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臺，第一個上臺表演的人是個男生，已經準備好了。

他正拿著他自己的小提琴，手心滿是汗。

不管是任何比賽，第一個跟最后一個總是吃虧。

第一個上場的沒有前面對比，得到的分不是偏低就是偏高，大部分來說是偏高的。

來參加表演賽的大概有二十多個人，其中有好些人互相認識。

這些人要不就在各種比賽上見過，要不就在比賽之前見過，幾乎都很，這麼多人中只有秦苒，長得扎眼又眼生。

參加表演賽的二十來號人都確定自己沒有見過秦苒，畢竟長這樣的人，如果見過那一定會有印象。

“你也是來參加表演賽的，17號？”說話的聲音很甜。

秦苒抬了抬頭。

就看到一個短發生正側頭看著，一雙眼睛又黑又亮，長著一張娃娃臉，并不是特別好看，臉上的表也沒有林思然那麼自然，腰間的號碼牌是六號。

秦苒看了一眼，十分冷淡的“嗯”了一聲。

一向冷慣了，在邊的人都深有會。

但娃娃臉應該是被人追捧慣了，沒想到會被人這麼冷遇，笑得很甜的臉有一瞬間崩裂。

娃娃臉抿了抿，又笑：“我田弋筠，你什麼？為什麼之前沒有見過你？”

“秦苒，之前沒來。”秦苒手，把頭頂的鴨舌帽往下了。

秦苒？

娃娃臉瞇了瞇眼，倒是沒聽過這個名字，這次考核中沒聽過這人的名字，田弋筠就沒有浪費時間，再加上秦苒這麼冷淡，就隨意笑笑，沒有再說話。

而是朝口走去，等著一號男生出來詢問他的況。

秦苒發現，田弋筠走后，剛剛若有似無打量著自己目消失了。

其他人也在若有似無的遠離自己這一塊兒。

秦苒微微瞇眼，隨意的收回了目。

“你還說第一個聽到田弋筠的名字，還這麼淡定的人。”把鴨舌帽往下拉了拉，就聽到耳邊的一道聲音。

秦苒微微側眸，首先看到的是一頭慵懶的卷發。

對方拉開的邊的凳子坐下，偏著頭看，對方長得很好看，看起來有些嫵，腰間的號碼牌是十二號。

“哦。”秦苒往椅背上靠了靠，挑眉。

“我田瀟瀟。”田瀟瀟對秦苒十分興趣，手支著下看秦苒，還跟說起了八卦，“田弋筠初考的時候就一鳴驚人，大部分人都猜測到，應該是戴然的下一個徒弟，是秦語的師妹，至于秦語……等你進了協會你就知道是誰了。”

“你看其他人，哪一個不想跟田弋筠打好關系？”田瀟瀟想了想，又笑，“因為他們都知道，跟田弋筠打好關系，進協會練習的時候，大概率能看到戴然老師，運氣好的還能得到戴然老師的指點。”

進小提琴協會，哪個不想往高爬？

有些人天賦差了點，但在一些大佬面前活久了，說不定以后的皇家劇院表演能讓自己跑跑龍套。

來參加表演賽的有二十來號人，分為兩幫，一幫人很，寥寥幾個，跟秦苒一樣的獨行俠，另外一幫人就以田弋筠為中心。

聽完田瀟瀟的話，秦苒“哦”了一聲，再次了帽檐，沒太大的反應。

似乎對田弋筠十分不敢興趣，田瀟瀟笑了笑。

**

表演臺。

第一位男生表演完畢。

技巧方面一般般，但樂跟不錯，有天賦，七個老師沒有什麼討論。

大部分人都給了60到80分。

到聞音的時候，他給了50分，沒過。

只要人數過半就能通過，所以第一位男生得到了通過牌。

其他六位老師互相看了看分數，第一位老師不由看向聞音：“聞主任，50分是不是太低了？”

京城小提琴協會每年千上萬的人報名，經過層層把關下，最后能到達這里的人都是實力非常好的。

除了數幾個，很有老師會給出不及格的分數。

聞音皺眉，“他能更好。”

“這些人畢竟沒有經過協會的系統教學，不能跟正式學員們比。”一位老師聽到聞音的話，不由笑笑，覺得聞音對這群新學員要求太高了。

不過聞音經常是跟在魏大師后面的人，聽慣了魏大師的，對普通學員苛刻，也能理解。

所以當前五個聞音全都給了不及格之后，這些人都已經淡定了。

直到第六個，他們看中的種子員上場，幾個老師都不約而同的坐直了。

第二排，程木從第一場小提琴演奏后，就有些昏昏睡。

陸照影坐在第二個位子上，他平日里不太看表演賽，但因為會彈鋼琴，對小提琴的覺不是那麼的枯燥。

而且能被選來小提琴協會的最終表演賽，一個個都不簡單，至在技巧方面比陸照影彈鋼琴的狀態要好。

陸照影聽的也有那麼幾分意思。

第六個拉完之后，陸照影不由看向程雋：“這個生拉的比之前的那些要好上好幾個等次，這次那個聞主任應該給過了吧？”

