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裡,聽著王京的稟告後,皇帝的臉沉得幾乎可以滴出水來,久久沒有說話。
王京將所調查到的一切原原本本地稟報了皇帝,不止是那一日葉大娘狀告開源當鋪之事,還詳細地講述了這開源當鋪原是老鎮南王所有,又是在何時被變了當鋪,換了管事,這些年來放了多印子錢,又害了多人……這一樁樁、一件件,連王京自己都說得是心跳不已。
王京暗暗地了把汗,並又補充道:“皇上,當日正逢鎮南王世子妃的丫鬟前去巡查產業,這才發現了這等惡行,最後當鋪的掌櫃只得承認是奉了鎮南王妃的話而行事的,這一切皆是鎮南王妃所爲。”
說著,王京沒有加上自己的揣測,而是躬靜待皇帝的指示。
皇帝微微皺眉,問道:“你是說世子妃也曾命人去過淮元縣?”
“是的。皇上。”王京回答道,“若非如此,這淮元縣上下誰也不會知道是鎮南王妃暗奪了世子的產業。”
皇帝沉默了一會兒,隨後揮了揮手讓他退下。
皇帝在書房中來回走了好幾圈,神莫名,最後對劉公公道:“擺駕去鸞宮!”說著他便大步出了書房。
劉公公鬆了一口氣,忙快步跟了上去。
鸞宮中,皇后得知皇帝前來,親自出殿把皇帝迎了進來,兩人來到東暖閣,隔著案幾在羅漢牀上坐下。
宮給皇帝上了茶後,便恭敬地退到了一邊,而皇帝則在喝了一茶後,說起了剛剛王京回稟之事,他越說越怒,最後更是怒不可遏道:“皇后,這若非朕親自命人去查,阿奕怕是要白白擔下這惡名了。說到底,鎮南王妃簡直無法無天,這天子腳下就敢公然謀奪阿奕的產業,敗壞他的名聲,這在南疆還不知道是怎麼欺負阿奕的呢!”
皇后亦是面沉如水,沉片刻後,聲勸道:“皇上,請息怒。莫要爲此等小人氣壞了龍。”頓了頓後,又道,“也幸虧這次讓人給發現了,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不幸就是不幸,豈有大幸可言。”皇帝搖了搖頭說道,“這鎮南王實在是糊塗,阿奕可是他的嫡長子,王府的世子,他竟然由得鎮南王妃如此作踐!”
這小方氏最無恥的是,不僅佔了產業,得了銀子,還要敗壞蕭奕的名聲,簡直做得不留餘地!也因此讓皇帝爲之心驚。
真是最毒婦人心!
“幸好皇上您知道了,自然會爲阿奕做主。”皇后又道,心裡卻有幾分不以爲然:民間的一句老話說的好,這有後娘就有後爹,小方氏日日吹枕頭風,鎮南王又不是隻阿奕一個兒子……想著,皇后目中閃過一抹複雜,飛快地看了皇帝一眼,又面如常。
“此事確實可恨。”皇帝說道,“說到底,也不知道這小方氏究竟強佔了阿奕多產業,若只這開源當鋪倒也罷了,若是……”他的話沒有說完,反而沉一下,這才又意味深長地說道:“……再者,剛剛王京所稟的,朕還有些想不通。”
皇后怔了怔,不明所以地說道:“皇上的意思是?”
皇帝考慮了片刻後,說道:“皇后,你讓人去把玥丫頭進宮來,有些事還是當面問問爲好。”
“是,皇上。”皇后沒有多問,欠了欠,給了李嬤嬤一個眼,李嬤嬤便立刻領命而去。
說完這些糟心事,皇帝的心又漸漸靜了下來,含笑道:“皇后,昨日朕去上書房,正好柳太傅正在讓小五,還有清哥兒、昕哥兒他們寫策論呢,題目是‘何以治國’。”皇帝口中的清哥兒是蔣家的蔣明清,現在也是五皇子的伴讀之一。
看皇帝的表輕鬆隨意,皇后暗暗鬆了一口氣,掩笑道:“臣妾記得‘何以治國’是上次春闈的策論題目吧?”
