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聽長安說起來, 左時才知道駱敬之辭職的事。
結合程東夫婦遇到的傷醫案, 就很好想通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做這樣的決定。
他判斷的也沒錯,長安確實懷孕了。醫院檢查結果出來以后,陪在旁的陳玉姣喜極而泣。
長安反倒平靜,安道:“媽媽, 你不高興嗎, 怎麼哭了?”
“我高興, 傻孩子,媽媽高興……”陳玉姣捧著的臉, “怎麼樣,自己也要做媽媽了,有什麼覺?”
“唔,沒什麼覺, 就是……好像又了。”
最近食量大增, 每天要吃四五頓, 食補給稍稍跟不上就覺得, 吃飽之后又困,坐著都能睡著。于是每天的生活節奏似乎就變吃了睡,睡了吃,左時有時起床都蹭著的臉小豬。
店里的工作沒法干了, 左時本不讓進料理間, 也的確沒法像以前那樣一站一整天最后也只是腳酸有一點點累。現在是一個人的負擔著兩個人, 除了自己, 還有肚子里的小寶寶, 稍微累一點小家伙就要抗議。
“你怎麼這麼氣呀?”
有時輕聲對著自己的肚子說話,左時聽到了就要反駁:“他哪是氣,那是心疼你,怕你太累了不了。”
的妊娠反應不算嚴重,但每天嘔一兩次也夠讓邊的人心焦了。左時是很張的,把當作重點保護對象,恨不能一天24小時保護。
這樣也好,他在店里忙碌的時候也可以跟著去,只要待在他視線可及的范圍就行。不進料理臺沖咖啡做甜點,也可以幫忙做一下餐臺預約、點單或者上菜。只不過大多數時候,左時都不讓手,大包大攬要自己來,那些年輕的客人們也更樂意接他這個型男服務生的服務,逮住機會就跟他聊聊天,問問他的名字,方便下次再來的時候裝。全然不理會這個穿了孕婦裝的小老板娘才是他的所有權人。
長安喜歡看他一黑黑,系著黑圍在店里走來走去,客人再多再忙也仿佛游刃有余,不過偶爾也會吃醋。那些化了漂亮妝容、穿得清涼無比的年輕姑娘們為什麼總對著他的背影竊竊私語呢?主廚推薦菜,餐牌上不是有嗎,為什麼非得巧笑倩兮讓他再說一遍呢?
嘟起,左時偶爾投來一瞥,沒什麼表,但卻找準時機來香,在墻角攬住的腰親耳朵,問:“今天覺得怎麼樣,累不累?”
手掌也總是上的肚子,低頭問:“寶寶呢,今天乖不乖?”
每當這種時候,那點酸溜溜的緒又不知跑哪去了,心里只剩下甜。
但這種甜,跟在亞馬遜叢林里看到他那種工作時的狀態比,又好像了點什麼。
這并不是他應該做的工作,不是他喜歡的事。他或許是,屋及烏,連喜歡做的事也一并包攬,但那跟他做自己的專長工作時不是同一種覺。
他們也聊起過駱敬之辭職的事,覺得可惜,因為他可能今后不再拿手刀,不再做醫生了。說不好,但左時能明白,也不再賭氣地問是不是心疼這種問題,因為他也認可,做醫生對駱敬之來說是最擅長的事,是可以給他巨大就和實現自我價值的事。
那麼,對左時來說,經營私人安保公司,能繼續拿槍,滿世界到去,保護那些需要他保護的人,才是他真正喜歡和適合的工作吧?
“你跟你先生真好,真羨慕你們。”
長安的視線跟隨左時移,旁沙發座的客人突然開口說話,才回過神來:“對不起啊,我剛剛走神了,你……你要點什麼?”
