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林希打電話給周蘭芳,問知不知道吳民澤什麼時候離開T市。
周蘭芳這邊卻率先告訴一個好消息,“吳民澤下午就來我們超市巡店。我剛剛接到通知。”
是負責人,可以陪同巡查。
周蘭芳想在介紹店的時候,順便把照片遞上去。簡單直接,但是這里面有個問題。
陪同的時候,市長也在邊上,萬一他見時機不妙,阻止怎麼辦?可是他們沒辦法繞開市長,吳澤民到這邊,市長肯定會全程陪同。就算他人不在,也會讓別人盯著。陸林希想私下里見吳澤民,瞞不住市長。最好的辦法就是巡查時遞。但是也等于暴了。
陸林希不想連累周蘭芳,所以決定自己去。
“我才是老板。我去!”
背著書包,在石標峰的陪同下到了市中心。
到的時候,陸觀華也在。他氣得臉鐵青,指著兒的手都哆嗦了,“你簡直胡鬧!”
他們幾個合起伙來,居然就瞞著他一個人。得虧蘭芳勸不住小希,主打電話向他坦白,要不然兒出事,他都不知道事始末。
陸林希知道爸爸生氣,乖乖認錯,“爸,是我的錯,你別怪他們。”
陸觀華擺手,“我不是怪他們幫你做這件事。我是怪你不告訴爸爸。你是我兒,是我最親的人,如果你出事,你讓爸爸怎麼辦?”
他出手,語氣嚴厲,“把照片給我。”
他臉黑鍋底,好像下一秒就會發,陸林希哪里見過他發火,嚇得不輕,也不敢跟他犟,乖乖將照片給他。
陸觀華翻看幾頁,照片拍得倒是全面。就是太冒險了。
陸觀華將照片收進上口袋里,陸林希看清他的作,這才注意他今天特地穿了送的那套西裝。
陸林希終于明白爸爸要做什麼了,不由驚呼出聲,“爸?你這是?”
陸觀華理了理袖子,故作輕松向兒顯擺,“爸穿這帥吧?我也想上鏡一次。”
陸林希急得額頭冒汗,“爸?我自己來!”
“傻孩子,你只是一個孩子,他們怎麼可能讓你出鏡。爸才是法人,而且我還是瘸子,由我出面才更勵志。”陸觀華生怕市長會阻止,所以特地換上這西裝,就是讓市長看出來他很適合樹立典型,從而將他推出去。
陸觀華示意幾名保安將兒看好,“不許下來。要是跟下來,我把你們通通開除。”
雖然陸林希才是大東,但是誰只是一個孩子呢。現在都得聽監護人的,所以哪怕陸觀華平時不管事,他這一發火,其他人不敢造次,全都聽他的。
陸林希被幾名保安攔住。
陸觀華視線略到周蘭芳上,“你這次太讓我失了。你留在上面反省!”
周蘭芳雙眼赤紅,這個傻子,哪怕生氣,也不想連累。
陸觀華轉,在蘭云德的帶領下緩緩下樓。
等待的時間是漫長的。三人站在樓上可以清清楚楚看到樓下被清道,轎車緩緩停在門口,隨后幾名員從車里下來,車旁跟著一伙執槍武警保護,員很快就進了超市,陪同人員里赫然有市長。
所有人都張地握雙手,一顆心提到嗓子眼,這是一場豪賭。
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決定這場勝負的人就是吳澤民。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二樓酒店兩個展廳正在舉行婚禮,明明是非常熱鬧的場合,但臨窗的這間包廂卻靜得出奇,一針掉在地上都能聽得見。
屋只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
樓上眾人張,樓下卻也不遑多讓。
吳民澤還沒到來之前,市長白程就帶領十幾名員將店里的客人全部趕走。
叮囑員工們打起神,把衛生搞一下。
當打扮一新的陸觀華站在樓下,市長果然沒有攔著他。
不過白程接著又命令警察們給超市員工搜,理由是怕他們攜帶危險品。
陸觀華心里一個咯噔。他借口太張去趟廁所。
白程心里暗罵他上不得臺面,卻也怕他待會兒出丑。只能隨他去了。
陸觀華走進超市,卻沒有直奔員工廁所,看著正在逐一搜查的警察們,他靈機一,走到制品旁。
很快,有個警察走到他邊,將他上上下下全部搜了一遍。
檢查完畢,陸觀華走到超市門口,轎車停靠馬路旁,武警左右開道,護著這些人上前。
陸觀華作為負責人,被白程推到前面給吳民澤帶路,順便介紹超市的經營況,其他人墜在兩人后。
吳民澤問他每天營業額、盈利況,為什麼創業等等。陸觀華一一詳述,吳民澤聽他說每個月凈利潤有七萬,忍不住笑起來。
“是個能干的。膽子也大。了不起。”
得知他是個瘸子,吳民澤臉上笑意更盛,夸他是個有想法、有沖勁的年輕人。
市長聽著也是連連點頭,只要上面滿意,他的位就坐穩了。
吳民澤隨手拿一樣品,看他的生產日期,卻沒找到,陸觀華找給他看,很快就找到一排小字。
吳民澤點頭。
走到制品前,陸觀華向吳民澤介紹長高業,“這牛來自本地自產廠。解決50名工人就業問題。”
吳民澤一聽是T市自有產品,也來了興致。
陸觀華用鑰匙打開一箱,攤到吳民澤面前。
吳民澤低頭一瞧,只見箱子里放了十幾袋以及幾十張照片。
他瞳孔一,眼睛瞇了瞇。
吳民澤拿起照片,一張張翻看。
白程離了幾步遠,模糊中看到自己,想沖過來,卻被前面的武警攔住,里大喊,“我是冤枉的。請你一定要相信我。”
吳民澤看完照片,氣得臉鐵青,腔充滿了怒氣,像一馬上就要炸響的地雷,他將照片亮到白程面前,“你還有臉喊冤?”