“正是,皇后的記不錯。”皇帝頷首道,“朕還特意看了看,小五寫的不錯。”說著,皇帝的表中出一滿意。五皇子在策論中條理分明地提出了八項治國方略:均田、擇吏、去冗、省費以及闢土、薄徵、通利、奢,雖然其中的想法尚且稚,但也顯示出他無論是讀書還是察民,都甚爲用心。
皇帝繼續道:“柳太傅還說小五他們如今已經在讀《史記》的七十列傳了,小五這個年紀也算是用功了。難怪這古有孟母三遷,小五、清哥兒和昕哥兒讀書都甚爲努力,可見朕這伴讀確實沒給小五挑錯。”頓了頓後,皇帝又叮囑了一句,“皇后,小五子弱,你也要勸他注意勞逸結合,這書要讀,但也莫要累病了。”
皇帝能說出這番話已經是對五皇子最大的肯定了,皇后自然是喜氣洋洋,含笑道:“皇上放心,臣妾會吩咐小五邊近服侍的幾個宮好生注意著些的。皇上這麼誇清哥兒,臣妾定要把這話原封不地轉述給大哥大嫂,省的他們日裡說清哥兒貪玩不讀書,還說著要早點給他說門親事,找個媳婦管管他。”
皇帝也被說得眼中染上笑意,倒是想起了另一件事來,意味深長道:“說來,應麟倒是很快要欠朕一杯人酒。”皇帝說的應麟就是皇后的哥哥,也就是恩國公世子。
皇帝這句話把皇后也說懵了,難道皇帝要給蔣明清賜婚?
皇帝看出皇后的疑,失笑道:“朕今日一大早就收到了來自北疆的軍報……大半月前,君哥兒率領一支先鋒隊悄悄繞過長連山,一把火燒掉了長狄在長連山腳的一半糧倉,得長狄大軍因著糧草不繼被迫後退了兩百里,這實在是大功一件!”說著他笑地看向了皇后,“皇后,看來你的孃家很快就要辦喜事了!”
皇后一聽,自然是喜形於,皇帝這句話不止是代表著他允了婚,也說明與長狄持續了半年多的戰爭終於接近尾聲了,這實在是天大的喜事啊!
帝后說笑了一會兒,又一同用了午膳後,南宮玥便奉了口喻進宮來了。
皇帝沉片刻,避去了室,皇后這才讓人把南宮玥喚了進來。
南宮玥儀態端方的隨著宮人進來,以最標準的宮禮行了禮,皇后賜了座,揮退了大部分的宮人,很快就只剩下們二人和李嬤嬤。
待南宮玥玥一坐下,皇后就開門見山地說道:“玥丫頭,你可知,阿奕近日被人彈劾了?”
“彈劾?”南宮玥的臉“刷”的一下顯得無比蒼白,雙脣微著說道,“難道說是南疆起了什麼變故?阿奕、阿奕他……”
見誤會了,皇后忙安道:“玥丫頭,你別急,不是南疆的事。”見聞言鬆了一口氣,皇后才又繼續說道,“玥丫頭,史彈劾的是阿奕私放印子錢,迫百姓家破人亡。你知可有此事?”
南宮玥目微斂,以所知,皇后素來不問朝政,現在會特意把傳來問及彈劾之事,只有一種可能。
想來,皇帝令人調查的已經有了結果了。
南宮玥思緒飛轉,面上卻是一臉憂地微微一嘆,說道:“……娘娘,玥兒不知該說什麼好。”
“也就是說,你是知道的?”
