠蘿很近的桌案上。

　或許是因為一夜未歇，又或許是因為為父王的病哭紅過眼，此時綠蘿的眼睛都還是紅紅腫腫的，看著惹人疼惜。

　“謝謝，但是我現在實在吃不下東西。”綠蘿虛弱地搖了搖頭，只是輕飄飄地、尤為不興趣地略過一眼桌案上的東西。

　“吃點吧，若是你父王知道你因為他擔憂得寢食難安，也會心疼不已的。”

　說到這，綠蘿只是苦笑了一聲，沒有再接話。

　見這副神，白晚舟很快就明白過來，需要一個人靜一靜，便悄悄轉離開了，沒有過多停留。

　見白晚舟“無功而返”，坐在不遠的南宮丞牽住的手，詢問道，“公主還是不肯吃點東西嗎？”

　白晚舟搖了搖頭，“不肯吃東西也是正常的，換做是誰，都沒辦法對于父親將死的消息保持樂觀心態吧？讓一個人靜一靜吧，等想開了，或許就好了。”

　“嗯。”南宮丞哼應了一聲，沒再繼續提這一樁，而是詢問道，“昨晚你為瓚矢診察，有什麼特別的發現嗎？”

　“特別？什麼發現才稱得上特別？我覺，昨夜我能診察出來的，你大概也知曉十之八九了。”白晚舟如是回答。

　南宮丞想了想，才繼續說，“那我這樣問，你能通過瓚矢得知他所中的巫，是否是出自大巫嗎？”

　“那怎麼行？”白晚舟老老實實地搖了搖頭，“我是個西醫，雖然這段時間來接了很多不科學、非自然的東西，但是我并不會運用啊！我只是勉勉強強能分辨，瓚矢究竟有沒有中巫和降而已。”

　“也是，倒難為你了。”南宮丞覺得此番話頗有道理，沒再繼續追問。

　反倒是白晚舟反問他，“你突然這樣問我，是有什麼發現嗎？”

　“不是發現，是我覺得，如果只靠公主與大司馬抗衡，或許還是有些勢單力薄、杯水車薪了。雖然他眼下，并不敢對公主做什麼，但并不代表他不能做、他沒能力做。那我們就需得被地、時時提防著他，這樣很難保他不會背地里搞些什麼小作。”

　“所以我們應該……”

　“我們應該嘗試嘗試能否與大巫聯手。”南宮丞直了當。

　“大巫？一心認定東秦的淮王，也就是阿丞你，是的弒仇人，再加上一心為復仇，能肯愿意跟我們聯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