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邊沉默許久,這才淡淡說道:“許流年,你想表達什麼,”
流年自忖自己表達的很清楚,但易崢,卻還是要重複,這樣的重複,於誰而言都是一種煎熬,
眨了眨眼睛,看著暴雨中的易崢,心臟像是被凌遲了一般的痛苦,
可思緒卻是無與倫比的清明,
既然要分開,那就速戰速決,這樣拖著,於誰而言,都是痛苦,
抿了抿脣,整理好思緒,然後以一種狠戾的姿態瞬間切他的心臟:“我和慕容璽兩年,是他陪我走過最痛苦最荒蕪的歲月的,即便分開也不過是因爲誤會,我他,很他,一直,這毋庸置疑,而我跟你,我竭力想要忘掉慕容璽所以我選擇了你轉移注意力,我們有孩子,我對你印象不壞,我以爲我可以和你走一輩子,可是,當我因爲慕容璽的死而痛苦的時候,我才知道,那些什麼跟你一輩子的話,只不過是我所幻想出來的泡沫,我假裝很你,也不過是爲了逃避慕容璽,可真正的我,並不你,所以,我想清楚了,我不能夠再拖累你了,我們分手吧,”
轟隆隆……
雷鳴陣陣,
清淡卻條理分明的話語,伴隨著響亮的雷聲傳來,如刀如劍一般易崢的心臟,即便站在寒風中都紋不的男人,卻因爲這番話,腳步一虛,踉蹌了一下,
擡眸,看著豪華別墅的臺,冷漠的眼,像是想要穿過厚重的窗簾捕捉到的眼睛似的,
是他聽錯了對吧,
是騙他的對吧,
居然敢跟他說不他,
居然敢跟他說的其實是慕容璽,
有一種瘋狂在易崢心底發酵,如果許流年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掐死,狠狠地掐死,你敢不我,我就敢殺了你,
和瘋狂是一回事,偏偏理又是一回事,
在他找來顧家的別墅的時候,他心裡就早有準備,他做過最壞的打算便是分手,
可,卻不曾想到,許流年會直承他們之間的關係,親口告訴他,他易崢,從來不過是許流年手中的棋子,一枚藉以忘過去的棋子,
易崢,從來都是個自信到自負的人,可這一瞬間,他強大的心臟到了出生以來最大的打擊,他覺得自己的努力像個笑話一樣狼狽,
他扯了扯脣角,竭力想笑,卻比哭很難看,
想要用言語狠狠傷害那個沒心肝的人,可是卻捨不得,痛一點,於他而言卻是百倍,即便並不在乎他是如何想護著,想疼著寵著,
可他的心底,卻始終不準自己去傷害的,
瞧瞧,一切都如同許流年所說的那樣,他犯賤一般對深不悔,而他所有的付出所有的努力於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他想傷害,卻不能夠,他痛苦地蹲在地上,在寒風中抱一團,
像是一個孩子,一個被徹底棄的孤兒,一個迷茫地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棄兒,
他那般難,心那般痛,知不知道,
鐵定知道的吧,只是,不在乎,
他竭力讓自己平靜,竭力讓自己不要輸得那麼狼狽,他笑了笑,聽到自己的聲音,詭異的平靜,他說:“呵呵,許流年,其實我一直都知道,你和我往的藉口也不過是爲了躲避慕容璽,答應跟我在一起的原因也不過是許懷沙,現在和我分手的理由也是因爲慕容璽,你從來沒有因爲我是易崢而在乎過我,”
“我知道,你心裡並不見得喜歡我多深,甚至在你心目中我一直是備胎吧,因爲我喜歡你,因爲我一直在你後,所以你一到做選擇題的時候第一個拋棄的就是我,”
“我是不是很賤啊,好好的一豪門爺,到底是犯哪門子的賤啊,居然這樣給你糟蹋,”
“可是,許流年,如果一切重來,我依舊會對你再犯一次賤,”
“……”
越說越是不堪,易崢痛苦地抱了抱自己,風聲呼嘯,雨點如刀一般切割在臉上,他渾然不覺,
心臟痛到不堪重負,萬箭穿心也不過如此吧,
可能怪誰呢,
一切不過是他的自作自,
他從來都是個運籌帷幄的人,學得也是心理,所以在找到流年的時候難免會耍些心機手段,因爲他知道過程怎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所以,流年是爲什麼跟他在一起,他都竭力忽視,他只要許流年一個就夠了,只要許流年在邊,就足夠彌補心底的空缺,
可現在,他所有的苦心經營都潰散空,那個人那般淡漠地跟他說分手,那般輕巧地說不,
以前那些被忽視的問題瞬間蜂擁而來,
他難過得很,只覺得那個易崢的人,從來都那麼糟糕,
他突然間很累,好幾天不眠不休的不堪重負,原本打算苦計把流年騙回來的計劃他突然間不知道如何繼續,
若不,他的計謀失去觀衆,又有何用,
被他以爲最重要的人徹底否認,他突然間覺得不管他做什麼都是錯的,每一步,都是在和漸行漸遠,
所以,就這樣,離開吧,
放他自由,也放自己自由,
他有他貴族式的驕傲,他既然知道的心,便不會死纏爛打,
可,真的不捨得啊,
他那麼……那麼的,到毫不在乎的半點,
第一次一個人,第一次追一個人,第一次去討好一個人,第一次嘗試著凡事以另一個爲先……
給做飯,服侍洗澡穿服,幫著一起復仇,取悅好的,如果面臨危險他一定擋在前面……
他把自己當超人,只爲換取的真心,可真心難買,他更加換不到,
他站起來,迎著風迎著雨,在電閃雷鳴中輕微笑,他知道會看到,他朝著手機話筒,輕聲說:“再見,”
那般輕地道別,像是害怕驚擾誰的夢境一般,
再見,
再也不見,
我的孩,
我們一起經歷過的風風雨雨,
我們笑過哭過過傷心過的曾經,
再也不見,再也不見,
漫天的大雨,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哭了,他只是笑著轉,上車,在昏倒之前竭力將車子開走,省得丟人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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