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府的路上,南宮玥思緒微。
方纔在鸞宮的時候,雪琴在皇后耳際所說的那些話雖然聽得並不真切,但還是約聽到了“西戎”、“明月”等幾個字,隨後看皇后的神雖有些驚詫,但卻沒有很著急的樣子,想來並不是什麼很要的事。
南宮玥將此事暗暗記在了心裡。
朱車很快就帶著回到了南宮府,正值蘇氏午睡的時間,於是,南宮玥便直接去了淺雲院。
一見到,林氏立刻放下了手上正在爲南宮穆製的夏衫,招手讓過來,笑著說道:“你來的正好,娘有一事要與你說。”
南宮玥笑盈盈地在林氏邊坐了下來。
“方纔你大姐姐來找我,說是想要去一趟藥王廟再求一次籤。”說起藥王廟,林氏不由微蹙眉頭。
上次去藥王廟爲南宮琤相看時,南宮琤求到了一支下下籤,沒想到那支下下籤還真應驗了——婚事不,南宮琤名聲損,就連南宮府也在背後被人指指點點。
實在是有些不吉利!南宮琤恐怕也是這樣的想,所以還想再去重求一次吧?
林氏定了定神,繼續道:“我想了想,事已經過去了,再去趟藥王廟也好,一來,可以去去晦氣。二來,也可以讓你大姐姐出門散散心。畢竟再過些日子你大姐姐們就要進宮了,也不知前程如何。”
“孃親放心。”南宮玥挽著的手臂說道,“我想大伯應該不會願意大姐姐嫁皇家的,到時候也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林氏點了點說道:“希是這樣……我和你大嫂商量了一下,三日後恰是一個宜出行的吉日,你要一同去嗎?”
爲著小定禮,南宮玥被林氏拘在府裡也有一陣子了,能出去散散心,自然願意,於是欣然答應了下來,
與林氏說了些閒話後,南宮玥回了自己的院子,想了想,便把宮裡聽到的那些支言片語寫在了一張紙條上,讓百合拿去給了蕭奕,這才放下心來。
很快就到了出行的日子,一大早,們坐上馬車,往藥王廟而去。
南宮玥邀了大嫂柳青清上了自己的朱車,而南宮琤與白慕筱則坐上了另一輛。
一路上,白慕筱都覺得南宮琤有些心不在焉,刻意細細地打量了一會兒,只見南宮琤的雙頰微微泛著紅暈,心中微微一,想起這次的藥王廟之行是南宮琤要求的,再想到那一日兩人在水池邊的談,白慕筱不由有了些猜測。
馬車勻速地前行,沒過多久就到了城南的藥王廟,幾人下了馬車,一起去大殿虔誠地上香祈福……
柳青清跪在佛前,閉目誠心祈求著。嫁南宮府也快半年了,但一直都沒有靜,雖然南宮晟一直安著說不急,可祖母蘇氏卻明裡暗裡地提了幾次,就連自己也想早日誕下麟兒。
早就打算來廟裡求上一求了,所以當二嬸來問要不要帶幾個姑娘來藥王廟的時候,當即就應了。
柳青清跪了許久,等到站起來的時候,膝蓋已經有些痛了,南宮琤忙上前住了。
這一次,們誰也沒有再求籤,而是各自求了幾個平安符。
出了大殿,小沙彌便引著們去廂房歇息。
這時,南宮琤走到柳青清邊,小聲地提議道,“大嬸,咱們難得出來一趟,我想到後寺去走走。”
柳青清有些猶豫,也很久沒有出門,好不容易出來一趟,自然也想到走走看看,但後寺香客衆多,們都是眷,萬一生了什麼是非,可就不好了。又是第一次以長嫂的份獨自帶姑娘們出門……
見柳青清面猶豫,南宮琤就撒地搖著柳青清的手,道:“大嫂,您就同意吧,等下次再出府可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白慕筱這時心裡幾乎肯定南宮琤是這裡來見心上人的。
至於那心上人是誰,白慕筱不由想起了芳筵會那日……
若是在自己的幫助下,一對有人能終眷屬也是一段事。白慕筱不由勾脣笑了,晶亮的眼眸明淨清澈,如一泓清泉。
“是啊,大表嫂。”白慕筱也上前幫忙勸道,“您就依了琤表姐吧。這難得出門一次,若只是上個香吃個齋飯,那多沒意思。”
見南宮琤和白慕筱一起好言懇求自己,柳青清也不好拒絕:“好吧,既然如此,那我們就一起去後寺隨意走走吧。”
南宮琤不由得喜上眉梢,對柳氏福了福,說道:“多謝大嫂。”
柳氏溫婉地笑了笑,“二妹妹不必如此客氣。”
幾人不是第一次來藥王廟,也不用人帶路,便打發了小沙彌,戴上面紗,緩緩地向後寺行去。
許是們來得巧,今日後寺中除了兩個掃地僧外,竟是隻有四五個香客。
們都鬆了口氣,盡地起悠閒的時……
“哎呀!”
