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里,飲泣不止,一時沒法再說下去。
何雨深翻了個白眼,看向一旁,“臣妾還以為是什麼新奇事,這能說明什麼?瑾嬪下藥?純孝皇后去世后太醫是要診脈確認的,為何那時沒有診出中毒?!”
凌香哀戚萬分,“奴婢并沒有說瑾嬪下毒,只是守在門前的小宮確實聽到里面有些爭執,后來又不吵了,只知娘娘的藥也喝完了,瑾嬪也告辭離去。太醫是沒查出來有什麼,但看瑾嬪娘娘用蘆薈害人手法純,便可猜測瑾嬪或許懂醫理,那麼如果是用不為人知的法子害死娘娘也不足為奇了!”
“本宮倒是長見識了,不想問問貴妃,如今咱們后宮里,已經可以靠‘猜測’定他人的罪了嗎?”何雨深冷冷地笑。
白初微一直靜心琢磨著現在的形,被何雨深問道,便緩緩地道:“自然沒有這個道理。”
宋采禾見二人都為青梔開,知道時至今日都已經撕破了臉,只有著頭皮繼續往下說,“臣妾知道貴妃與雅昭儀都與瑾嬪好,但是從宜人開始,到凌香,再到那副頭面,只要有一件是事實,瑾嬪都該死。為何貴妃娘娘掌著六宮,卻連這樣在眼前的事都不肯相信?!還是說,因為貴妃與雅昭儀都了瑾嬪的恩惠,所以才故意視而不見這些證據?”
宋采禾從來都是跟在盧盈真后唯唯諾諾,甚有這樣牙尖利而又有理有據的時候,不僅旁人驚了,連何雨深都挑了挑眉。
因事涉父親,何雨深醞釀了一會兒方要說話,坐在很后面的姜映然又接上了句:“恩惠?靜妃娘娘的意思是,之所以貴妃娘娘與雅昭儀娘娘會維護瑾嬪,是因為拿了瑾嬪的好?”
青梔不愿把其他人拉下水,猛然回首道:“胡言語,若說同宮中互相幫忙倒是有的,若說收賄賂,那決計沒有。”
姜映然被那雙狠厲的眼睛驚了驚,忙定住心神,假裝不關己事的樣子低頭飲了口茶。
宋采禾不管不顧地開始往外抖事,“哦?沒有麼?本宮倒是聽純孝皇后提起過,之前雅昭儀的父親因為貪污陷囹圄,是傅大人的關系,才僅僅判了他一個流放之刑吧?救父之恩,雅昭儀自然要涌泉相報。至于貴妃娘娘,難道不是因為瑾嬪和皇上提了,才能膝下養著四皇子嗎?”
何雨深柳眉倒豎,剛要反駁,卻被白初微按住。初微的眸子微暗,示意何雨深去看衛景昭的臉。
仿佛暴風雨來前的天空,有摧襲整座城池的能力,衛景昭周散出一種抑又暴怒的氣息,臉沉得怕人。他是那麼驕傲著睥睨眾生的人,邊卻發生了“寵妾滅妻”的事,還是這樣費盡心思的算計,這要天下人怎麼看他?何況青梔對他來說,本不是一般的“寵妾”。
白初微不是不愿救青梔,份擺在那里,必須要做出公正的模樣,只能在不更加惹怒衛景昭的況下,先保住青梔的一條命。
“靜妃娘娘恐怕沒弄明白,臣妾的父親是依照大順的律法辦的雅昭儀娘娘父親的案子,娘娘盡可找人去查,看看這案子里有沒有什麼徇私枉法。何況后宮不得干政,臣妾的父親如何辦案,并非臣妾能夠左右。”
“而四皇子,從頭至尾就沒法養在姜才人的膝下,貴妃娘娘素來疼孩子,啟泰在那里,姜才人也能常常去探視,總好過剛出生就被送去冷冷清清的翊宮。”青梔蔑然地笑,“臣妾做的每一件事,都不曾違背禮法,娘娘連這些都能挑出來說,可見不忿臣妾久已,自然什麼臟水都往臣妾上潑。”
“你!”宋采禾到底是不那麼能說會道,便直接跪下,目灼灼地看向衛景昭,“皇上,瑾嬪這般不敬上位強詞奪理的樣兒,盡可看出平日為人何等囂張。臣妾若不能為純孝皇后求個公道,從此便長伴我佛罷了!”
“哀家聽這話,竟是要威脅皇上了?!”隨著一聲威嚴十足的聲音,太后董氏從綺華宮外緩緩而,夾帶著一陣清冷的微風。宋采禾一驚,除了和大家一起斂襟行禮,還多說了一句“臣妾不敢”。
尊貴的人邊簇擁著十數宮人,均是行止端莊,襯得中間的太后是華貴雍容,宛如臨世觀音。
青梔心中忐忑,不知太后的到來對形有沒有什麼影響,只能隨著眾人行禮。
衛景昭從座上下來,過去攙著母親,周那一人心魄的氣勢也散了許多,盡量和氣尊重地問:“這麼晚了,母后怎麼忽然來了這里?”
太后的寬袍掃過座,端莊嚴肅地坐下,緩緩地道:“哀家遠在萬壽宮凈心禮佛,都知道綺華宮里已然鬧翻了天。”
所有人便都請罪,衛景昭也不例外,“是兒臣的不是,讓母后擔心了。”
“罷了,哀家剛才不許外面的人通報,也聽了一會兒,大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哀家想問問皇上,準備如何置瑾嬪?”
衛景昭的眼睛瞬間黯淡了好幾分,但他說的卻是,“朕在等劉淵回稟,之后如何,便依大順律法定罪。”
太后搖了搖頭,“不妥。”
衛景昭有些疑,“母后的意思是?”
太后肅然道:“如果按大順律法,瑾嬪須得簽字畫押,但瑾嬪口口聲聲說并未做過這些事,恐怕到時候即便刑,也絕不承認,更何況為皇帝的人,怎可去慎刑司那些奴才的侮辱。這件事,只能按照后宮的規矩來解決,或者直接賜死,或者打冷宮。”
許久不曾說話的明艷終于找到了說話的機會,“皇祖母,這個人害死了母后,必要以毒藥賜死,讓掙扎個幾天幾夜,無盡痛苦中離世,方能使母后瞑目九泉。”
念云以頭搶地,驚呼道:“太后皇上不可啊,嬪妾知道瑾嬪的為人,是絕不會做出這些事的,而且瑾嬪本不知醫理,否則當初怎麼會丹砂之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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