皇后的表不由嚴肅了起來,還記得在午膳后皇帝向提過,南宮玥曾派人去過淮元縣。皇帝雖然沒明說什麼,但皇后與他夫妻多年,自然知道他這是對南宮玥起了疑心。
“娘娘……”南宮玥垂下眼簾,無奈地說道,“阿奕離開王都以前,曾告訴過玥兒,祖父當年給他留下了一些產業,也就是一些莊子、鋪子還有江南的田地,祖父過世時,阿奕年紀尚小,這些產業就一直是由管事們在管著,每年報一次賬而已。玥兒便想著,在阿奕回來以前,把這些帳本都看看,把產業打理一下。可是這一看,就看出了問題。娘娘,您不知道,這賬本簡直錯誤百出,王都郊外的那柳合莊,這兩年每年送上的銀子只有兩三百兩,這怎麼可能?”
皇后的臉平靜,問道:“然後呢?”
“玥兒本以爲是奴大欺主,便帶著人親自去了一趟柳合莊,沒想到……”南宮玥咬了咬下脣說道,“這柳合莊的管事不僅僅是眜下了銀子,而且還私擡了租子,把祖父當年定下的兩五擡了五!玥兒雖不事農稼,可也是南宮府養出來的姑娘,當然知道這五租子是會讓人活不下去的,柳合莊的佃戶們這些年來不但吃穿難繼,就是賣兒賣也不見。”
大戶人家出來的姑娘絕不會只識風花雪月,尤其是嫡出的姑娘,自便會由母親帶在邊教導,打理家事和庶務,對於賬本和類似莊子鋪子這些產業每年能夠產生的收益,收益會因爲什麼到影響等等,全都是一清二楚的。越是世家的姑娘,對此越是瞭如指掌。
高門大戶不願娶庶,這也是原因之一,因爲絕不會有嫡母願意認真耐心的教導庶,視如己出。
皇后瞭然地點了點頭,示意繼續往下說。
南宮玥的聲音不有些憤慨,說道:“娘娘,如此奴大欺主,玥兒當時就急了,直接把管事綁了就賣了。又讓我那陪嫁來代著管些日子,等阿奕回來之後再做定奪。雖然玥兒剛嫁就手夫家產業是有些不妥,可阿奕遠在南疆,若等他回來再理此事,柳合莊的佃戶們就連這個年恐怕都過不好了。”
作爲一個當家主母,懲治刁奴自然沒有做錯。
“當時那個被玥兒賣掉的管事就口口聲聲說自己是奉了母妃之命,但玥兒本就不信,他們能假借阿奕的名頭來欺佃戶,自然也能假借母妃的名義來躲避懲罰!……玥兒本以爲這件事這樣就算是了了,可是前幾日,玥兒再去柳合莊的時候,卻被人刺殺了。”
“刺殺?”皇后的聲調微揚,而與此同時,南宮玥注意到間發出一輕微的響,不聲,只是面上出一後怕說道,“……幸虧玥兒帶著護衛纔沒出事,玥兒後來還專門派人去了衙門報備過。”
“天子腳下,簡直豈有此理!”皇后怒了。
纔不過片刻間,皇后的心裡已經有了無數的揣測:南宮玥剛剛懲治了刁奴,轉眼就被人行刺,這實在不能讓人不去多想!