白程不可思議看著這些照片。一張是他冠不整親吻小姐,一張是他將兩百萬人民裝進袋里,一張是他與魏滿林低聲謀……
完了!完了!全完了!
白程直接癱在地。
其他員見此形,面面相覷。
吳民澤沖陸觀華握手,“他破壞紀律,多謝你幫我們掃清蛀蟲。”
陸觀華連連鞠躬,表示不敢當。
吳民澤冷著一張臉,“押走!”
多多超市門口,經過的百姓駐足打量停在路邊的車,他們頭接耳討論,前來視察的人是誰?
就在這時,幾十名武警護著員緩緩上了車,而白程被其中一名武警押進車里。陸觀華站在門口,目送這些人離去。他邊還留了兩名武警。他抬頭看了眼二樓,做了個手勢。
這是他們約定的信號。如果功了就比個OK,如果失敗了,大拇指朝下。
現在他功了!
陸林希和周蘭芳忍不住笑起來,站在窗前向他揮手示意。
市長被抓,半個小時后,T市富商們全都知道了。這些人多都不太干凈。
就像楊元慶當初說的那樣,像陸林希這種肯花正常價買地盤的商人才是另類。
市長一出事,曾經行賄的他們個個膽戰心驚,生怕市長把他們供出來。
就在這當口,有人看到武警把KTV也給查封了。聽說里面抓到許多正在搞11易的男男。
為老板的魏滿林自然沒有逃,第一時間被押走。
同一時間,黑五一干人等也被控制,聽說槍支就繳械三箱。
陸林希一直在關注事態發展。
周蘭芳最近很忙,甚至都沒時間回家,直接將孩子給陸觀華,晚上就住在酒店。
忙什麼呢?
市長被抓,被他引來的商人擔心惹火上,想逃離T市,打算把產業賣了。于是就找到周蘭芳。
周蘭芳當然不肯接這些人的產業,萬一這些產業有問題,法院是可以強制收回的。那些商人找不到人手,直接丟下建了一半的工程跑了。
周蘭芳擔心魏滿林和黑五那些僥幸逃的手下會趁機報復超市和酒店,所以組織保安嚴查,不得放松。
還別說,這兩人的確有不死忠,在出事后,得知是多多超市搞得鬼,就把他們恨上了。
武應杰和王延信留下的眼線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傳消息回來。
周蘭芳留一些人手住在酒店客房,就等著這些人手。
王延信站在窗戶邊傾聽樓下的靜,低聲音問,“他們好像把門鎖撬開了?現在手嗎?”
周蘭芳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
王延信小聲問,“為什麼咱們不自己抓呢。”
周蘭芳淡淡道,“這些人手上可能有槍。咱們得小心點。”
王延信都忘了這茬,“你就不怕那些警察有黑五或魏滿林的人?”
周蘭芳邊出一抹嘲諷的笑容,“如果他們真是黑警,應該清楚這次黑五和魏滿林出不來了。警察遲早會查到他們上,所以他們比別人更需要將功贖罪的機會。”
王延信松了一口氣。
樓下傳來玻璃砸碎的聲音,隨后十幾個黑影一箱箱往外面包車上搬東西。
等他們將面包車裝滿,從四面八荒沖進來幾輛警車,將這些人團團圍住。
下面這伙人見事不好,于是一個個掏出槍抵抗。
很快樓下傳來一陣槍林彈雨聲,有犯人逃向二樓。周蘭芳命人將門堵住,不許他們進來。
因為槍聲,許多住戶嚇得不輕,又因為好奇,躲在窗邊看。
半個小時后,樓下槍聲停止,所有小被警察鎖住。
周蘭芳帶著其他人到樓下盤點東西。這些小是據所資的價格來定罪。
所以周蘭芳等他們手才報警。
看到他們拿著算盤在一項項盤點,這些人哪里看不出來,這是著了周蘭芳的道,一個個掙扎著想要過來揍人。
周蘭芳不理會這些手下敗將,沖這次行的指揮人道謝,“辛苦你們了。”
為首的大隊長擺手,“不辛苦。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盤點完賬目,鄧韻秋過來報告數據,“他們總共了十一萬三千八百塊錢的東西。”
這些人專撿貴的拿,什麼茅臺、蘇煙,箱捆往外搬。當時搬的時候,這些東西就放在最顯眼的位置,當時有多慶幸,現在就有多懊悔。
東西被搬上警車,等案件審理完畢,這些東西會原封不送回來。
目送警車駛離,周蘭芳沖大家一招手,“先回去睡覺吧。今晚就算加班,給你們兩倍的加班費。”
還有什麼比錢更讓大家興呢,所有人一臉欣喜上了二樓。
周蘭芳和王延信沒有離開,玻璃壞了,他們得等玻璃師傅將玻璃換好,才能走。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說著話,周蘭芳問,“三樓什麼時候能住?”
