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梔的心的,從來就覺得,生在傅家,是這一生最大的幸運,“阿娘這樣想真是再好不過了,這個世道,哪怕傅家招婿上門,玉斕在外面耀門楣,也要承不非議。所以總而言之,還是過得順心最要。”
玉斕還不懂什麼嫁人不嫁人的,但姑姑因為這個丑丑的兔子夸自己聰明,聽得很明白,有些開心又有些得意地道:“玉斕還會背詩,還會寫好多字。等玉斕再大些,一定給弟弟妹妹做個漂漂亮亮的小兔子。”
青梔把那布兔子妥帖地收了起來,“姑姑可記住了,咱們拉鉤。”
大小兩只手湊到了一起,小拇指相互勾著,青梔滿心滿眼,都仿佛回到了當年的豆蔻年華,對什麼都報以希,哪怕遇寒冬,都能把活潑的春融進骨子里。
就連早上來診脈的穆元良都說:“娘娘最近心舒坦,胎兒越發穩定,微臣猜測,多半是娘娘平常和小姐玩鬧,無形中也活了筋骨。照娘娘現在的狀況,微臣敢斷言,娘娘這次生小皇子時,時間不會太長,也不會十分折磨。”
這一次葉氏來,青梔也明白,約莫直到生產前,就是最后一次了。
太后也知曉其間的道理,為了讓們母有更多敘話的時間,這一天邊就只讓衛芷服侍,就沒有召葉氏和玉斕過去用晚膳。
到了告別時,葉氏和青梔都不怎麼傷心難過,倒是玉斕小小的人兒,好像知到了什麼,地拉著青梔的手,聲氣地道:“瑾嬪姑姑,下次玉斕再來,姑姑可不要忘記玉斕了。”
青梔了的小臉蛋,“姑姑忘記誰,也不會忘記玉斕呀,回去代姑姑給你爹娘問好,告訴他們姑姑在這里很好,不要擔心。”
玉斕使勁點了點頭,跟著葉氏越走越遠,時不時還不忘回過頭去,對青梔擺擺手。
青梔是“嬪”,沒有送出去的規矩,只得站在門檻旁,日落西山,把這一大一小兩個人的影子拉得很長,仿佛山水寫意畫,蘊著歲月靜好的暖意。青梔認真地看著們越行越遠。
葉氏是命婦,往來一向十分守規矩,走的是萬壽宮的東側門。夕掛在天邊,織就出仙的錦,彩斑斕,鐘靈湖水波瀲滟,飛燕繾綣,景難描難畫。葉氏邊給玉斕指點這樣的景,邊牽著往前走。
馬上要走過鐘靈湖的時候,后面忽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宮中子很講究儀態,有這麼重的腳步,葉氏好奇回頭,又拉了拉玉斕,想往一旁讓一讓。
那宮跑得上氣不接下氣,汗水打了頭發,一縷縷地粘在雙頰和額頭,著急都寫在臉上,見到葉氏后仿佛松了口氣,“夫人,夫人,可趕上您了。”
葉氏看面生,有些莫名其妙,“這位姑娘可是有什麼事?”
“是主子,主子出事了。”那宮扶著,邊便道,“夫人前腳剛走,主子就吃了安胎藥,誰知才口沒多久,主子就說腹痛,抱著肚子到了地上,梳月姐和怡芳都驚呆了,剛想把主子扶到床上,鮮,鮮就流了出來!現在木荷軒里傳太醫的傳太醫,服侍主子的手忙腳,主子喊了皇上,又喊‘阿娘‘,梳月姐說快些把傅夫人請回去,夫人有經驗,又是主子的母親,主子看到夫人,也能多撐一會兒。”
葉氏還沒等聽完,就急的不行,這見可是孕中大忌,二話不說牽著玉斕就往回走。那宮卻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夫人,來不及了,您一個人腳程快,先小跑過去吧,奴婢抱著小姐慢慢地過去。何況這會兒里面混又腥,小姐看到也不好。”
說的有理,葉氏一心急,也差點忘了小孩子不該看那種場面,于是了玉斕的頭,肅然囑咐道:“你跟著這個姐姐待會兒去姑姑那里,別害怕,在外屋待一會兒,阿晚點再帶你回家。”
玉斕懂事地點點頭,“阿去吧。玉斕一定聽話。”
葉氏記掛著兒,又看孫有了著落,再也不多說什麼,提著子便往萬壽宮里趕。
門前守著的太監侍衛都知道葉氏的份,也曉得這位夫人在太后面前那都是吃得開的,葉氏說要去見瑾嬪娘娘,他們想也沒想,就放葉氏進去了。
一路奔跑,葉氏氣吁吁地趕到了木荷軒門前。
然而有些奇怪的是,里面很是安靜。
門前守著的小太監看到葉氏去而復返,堆著笑臉道:“夫人怎麼又回來了?小姐呢?主子這會兒都該用晚膳了,不如夫人一起陪著用完晚膳再回去?”
“晚膳?”葉氏怔了怔。
“對呀,夫人等一下,奴才進去通報一聲。”小太監打了個千兒,就往里走。
葉氏咬了咬,心里忽然浮現出一種不好的預,但是這預究竟指向什麼,也說不上來。
青梔很快出來了,也覺出有些異樣,滿臉的嚴肅,“阿娘怎麼忽然回來了?可是半途遇見了什麼事?”
葉氏見安然無恙,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幾句話匆匆地把剛才那小宮傳的話轉述了出來。
青梔定了定神,也不顧自己的孕,忽然提著子就往外跑。
葉氏大驚,腳下也跟著跑,“娘娘,這是怎麼了?”
“玉斕!玉斕!”青梔急到說不出完整的話,腳下不停,“所有人都速速去鐘靈湖,第一個找到小姐,有賞!重重有賞!”
終究是之前被傅崇年保護得太好了,傅府沒有有孩子的小妾,平常也翻不出什麼花,雖然在傅崇年去世后,葉氏掌管了整個傅家,但當真要說那些勾心斗角的事,葉氏很經歷。
從來沒想過玉斕可能會出事,葉氏一驚之下,下幾乎要被咬出來。強迫自己不能,跟著小兒就往鐘靈湖旁邊趕。
這件事靜鬧得很大,太后很快就知道了,打發了寶絡去看到底出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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