“娘娘,玥兒只敢跟您說……玥兒其實也懷疑過,可不敢多想。”南宮玥苦笑著說道,“祖父留下的產業裡,在王都附近的只有兩個莊子和一家糧鋪,因著柳合莊之事,玥兒便讓丫鬟悄悄去瞧瞧開源糧鋪,沒想到居然又鬧出了事端。那丫鬟回來告訴玥兒,去到天源街上沒找到糧鋪,正要打聽的時候,就遇到了一位被迫著賣掉孫的老婦。朗朗乾坤,天子腳下,怎能有如此蠻橫之事發生,丫鬟自作主張的帶著老婦去報,萬萬沒想到鬧到後來,那管事居然說當鋪是母妃拿阿奕的糧鋪改的……若單單是柳合莊,玥兒真得相信是刁奴在胡攀扯,可就連這開源糧鋪也是如此,豈能不讓玥兒心慌,多加揣測。”
南宮玥半真半假的說著,倒是讓皇后深信不已,嘆息著點點頭道:“倒是委曲你了。”
“娘娘。”南宮玥焦急地看著皇后,說道,“阿奕真得被使彈劾放印子錢了嗎?但這真不管阿奕的事啊,明明就是母妃……”說到這裡,南宮玥有些言又止,可最後還是咬了咬牙道,“娘娘,天下無不是的父母,玥兒不能指責母妃行事如何,可是,也不能白白的讓阿奕去背上這樣的惡名啊!玥兒不服!”
皇后向招了招手,把喚到自己的邊,安著說道:“玥丫頭,你彆著急,雖有使彈劾,但皇上一定會查清楚,不會平白的冤枉了阿奕。”
南宮玥勉強笑了笑,說道:“謝謝娘娘!”
這時,一個宮從間走了出來,附在皇后耳邊說了幾句話,就見皇后微微頜首,問道:“你方纔說王都這裡有兩個莊子,那另一個現在又如何呢?”
“另一個名白林莊。”南宮玥苦笑著說道,“玥兒本打算年前去一趟,賞一些米糧之類的給佃戶們過個好年,可是,現在卻有些不太敢去了。若是再惹出些什麼,母妃恐怕要怪罪玥兒不知分寸了……但是不去瞧瞧,玥兒的心裡卻是不安生。”
“那就去吧。”
“皇后?”南宮玥眨眨眼睛,看向。
皇后著說道:“本宮讓聞嬤嬤隨你一起去,爲你做主。”
南宮玥眼睛一亮,忙站了起來,“多謝娘娘。那玥兒明日就去!”
又說了一些話,皇后便端了茶,南宮玥忙起告退。
皇帝從室走了出來,方纔的對話,他聽得一清二楚。
原本皇帝是覺得事太過巧合,不免有些懷疑是不是南宮玥故意爲之,可是,聽到那席話,他算是徹底釋然了。
這確實是巧合,錯也不在南宮玥,而在於這鎮南王妃太沒臉沒皮!
“皇上。”皇后起,的態度倒也與皇帝一致,就聽說道,“鎮南王妃這事做得也太不要臉面了,還是堂堂藩王妃呢,庶就是庶,給再高的份都擡不起來。”
皇帝來到皇后旁坐下,說道:“這單單只是鎮南王妃所爲嗎?”
若只是這開源當鋪一家,還能說是小方氏自作主張,可是現在看來,應是趁著老鎮南王過世,蕭奕年紀還小無法打理庶務之時,搶奪了老鎮南王留下的所有、至是大部分的產業!
皇帝冷哼一聲,說道,“一個宅婦人若沒有人撐腰,豈能做到如此地步,還近十年沒有被發現……或許這鎮南王早已知曉,甚至是他默許的。皇后,此事並非表面看起來這般簡單,朕本以爲鎮南王只是不喜阿奕,但現在看來,這對父子之間恐怕早晚會是水火不融之勢。”
爲君者重在平衡之道。
若父強子弱,他自然要支持世子。可若子強父弱,哪怕他再心疼蕭奕,爲了君權,還是要想法子削弱世子。
蕭奕近日南疆連連大捷,雖是好事,卻也讓他有了一些顧慮。
現在的事,已不是繼母奪產而已了。
對於君爲者的平衡之策,南宮玥雖只知皮,但卻知道,皇帝多疑,蕭奕在南疆越是順利,就越是容易引來皇帝忌憚,所以,會選擇在這個時機揭開小方氏的真面目,除了出那口惡氣外,更是爲了打消皇帝的這分忌憚和疑慮,讓蕭奕在重回王都後不至於太過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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