“沒關系,我本來也不趕時間。我是沖著阿隆先生的廚藝來的,但是也聽說這個店有個很可的老板娘,男朋友對很好,一言不合就開啟單狗的模式,也非常好奇。今天算是親眼見識到了。不過,他應該從男朋友升級做老公了吧?我看你好像懷了寶寶。”
長安臉紅道:“嗯,但我們還沒有結婚。”
“重要的是你們在一起,還是很讓人羨慕啊。”
果然凡事還是有例外,這是一位年輕的客,卻對左時沒什麼特別的關注,獨自一個人來,坐在角落的沙發位,點的是主廚推薦,正如所說基本是沖著食來的。
自從小店紅了,城中名流來嘗鮮的不,打烊之前也有開蘭博基尼的小開把車停在馬路對面,過來買一杯咖啡和最后一盒馬卡龍,并不稀奇。然而這位年輕的姑娘從一輛勞斯萊斯幻影上下來,車子一直開到巷口,把送到之后才緩緩從另一邊開出去。其實這條小巷并非止機車出,只是因為太窄了,來去很容易刮弄壞車子,因此很有人開車進來。幻影這樣的車一進來就引得不人側目,長安也看到了,尤其這位客人推門進來之后就更沒法不注意。
的一條瘸得很厲害。
孩子,不止是發型妝容,還包括走路的步態,到這種程度,出門坐椅可能會更好一些,但還是堅持一個人走,大概就是為了有自己一個人的時,更方便一點。
訂的位子原本在樓上,但長安主幫調到樓下角落的沙發位了。很激,聊起來,長安才知道青青,跟自己同歲。
同病相憐,大概就是這樣的覺。只是為什麼一個人呢,沒有家人嗎?
青青第二次來的時候,吃完主菜,很滿足地放下刀叉,長安端上一杯牛瑪奇朵:“這個是送你的,沒有咖啡因。”
記得上回說過,晚上不能喝咖啡,會睡困難。
青青笑笑:“謝謝,看起來就很好喝。”
如果是其他人有這樣的示好,一定會被當做是同,可對方是長安,就不一樣了。
拍拍旁的位子請長安坐:“我有個請求,想跟你商量,能坐下來聊一聊嗎?”
“嗯,是什麼事呢?”
“是這樣的,我剛剛搬來南城,新家要搞一個party,housewarming。我真的很喜歡阿隆先生做的菜,如果可以的話,能不能把他借我一天,party結束就讓他回來。同時我會付錢,不會讓你的店白白損失。”
長安愣了一下:“你想……讓他去你家準備晚餐嗎?”
“嗯,就一天,這個周末,可以嗎?”
長安不認為有什麼不可以,但還是要跟左時商量,而且也得阿隆先生自己愿意。
左時總是很警惕的,說不定怕被人騙,不會同意。
沒想到他一聽就答應了,很干脆地說:“那正好,停業一天休息一下,阿隆先生那邊我去說。”
見長安睜大眼睛盯著他看,他笑道:“怎麼了,干嘛這麼看著我?”
“我……我以為你會不樂意來著。”
“為什麼不樂意?”
搖頭,說不上來。
他俯過來吻:“我在你心里,是這麼不近人的人嗎?”
“不是,你最好了。”摟著他的肩,“最好最好的。”
他抱住:“我就是知道你會這樣,才沒法拒絕。”
“青青……很可憐。”
“為什麼?坐勞斯萊斯幻影,渾上下都是香奈兒,比這世界上大多數人都有錢,想做什麼就做什麼。”
“咦,你認識?”
他笑笑:“不算認識,不過很難不注意到有這麼個人。”
“嗯,可是沒有家人啊,都是一個人。而且不好,走路很吃力。”
“所以讓你聯想到自己了?”他著的長發,“可你有我,還有你媽媽。”
“嗯。”
在他懷里撒,就是因為這樣,才覺得自己比青青幸運很多。
“那就照你的意思,讓阿隆過去,我們周末休息一天。”他低頭看,“難得休息,想去哪玩?”
“不知道,你說呢?”
“那我們去劃船,然后去吃好吃的。”
“劃船?河里的那種船嗎?”
他笑起來:“對啊,河里那種船。郊外比這里涼快,不會太熱。”
“好!”長安興致,開始期待周末。
…
周末是個好天氣。
左時開車帶長安到近郊的一片綠地,環境深幽,附近不別墅。綠地靠河,長安問:“這條河通到哪里?”
“這也是我想知道的。”左時戴上墨鏡,“地圖上看是通往南江,然后是大海,但到底是個什麼樣的走向,還得看過才知道。走吧,我們上船。”
他為穿好救生,然后向出手,小心翼翼地扶上船。鐵皮小船由馬達驅,可以自由控制方向,船上還有一位船工幫忙駕船。
小船起來,河面上微風拂面,河邊的花和垂柳緩緩后退。長安喜歡乘船,像回到在亞馬遜時那樣,高興地拉住左時的手。
他把方向盤讓給,偶爾也讓控的快。
小河假如真的通往江海,一定有很長的旅程,然而他們的船在中途就靠岸了。長安顯然還沒玩盡興:“啊,我們這就到了嗎?這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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