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只有自己是一個人。
樂知時拿出手機,開了機,怕打擾宋煜工作,他很直接打電話,通常都是發微信消息。
[樂樂:我現在並沒有到廣州,那邊好像來颱風了,我們一飛機的人都備降到長沙。聽說要等幾個小時,那邊的雨勢應該會小一點。我的運氣真的很不好,覺出來的第一天就遇到這麼麻煩的事,恐怕不是太好的預兆。]
發出去之後,樂知時想了好一會兒,生怕好的不靈壞的靈,又忙給自己打了個補丁。
[樂樂:也有可能把最倒霉的事放在了開頭,後面應該會順利很多的,對吧?]
他沒有在第一時間得到宋煜的回復,猜想他現在一定是在忙,樂知時也沒有很在意。他拿出平板,一個人看了幾集新出的番劇,又把背包裡蔣宇凡塞給他的糯米糍拿出來吃掉,填了填肚子。
飛機上睡姿不好,又坐在冷的座椅上等待,樂知時只覺得讀秒如年,他有點後悔沒有讓小琪一起來,至有個人說說話。
快到中午,他有些,拉著行李箱在機場裡繞了繞,最後停在一個賣甜品的小店門口,這裡飄出來的香氣太濃了,樂知時幾乎走不路。店面不大,但確實是機場唯一一個賣蛋糕的店,裡面還有一棵很大的聖誕樹,大約是提前預定的,上面沒有任何裝點,看起來有點寒酸。
他想這裡面或許會有自己可以吃的東西,於是走進去,在一長排的櫥窗前尋找目標。
哪怕有一個冰淇淋或者慕斯呢。
握著的手機忽然間震起來,樂知時看見是宋煜,立刻點了接通,視線還停留在琳瑯滿目的蛋糕上。
宋煜的語速比之前快了許多,彷彿剛忙完什麼事,“你現在在哪兒?”
“我?”樂知時以為他沒有看到消息,“機場啊。我現在有點,這裡有一家小蛋糕店,聞著好香啊,我就進來了。”他怕宋煜擔心,提前對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吃東西的。”
“我知道了。”電話那頭似乎有另一個人在說著什麼,宋煜回了他幾句,店裡太吵,樂知時有些聽不清。他想出去,但迎面撞上一個搬運工,扛著兩大袋子麵。兩人一撞,他肩上的麵袋猛地震。
“哎哎哎小心!”
兩個店員趕上去扶住,“嚇死了,還要沒砸到。”
可麵袋上沾著大量的麵,一下子震到空氣中,被樂知時吸了進去。他扶住玻璃櫥櫃,彎腰劇烈地咳嗽起來。
“樂知時,你怎麼了?”電話裡,宋煜的語氣變了,“出什麼事了”
他也很想回答,但意志力被稀薄的空氣,不知怎麼就不小心掛斷了電話,也聽不到宋煜的聲音了。
一開始店員還以為他是被嗆到,立刻跑去給他倒水,可樂知時越咳越沒有氣力,呼吸聲變得很大、很急,背靠住櫥櫃似乎要往下。
“沒事吧!”
“你是哮病人嗎?”
他呼吸困難,沒有辦法給出任何回應,努力地去夠行李箱上放著的背包,艱難地從裡面找出一個小包,把裡面的東西全部一腦倒在地上,慌忙地從裡面翻找出救命的噴霧,大口地吸『藥』。
快一點,他不想讓宋煜擔心。他要趕快回電話。
周圍聚了一些人,都看著他,但樂知時視線有些渙散,覺自己不斷地出著冷汗。好在有『藥』,他的癥狀逐漸好轉些許,至有力氣抬手把自己脖子上的圍巾取下來。
圍巾被擱到上,樂知時無力地靠在櫥櫃前,店員為他端來一杯水,問他需不需要救護車。
樂知時搖頭,謝地接過了水,但他沒有力氣喝,只能暫且放在地上。
突發的哮令他缺氧,頭腦昏沉,他不斷地深呼吸,心裡反反復復地出現飛機上的夢,消極的緒像是雨後的積水,一點點蔓延。
他坐在冰涼的地板,拿出手機撥給宋煜,抬頭對那個不正式的聖誕樹許了一個不太可能的願,但很快就在腦海裡一閃即逝。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樂知時猜到宋煜正在給他打,於是掛斷,稍稍等了一會兒,但他們的默契在這種時候實在搗『』。
“您撥打的電話正在……”
再掛斷,樂知時沮喪地低頭,選擇默默等待,他鼻尖有些酸,還是不斷地調整著自己的呼吸,試圖在電話接通的時候聽起來狀況好一些。
大概兩三秒,暗下來的手機屏幕忽然亮起。
樂知時的心裡點亮一盞小燈,正要接通,忽然聽到自己的那個悉的聲音。
“樂知時。”
宋煜趕到這間蛋糕店門口的時候,第一眼就看到靠坐在地上的樂知時。他朝宋煜轉過臉,冷『』調的燈把他的面孔照得蒼白,額角的薄汗閃著很細碎的,也是白的,像是乾枯『』的玫瑰。
樂知時的眼神很『迷』惘,他以為自己是幻聽,甚至是發病過後神誌不清的幻視。直到那個眼神慌『』到不真實的宋煜跑過來,在眾目之下抱住他,直到嗅到他上很好聞的味道,可以把臉埋在他的肩窩,他才相信眼前發生的事實。
“你還好嗎?”宋煜額頭出了汗,好像跑了很久,手掌很熱,他『』了『』樂知時的臉,又確認他的心率,“剛剛是不是哮發作了?吸了『藥』對嗎?”
樂知時有些懵懂的點頭,著宋煜的臉,有些出神。
夢果然是反的,被找到的人原來是他。
“宋煜。”樂知時很輕很輕地喊他名字,像發夢一般,乖巧地湊過去親了親他的。
這棵聖誕樹雖然寒酸到一盞星星燈都沒有,但很慷慨地實現了他的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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