其他六個老師基本上都是90分左右，從第一場比賽到現在，田弋筠拿到了最高分，而聞音確實給了過。

不過……

60分，不多不，剛及格。

表演賽臺上，看到聞音的60分，田弋筠臉上的表沒有變化，還微笑著拿著小提琴彎腰，說自己會加油。

田弋筠到了后臺，就被其他人圍起來問的況。

“聞主任只給了我60分。”田弋筠拿出自己的記分卡，失落的開口。

“天吶，聞主任竟然給你過了？”其他人聽到，不由羨慕的看向田弋筠：“我以為他只是一個沒有的小提琴手，他前面幾場全都是不過！”

**

“這聞主任好嚴格，要他是鋼琴老師，我在他面前彈鋼琴，他是不是會把我趕出去？”陸照影不由鼻子。

程雋手搭在扶手上，漫不經心的看著，沒說話。

后面一系列人上場，除了那個九號，聞音都沒有給過。

九號跟六號一樣都只是60分。

其他老師對聞音的高標準已經過了，因為最期待的6號選手已經過去，其他的老師對于剩下的人就不是那麼特別期待了。

“這個十二號選手靈氣是有，就是技巧不足。”七位老師給田瀟瀟打了分數，七八十分，并不出挑。

“資料上填的是個藝人？”其中一位老師皺眉，這些老師對小提琴十分認真，藝人來協會，大部分都是想在背后添加一個鮮的履歷、人設。

不過對方綜合水平達到了學員的標準，幾個老師也都沒有為難。

越往后，分數的就越低。

到后來，七個老師打等分數中幾乎沒有90分出現。

“我看看還有幾個，”有老師站起來活了一下，“下一個十七號，秦苒，讓上來吧。”

聞音立馬坐直了，神嚴肅的看向看臺。

若是其他老師有注意，一定能看到聞音的神態變化。

第二排，程木也被陸照影一掌拍醒：“醒醒了，到秦小苒了！”

程木迷迷糊糊坐起來。

程雋神沒有變化，只是一瞬不瞬的看向舞臺方向。

舞臺周邊的燈熄滅，只留下一盞聚燈。

京城天氣熱，今天穿著的依舊是白t恤，黑牛仔，鴨舌帽被留在了后臺。

修長的手指拿著琴弓。

“支呀——”

第一道樂符出現，第一排，本來看著秦苒資料表格的老師全都抬起了頭。

秦苒全心投一件事的時候自然極其認真，站得很直，清瘦的影幾乎與小提琴與音樂完的融合。

弓在琴弦上面跳，鏗鏘的音符仿佛融合了戰場上的鋪面而來！?音、泛音，中高階段的技巧，協會里學員基本都會，但沒有一個人融合得如此酣暢淋漓！

水準太高了！其中用到的技巧不多，沒有像六號選手那樣把各種指法各種自己會的技全都放在了一手音。

技巧不是很多，算是一點點都缺憾。

可這一點點缺憾又算什麼？！

算什麼！！

幾位老師都忍不住站起來，心隨著音樂澎湃！

連一直昏昏睡的程木都不由坐直，眼睛發亮的看著秦苒的方向，這個時候的他只能想要雄赳赳氣昂昂的找到程火他們那邊，跟他們一人打一架！

程雋認認真真的看著。

這就是魏大師看中的天賦型選手的恐怖之。

五分鐘的筆表演賽完畢，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還沉浸在剛剛的激流之中。

“這個秦苒是誰？怎麼之前從來沒有聽說過？”幾位老師激的面通紅。

“不應該啊，底下報名的有這樣的學員，不該沒有聽過！”

“已經達到了五級的水準了吧？”

六位老師互相討論了一會兒，然后偏頭看向了聞音，忽然想起來開場前聞音說的話。

“聞音老師，這就是……”

聞音也深吸了一口氣，他跟其他老師不一樣呀，他沒有聽過秦苒的現場，但在魏大師那里見過秦苒的錄像。

在小提琴上面的天賦無可厚非。

但聞音跟魏大師擔心的點一樣，就是秦苒太浮了，學什麼都太過容易，這樣的人會很容易走歧途。

可今天，聞音終于知道，魏大師依舊還要選擇秦苒，這個人的舞臺表現力，幾乎就是無敵。

如果能堅持下來……

聞音覺得，很快國就會再出現一個能在m洲皇家演奏廳開演獨場演奏會的“魏大師”。

他緩了一會兒，然后看著后的諸位老師，笑了笑，“各位老師，打分吧。”