突然,一聲低低的驚吸引了南宮玥的注意,循聲看了過去,才發現竟然是南宮琤。南宮琤的手在腰間了一圈,漂亮的眸中忍不住泛起了水花,手足無措地說道:“糟了,我的荷包不見了!”還待字閨中,荷包這等之,若是流落到外人的手中,足以毀掉的名節。
柳青清也看向了南宮琤的腰間,確信今日在藥王廟前下馬車的時候,南宮琤腰間確實是佩戴了一個石榴的如意形荷包,可是此刻南宮琤腰間卻是空空的。
柳青清心裡也著急,但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沉住氣,聲安南宮琤道:“琤姐兒,你先莫急,我們這就幫你去找。”希能快點找到荷包,不然的話,弄不好南宮琤名聲損,繼而可能會帶累府裡的其姑娘,柳青清怎能忘記自己未出閣前,那由荷包引起的事端。
“我記得方纔在大殿上香的時候,大姐姐的荷包好好地掛在腰間。”南宮玥回憶著說道,“我猜定是掉在來後寺的路上了,大姐姐,這藥王廟就這麼大,我們幫你一起,肯定能找到的!”
白慕筱也附和著說道:“沒錯,琤表姐,還有我呢。”
柳青清贊同地點點頭:“事不宜遲,我們趕往回找找吧。”
“不不不,這難得的機會出來,你們還是在這裡繼續賞景吧!”南宮琤急忙道,顯得很是心,“別爲了我壞了大家的興致,我和書香去找就好了。”說著,也不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帶著書香匆匆往回走去。
南宮玥見狀,心裡不有些疑,大姐姐南宮琤先是提議來藥王廟,後又不惜向柳青清撒也要到後寺,這本就與平日裡的子大相徑庭!現在更是丟了荷包?
正要讓百合跟上去瞧瞧,側突然響起一聲驚:
“大!您怎麼了?!”
顧不得跟百合說話,南宮玥趕循聲看去,就見柳青清竟子一歪,地朝地上倒了下去……旁的丫鬟紫英趕忙扶住了,這纔沒讓摔倒在地。百卉也疾步上前,幫著紫英扶住了柳青清。
“玥表姐,這可怎麼辦纔好?”白慕筱一臉急切地說道,“你快幫忙看看吧。”
南宮玥連忙走到柳青清旁,“我先給大嫂診脈。”說著,便將三手指搭在了柳青清的腕間,細細診斷。
頃,收回手,卻是眉宇鎖,見狀,紫英心裡咯噔一下,忙問道:“三姑娘,大……”紫英兩眼紅紅,簡直快哭出來了。
“大嫂沒什麼大礙。”南宮玥雖然是如此說,卻還是面憂,“有了一月的孕,但是況有些不妙……怕是有胎的風險!”
一句話讓白慕筱和紫英都是倒吸一口冷氣,對於子來說,這可是天大的事!
紫英激地看著南宮玥哀求道:“三姑娘,你醫如此高明,可要救救大啊。”
南宮玥解下腰間的荷包,從中取出一個小巧的銀針包,道:“我先來替大嫂行鍼……百卉,紫英,你們把大嫂扶到湖邊的涼亭去。”跟著又轉頭吩咐百合,“百合,你趕去準備朱車,大嫂的況有些不妥,我們得快些回府纔是。”
百合應了一聲,急忙去了。
接著,紫英和百卉一左一右地將柳青清攙扶到亭石椅上,讓半躺下來。
南宮玥在柳青清的幾個大紮了幾針後,不一會兒,柳青清悠悠醒來,但的容依舊慘白如霜,待聽到紫英向稟報說有了一月孕卻又胎的風險後,臉上先喜後憂,眸中黯淡無,淚閃爍,卻還是忍住了,堅強得沒有哭泣。
輕輕著自己的腹部,心中惶恐不已。
一心前來求子,不曾想竟已是有了孕?
都怪太不小心了,一直以來都有些月事不調的病,因而這次月事晚了幾天,也沒太在意,卻不想……難道這個孩子連出孃胎的機會都沒有,就要逝去?
柳青清覺得心頭一陣陣的痛,渾微微抖著。
“大嫂,我讓百卉揹你去馬車可好?”南宮玥放聲音說道,“放心吧,我已替你施了針,你不會有事的。”
柳青清好一會兒沒說話,許久才輕聲道:“我可以自己走的。”
白慕筱意外地看了看柳青清,提議道:“大表嫂,玥表姐,不如你們先回府吧。我在這裡等大姐姐,隨後再與一起回去。”
現在也只能這樣了,總不能扔下南宮琤一個人不管吧。
柳青清和南宮玥換了一個眼神,便同意了。
這邊,柳青清和南宮玥正忙著啓程回南宮府;而另一邊,南宮琤離開了衆人後,卻並沒有去尋找的荷包,而是來到了某道小門旁的竹林中,一位翩翩公子已經候在那裡了。
只見他頭戴白玉簪纓束冠,著青雲白蟒錦,腰間繫著攢珠銀帶,五深刻而俊朗,正是誠王。
“琤兒,你來了。”誠王一見南宮琤,面欣喜地快步走到跟前。
南宮琤面若桃花,眸若秋水,輕輕地“嗯”了一聲。不知道這次自己私下來見誠王究竟是對還是錯?
