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佩蘭道:“喲,沈妙,你居然來了?怎麼不穿素啊?”故意高聲道:“哎,也難怪了,當初沈清與你姐妹二人也多有,只怕你也沒有多難過吧。”
易佩蘭與沈清自來是好友,想要為沈清出氣,說出的這番話自然是帶了十二萬分的惡意。眾人皆朝門口看去,只見沈妙穿著深黛的長,首飾也只是簡單的玉鐲,顯得有些冷清。其實這般打扮也不為過,只是比起沈玥那素白長,頭上戴著白小花的楚楚風姿來說,就要顯得略遜一籌了。
“明齊律令,家中有喪,長輩亡故皆著白裳,其余沉即可。易小姐莫非是不會算輩分,大姐姐是我的姐妹,卻不是我的長輩。”沈妙頭也不回的答道,徑自走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來。
馮安寧瞧見,顯得也是很激,似乎有一肚子話想要問。易佩蘭被沈妙這麼一刺,頓時怒不可遏,想也沒想就道:“沈妙,你做什麼好人,當初就是你和沈清不和,想來沈清遭難,你還在心中著樂呢,要不然為何沈清獄,你爹和你娘為沈清的伯父伯母,卻沒有出手相助?”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目頓時又看向沈妙,仿佛在等著回答這個棘手的問題。不錯,沈清獄的時候,沈信的確是沒有出手相助,否則以沈信的功勛,在皇帝面前還是說得上話的,至能幫沈清爭取一些時日,也不至于讓沈清在牢中自覺絕無助,這才懸梁自盡。
沈妙眸一冷,猛地轉頭盯著易佩蘭。易佩蘭被盯著,竟然不自覺的生出些許寒意,還沒等再開口,就聽見沈妙帶著嘲諷的聲音響起:“易小姐與我大姐姐自來姐妹深,想來是很為大姐姐鳴不平的。不過當初我二嬸希能救出大姐姐,來易府請易夫人一敘,希易夫人能勸勸易大人幫上些忙,我記得當時易夫人卻是稱病不見。”
易佩蘭一愣,隨即面上漲得通紅,周圍學子看的目皆是帶了些深意。結著道:“那、那是因為我娘的確是病了!”
“易夫人既然能在這種關頭稱病,為何我爹娘就不能在這種關頭稱病。”沈妙才不管,的話語中沒有帶一個臟字,卻是狠狠地將易佩蘭辱了一番,沈妙繼續道:“既然易夫人做不到的事,易小姐為何強人所難要我爹娘做到?我大姐姐在獄中,連為至親的二叔二哥都毫無辦法,你以為將救出來很容易。易小姐,人的皮只有兩片,說出來容易做起來難,己所不勿施于人,若是下次再要來教訓責難別人,請先自己做到再說!”
裴瑯剛進堂中便聽到沈妙這麼一番連消帶打的話,他朝堂中看去,沈妙站的筆直,清清淡淡的一席話,卻是將易佩蘭并著整個易府都辱的干凈,易佩蘭被堵得啞口無言,只咬下死死瞪著沈妙。
沒錯,己所不勿施于人,易府自己都是這樣見風使舵的主兒,還站在道德至高點上指責別人,實在令人笑掉大牙。
“沈妙!”越發到惱怒,易佩蘭就要沖上去與沈妙扭打起來,卻聽得一聲輕咳,裴瑯從外頭走了進來。
見到先生,眾人立刻噤聲,易佩蘭余怒未消,只聽裴瑯淡淡道:“學堂之上不可爭吵。”說完警告的看了一眼易佩蘭。
誰都知道廣文堂中,裴瑯雖然只是個秀才,又溫和,可是卻令人尊重的。饒是易佩蘭這樣的驕縱的子,也不敢與之嗆聲。沈妙在位置上坐下來,馮安寧搗了搗的胳膊,低聲道:“裴先生在給你解圍呢,易佩蘭太過分了,連裴先生都看不過去。”
沈妙抬眼,正對上裴瑯看過來的目,溫和的神中,卻是多了一點探究,仿佛要看清究竟在想些什麼似的。
迎著裴瑯的目,角微不可查的一勾,緩緩的笑了一笑。
裴瑯微微一怔,本是容清秀,偏于冷清端莊,然而方才的那個笑容,卻似乎帶了些年子才有的嫵,其中含著一若有若無的引,讓人忍不住想去探究其中的。
然而那一刻,沈妙便低下頭去,方才曇花一現的笑容,仿佛只是個錯覺。
……
定京城的這些流言蜚語,大事小事,灃仙當鋪自然是當仁不讓的全知道了。
季羽書埋頭打著算盤,一邊對著對面兩人道:“江南陳家這筆買賣實在劃算的很,這麼一大筆銀子,這當鋪三年都不用開張了。”
“你就把這麼多的銀子全部吃了,一點兒也不給沈五小姐留?”高戲謔的道:“好歹人家才是賣消息的人。”
季羽書一撇:“自個兒說了銀子都歸我,我冒著這麼大的險給造了個消息,要不然豫親王府這事兒能理的這麼干凈沒有后患麼?”他道:“再說了,要不是他跟陳岳山說不要銀子,這筆買賣做完,我能三十年不開張。托的福,我賺了這麼多,要不是看在是個人,我、我非要好看!”
“你若是真的給好看,我定會為你送上一副棺材。”高輕搖折扇,笑容溫文爾雅,只是說出的話卻是讓人牙:“豫親王想害,最后被滅了滿門,自家姐妹算計,就要了人家一條命。這樣心狠手辣的姑娘,我賭你在的手中不過三招就死了。”
“你來。”季羽書不滿:“小爺我有那麼弱嗎?再說了,再如何厲害,都是人,人就是有弱點的。”季羽書看向一邊漠然喝茶的謝景行,道:“這麼說吧,倘若有朝一日沈五小姐上了咱們謝三哥,那肯定一個癡纏嗔,任這個百煉鋼也抵不過咱們三哥的繞指,到那時,謝三哥就算拿劍指著,想必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呵呵,”高冷眼看他:“到那時,一定先將謝三大卸八塊再剁泥喂狗。”
“謝三哥,高罵你是狗。”季羽書立刻告狀。
謝景行把玩著手中的簪子,白了他們二人一眼,面上見的帶了一肅然。
“他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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