他低頭，在記分板上寫下了自己的分數。

幾位老師互相看了一眼，都很糾結。

這分怎麼打？

按照他們的理解，這一場表演賽毫無扣分點，但滿分……從協會立以來，還沒有出現過。

時間有限，容不得他們多想。

一行人匆匆寫下分數。

“我去秦小苒這小提琴拉得也太好了吧？！難怪魏大師跟著這麼多年，”第二排，陸照影也終于按奈住渾的熱，他不由看向程雋：“雋爺，這七位老師會給秦小苒多分？全90有沒有可能？”

這些老師絕對不會在這群學員會時，就讓他很順。

就算是平均得分最高的田弋筠，也只有得到過三個老師的90以上的分數，三個老師的80以上的分數，還有聞音的60分。

程雋沒有收回目，只抬了抬下，“當然。”

一行人正說著。

幾位老師已經亮了分數。

第一個老師遵從本心，100。

95。

98。

95。

95。

95。

其他老師雖然礙于規則，沒敢給100，但一溜煙的95分以上，就是對秦苒的肯定，這是前所未有過的盛況。

所有人都在關注聞音的打分。

聞音寫的很快，在所有人的注視中，他不不慢的亮出了自己的提板——

0。

tf？

別說陸照影，連其他幾個老師都覺得聞音過分了！

六號九號都給了及格分！

這十七號不說90分，你八十分總會給吧？！

聞音沒有表達什麼，只是看向秦苒：“我希兩個月后，你能得到我手中的分數。”

秦苒去了后臺。

等十八號表演者的時候，其他六位老師不由開口了，看向聞音：“聞主任，你這對學生也太苛刻了，那十七號，現在的學員中也只有秦語能比得上……”

聞音看了他們一眼：“苛刻嗎？”

其他六位老師：“……”這tm還不苛刻？

聞音只能拿起下一份資料，他是真的不覺得苛刻，其他六位老師是把秦苒跟京城協會的學員比，相比較于他們，秦苒確實出，可魏大師對秦苒也是有要求的……

現在的秦苒很明確已經達到了五級的水準。

魏大師對秦苒的要求就是一個暑假達到六級！

所以暑假后秦苒能達到什麼水準，這才是聞音最后才能給秦苒的分數！

跟協會的學員比？魏大師從來就沒有這個意思！

畢竟不是一個等級的。

他從一開始，就把秦苒列在列了m洲國際小提琴組織的那群天才們之中。

相比較于那群從小就訓練、有天賦還肯努力的天才們，幾乎沒有系統訓練，還好長一段時間沒有過小提琴的秦苒真的只有“0”。

不過這些，聞音也沒有跟任何人解釋。

**

秦苒最后的平均分是82.57。

其他老師的分數很高，可因為聞音的零分，拉低了的平均分。

表演完基本上就可以走了，田瀟瀟半個多小時前就離開了。

不過田弋筠那行人一直沒有走。

后臺是看不到表演臺上的信息的。

秦苒出來的表跟進去時候表跟進去時候的表差不多，沒有任何激之，一看就是表現的不是特別好的。

加上之前也沒有聽過“秦苒”這個名字。

田弋筠等人都沒有太過關注。

秦苒拿了位子上自己放著的鴨舌帽，直接走出大門。

大門邊，程雋跟陸照影等人也出來了，陸照影還在跟程雋吐槽聞音怎麼是這樣的人。

他原本以為聞音會直接給秦苒滿分的！

程雋靠在墻上，里咬著煙，手里拿著手機，似乎在跟誰說話，不過他沒怎麼說話，只是漫不經心的應著。

直到看到不遠出來的秦苒，他才略微站直，看向的方向，眉眼帶著細碎的笑意，映著頭頂的，格外的溫潤，像是籠罩了一層煙霧，因為反，有些看不清他的表，只能覺到他的目。

秦苒之于所有人都像是一個寶藏，越往深相，越能發現驚喜。

里的煙沒點上，看到秦苒，程雋就把煙扔到了一邊的垃圾桶，不聲的笑了笑，“走吧。”

然后手，十分冷酷無的把手里的電話掐斷。

“你在跟誰打電話？”秦苒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了，咳了一聲，轉了話題。

程雋瞥了一眼，慢條斯理的把手中拿著的鴨舌帽扣到頭上：“我姐，想請我們吃飯，你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