“快了。開學之前肯定能住人。”王延信給了個準確的答復。
王延信指了指斜對面,“等三樓完工是不是讓他們建設對面?”
“是啊。不能一直空著,這些可都是錢啊。”周蘭芳語氣有些沉重。
這次買樓還是太沖了。幾乎把所有路都堵死了,所以才給了魏滿林可乘之機。下回可沒有那麼好運。
周蘭芳忍不住慨一句,“賬上還是得留錢。這樣才能游刃有余。”
王延信點頭。這次他們很幸運。剛好遇到吳常委來巡視,如果他不來呢,他們去找省長,省長那邊萬一不得閑,他們未必能。
**
陸家小賣部,陸林希家的二層小樓終于蓋完了。將上上下下檢查一遍后,給工人們爽快結了工錢。下午裝修隊過來負責裝修。
唐奕暖和陳找陸林希玩,看到正在跟工人說裝修的要求,也湊在邊上聽講。
就在這時,不遠傳來爭吵聲。
隨后就是幾個嬸子從門口經過,顛顛往里跑,“是周家在吵吧?”
“對,周麟家。就是原先觀華家。”
陳跑到巷子里探頭瞅了一眼,“周家吵架了,你們去看嗎?”
唐奕暖和陸林希連連點頭,閑著無聊聽八卦也好。
三人跑到周家,院子里已經滿了街坊四鄰。
他們將周和新媳婦圍在中間,看兩人吵架。
“們為什麼吵架啊?”唐奕暖好奇問。
陳一副小大人模樣,“還能為啥?婆媳問題唄。”
陸林希示意兩人別說話,聽聽吵架容。
好吧,真的是婆媳問題。原來新媳婦自嫁進周家,就看到服裝廠那些工作風不檢點,給周麟定規矩,每天必須按時回家,按照公糧,要是哪天提不起勁兒,能鬧三天三夜。
今天看到丈夫領有口紅,新媳婦直接打了周麟一掌。力氣大,直接將周麟打懵了。
周過來給小兒子送吃的,正好看到這一幕,看到兒子吃虧,跑過來給兒子撐腰,婆媳倆針尖對麥芒,就在院子里吵起來了。
婦主任左右勸,責怪周麟媳婦不該打人,又教訓周麟不該跟人搞破鞋。
周麟委屈地說,“這不是口紅,這是印泥。我拿服的時候不小心抹到的。”
周立刻來勁了,指責新媳婦是個潑婦。
新媳婦也是個茬子,直接拎著丈夫的耳朵,把房門關上,然后屋里就傳來殺豬般的聲。
周越罵,屋里聲就越大,婦主任拍門勸,也沒用,本就不聽。
唐奕暖驚奇得瞪大眼睛,“哇,好厲害。”
之前說王小娟的媽是被家暴死的。當時好奇問,為什麼不還手。
說,人力氣沒有男人大。打架會吃虧。
瞧瞧這位多厲害啊,人家力氣比男人還大。
陸林希怕唐奕暖學,“家暴是不對的,無論男都不行。”
唐奕暖點頭,“我知道的。就是……力氣好大啊。”
周叔叔長得五大三,居然不是新媳婦的對手。傳出去誰信啊。
陸林希聽過一點,“爸好像是屠夫,從小幫家里干活,力氣早就練出來了。”
唐奕暖恍然。忘了這茬了。
街坊四鄰沒一個喜歡家暴的,紛紛過去勸。
沒過多久,新媳婦把門打開,周麟的臉已經被揍豬頭。
新媳婦提溜著丈夫的耳朵警告婆婆,“如果你再來摻和我們兩口子的事,我下次揍得更兇。趕走!我沒酒招待你。”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被兒媳婦下面子,周被氣哭,坐在地上哭天抹淚,“我家娶的這是喪門星啊。跑我們老周家作威作福來了。”
街坊四鄰看著兇狠的新媳婦,心里暗一聲:好厲害的媳婦。
就在這時周爺爺背著手進來,他最要面子,被這麼多人看熱鬧,面上下不來,沖新媳婦威脅道,“再敢鬧,我就讓小三跟你離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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