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宋年夕很早就去醫院,換了服后跑了一趟心臟科,找了心臟科的一把手吳主任,說了一下沈爸爸的病。
吳主任讓不要急,先帶病人把檢查做一下,等CT和片子出來后再說。
七點鐘,沈氏夫妻準時出現在急診科。
宋年夕正在查房走不開,讓陳加樂帶他們去做檢查。
中午等所有的事忙完,檢查的CT和片子也已經出來。
拜托陳加樂帶沈氏夫妻去食堂吃飯,自己則拿著片子又去見了吳主任。
吳主任一看片子,臉就不太好。
“小宋啊,你看到沒有,心臟上長了腫瘤,醫學上稱為心臟粘瘤。”
宋年夕心里狠狠一沉。
心臟粘瘤可以阻斷流,迫心臟,如果是良還好辦,切除就行;但如果是惡的話……
“先住院吧,這個病不管良、惡,必須手,而且要盡快,正好今天有個病人出院,我就為你開個后門。”
“謝謝吳主任。”
宋年夕一臉激的再三道謝,走出主任辦公室后立刻給沈鑫打電話。
不巧的是,沈鑫的電話依然關機。
這麼大的事,必須要通知到他,宋年夕咬咬,趁著午休的時間,開車去市消防大隊。
……
面對市消防大隊的鐵門,宋年夕有些一籌莫展。
這里不像醫院,什麼人都可以進進出出,正門口兩個持槍的崗哨就很難應付。
“不好意思,我想找一個沈鑫。”
帥氣的崗哨朝空氣翻了個白眼,兩只耳朵像是塞了棉花一樣,愣是裝作沒聽見。
宋年夕想了想,只能拔高了音調:“您好,我有急事找沈鑫,能讓我進去嗎?”
帥崗哨這才傲氣的低下了頭,“等下。”
說完,他沖著對面的同伙遞了個眼神,轉走進門衛室打了個電話。
幾分鐘后,他走出來:“不好意思,沈鑫正在關警閉,任何人不能見。”
關警閉?
宋年夕無言以對,氣得連連冷笑,二話不說,拿出手機撥電話。
電話響了十幾下,才被接起來。
“喂?”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
“陸續,沈鑫犯了什麼錯,你要關他警閉?你問清楚他不歸隊的原因了嗎?你這公報私仇,懂嗎?”
人的質問劈頭蓋臉過來,陸續原本悠閑的表,一下子冷凝了起來,冷酷的臉黑的跟鍋似的。
“宋年夕,你想看看真正的公報私仇嗎?”
宋年夕揪著細眉,一下子被問住,只覺得自己對這個見過十幾面的男人,一無所知。
是啊,他是高高在上的陸三,他連唐家都不曾放在眼里,更何況一個小小沈鑫。
電話那頭的沉默,讓陸續心緒有些翻涌。
他抑著怒火,低聲道:“你打電話給我,就是為了替老人報不平嗎?”
宋年夕被老人三個字驚的跳起來。
猛的一抖,垂在側的手,狠狠的掐了自己一下。
宋年夕,不要意氣用事,沈爸爸還躺在醫院里。
目有些發直的淡了下來,宋年夕深吸一口氣,嗓音是出平靜。
“陸續,我打電話來,是想麻煩你通知沈鑫,沈爸爸心臟上長了腫瘤,需要馬上手。”
陸續:“……”
“你對我有什麼仇,什麼怨,都可以沖我來,但請不要連累無辜,沈爸爸的手,需要直系親屬的簽字,手方案需要家屬的同意。”
“宋年夕,我倒要問問,我和你有什麼仇,什麼怨?”
宋年夕的心,緩緩地沉了下去。
是啊!
他和萍水相逢,哪來仇,哪來怨?
不過是自己那一點點不可告人心緒,然后衍生出的自以為是的想象。
這種想象歸到底,就是太把自己當蔥。
宋年夕驀的領悟過來,聲音干的像一拉的弦,“是我說錯了。話我已經帶到,別的,陸三你看著辦吧。”
掛完電話,才發現自己后背上的T恤已經被汗打了。
每次跟這個男人過招,真的要用盡百分百的力氣,太折磨人了。
宋年夕在車前靜靜站立了一會,見鐵門深的林蔭大道上沒有任何人來,轉拉開車門鉆了進去,失的將頭靠在方向盤上。
必須好好想一想,如果沈鑫不能到場,要怎麼說服沈爸爸同意這個手。
還有,卡里的幾萬塊錢,是遠遠不夠的,要到哪里再去湊點錢出來?
普通人忙著奔命,這命,可真難奔啊!
宋年夕不是自憐自艾的人,幾個念頭一轉,心里就有主意,了不得再厚著臉皮問陳加樂借錢,實在不行向赫瑞文開口也可以。
天無絕人之路的。
起子,迅速轉車鑰匙發車子,正要按下手閘踩油門,頭一抬,發現車前有個人影站立著。
嚇得魂飛魄散,死命的踩下油門,車子往前沖了幾下,熄火了。
差一點點被撞死的長男人,毫沒有一點點愧心,板著臉走到車窗旁,俯視的角度凌厲至極。
宋年夕是真的被嚇死了,氣極敗壞的搖下車窗,氣罵道:“陸續,你悄無聲息的站在我的車面前,是想著死嗎?”
陸續看著慘白無人的小臉,有那麼幾秒鐘心里翻涌起驚濤駭浪。
,是在擔心他?
然而,出口的話,卻依舊又冷又厲:“下車!”
宋年夕:“……”
“需要我說第二遍嗎,下車!”
男人的語氣又嚴肅了幾分。
宋年夕坐在原地沉默了一會,“叭”的一聲解開安全帶,推開車門,迎上男人的目,“說吧,你要怎麼樣?”
陸續眸深了一些,“你以為我想怎麼樣?”
“我不知道你想怎麼樣?”宋年夕毫不畏懼的懟回去,黑亮的眼睛閃著怒火。
他冷冷的勾起角,“跟我來。”
什麼?
宋年夕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出現幻聽。
就在這時,鐵門緩緩打開,兩邊的崗哨叭的立正敬禮,“首長好!”
陸續筆直的回了個禮,大步走了進去。宋年夕再遲鈍,也明白過來發生了什麼,急急的鎖了車子,小跑著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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