五日前,突然收到了誠王捎給的書信,書信是由書香悄悄帶進府的。
接到書信的時候,心裡真是即忐忑又歡喜。
一鼓作氣地讀完信後,才知道原來誠王上次來真是來向父親提過親,不過父親卻沒有答應,因爲誠王是長狄的王爺,早晚要回歸長狄,父親不願自己遠嫁長狄。
知道了父親拒親的原因,南宮琤也不知道應該如何纔好。南宮秦不願意遠嫁,自然是對的一片護之心。可是一想到因此而不能和心上人在一起,南宮琤就心如刀割。
誠王在信上還說,他回去之後,一直想著,所以纔來信想要同見上一面,地點就約在了藥王廟。
誠王能約見面,自然很高興,但是一想到這私見外男可是私相授,卻是讓猶豫了。最後還是白慕筱的那一番話,讓南宮琤終於下定了決心。
筱表妹說的沒錯,喜歡一個人就要去爭取,自己怎麼也要爲自己的終努力爭取一次。
因此,纔有了今日藥王廟之行。
“琤兒,都怪我沒用,”誠王慚愧地說道,“沒能說服你父親把你許配與我。”
南宮琤搖了搖頭,臉上出了淡淡的哀傷:“殿下,此事怨不得你,怪只怪我們有緣無分……”
誠王心中大憐,地道:“琤兒,你別擔心,事還是有轉機的。”
“殿下……”南宮琤一怔,小臉微仰,目期待。
“琤兒,皇上不是就要爲皇子們選妃了嗎?”誠王抑著興,說道,“皇上已經親口對我說了,說是會在此次的賞花會選一位名門閨秀,讓我納爲側妃。”
“側妃?!”南宮琤的雙目頓時黯淡了下來,雖然很想同誠王在一起,可是若是爲妾,是不願的。
誠王信誓旦旦地說道:“琤兒,你放心,側妃只是暫時的,等將來回了長狄,我一定會請父皇冊你爲正妃的。”
南宮琤低下頭,扭著帕子沒有說話。
誠王深款款地抓住南宮琤的雙手,說道:“琤兒,你放心,我以後的正妃只會是你。你相信我,我定會親自向皇上求娶你的。”誠王知道南宮琤不願爲妾,特意說的是“娶”字。
南宮琤心中掩不住的有些歡喜。
只是,側妃……
是南宮府的嫡長,怎麼能與人爲妾,讓父母傷心,家族蒙呢?
但眼前的男子又是真心仰慕的。南宮琤不知該如何抉擇,的心裡很。
誠王真誠地說道:“琤兒,你相信我。”
“我……誠王殿下,我需要好好想想……我先告辭了!”
南宮琤匆匆地回了手,沒有同意,也沒有拒絕,腳步飛快地原路返回。
等回到之前與衆人分手的地方,那個石榴的如意形荷包已經重新系回到了的腰上。只是,當看到只有白慕筱和的丫鬟在原地等候的時候,不由面訝,問道:“筱表妹,我大嫂和三妹妹呢?”
白慕筱忙把柳青清有了子卻有胎跡象的事說了,掩不住擔憂地說道:“玥表姐已經帶著大表嫂先行一步回府去了,因爲我怕琤表姐回來見不到我們會擔心,所以特意留在這等琤表姐。”
什麼?大嫂有了孕,還有胎的跡象!南宮琤瞪大了雙眼,一瞬間俏臉慘白,心中愧疚不已。若不是因爲自己私心提議來藥王廟,大嫂還好好地呆在府裡,就算有什麼不對,也能及時大夫過來診治。若是大嫂肚子裡的孩子真的有個萬一,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的……
南宮琤心急如焚,忙道:“筱表妹,那我們也趕快回去吧。”
白慕筱聲安道:“琤表姐別急,有玥表姐在呢,大表嫂一定不會有事的。”
也是,三妹妹的醫高明,大嫂一定不會有事的。南宮琤試圖說服自己,但始終是心緒不寧,急忙拉起白慕筱的手道:“筱表妹,我還是不放心,我們快點走吧。”
白慕筱點頭,隨著南宮琤出了藥王廟,坐上了回府的馬車。
南宮琤一路上時不時地吩咐書香催促馬伕加速,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爲南宮玥的朱車爲了柳青清駛得特別慢,南宮琤和白慕筱的馬車竟然在快到南宮府的時候趕上了們,兩輛馬車一前一後地駛南宮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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