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妙詫異：“你要他的尸做什麼？”

謝景行挑眉：“有堪大用。”

鐵和南旗二人將謝長朝的尸運出去。也得虧謝長武兄弟自己建了這麼個室，連臨安侯府的下人們都不知道，室挖捅了地道，可以從直接出到外頭。走起來竟也省事了許多。

……

公主府已經許久沒有客人前來了。

自從兩年前謝景行戰死沙場的消息傳來后，榮信公主就大病了一場，后來病愈后好似落下了病，連皇家的場合都極出席。離開公主府出門的時日越來越，甚至連有人拜訪也是稱一律不見。誰都知道，這是因為謝景行死了。榮信公主一生無子，唯有對這個侄兒是當做自己兒子看待的。原先謝景行在世的時候，還隔三差五的去公主府坐坐，后來謝景行戰死，榮信公主又是這麼個古怪脾氣，就幾乎是門庭冷落了。

今日公主府上，卻來了一位客人。

在外頭掃灑的丫鬟是公主府伺候的老人，一眼就瞧出了馬車上坐著的姑娘兩年前來過公主府，當時榮信公主還很熱的招待了，是沈、沈什麼來著，那丫鬟卻記不清了。可是通報的人沒等多久，就瞧見了榮信公主的急匆匆的出來，將那客和邊的侍衛一同迎了進去。

剩下幾個掃灑的丫鬟見狀，俱是聚作一團，悄聲議論著：“那到底是哪家的姑娘，公主這兩年可從未見過什麼客人，今日竟也見了。”

“瞧那模樣，好似還很迫不及待似的，大約是從前就與公主有些吧。難得見到這麼一個。”

“兩年前也來過的，公主當時邊的夕姑姑還送回了府宅，就是姓沈的嘛。”

那最外頭一個勁兒的回憶什麼的丫鬟突然靈一閃，一拍腦袋道：“我想起來那位姑娘的名諱了，那姑娘不是威武大將軍的嫡，沈妙嘛！”

眾人先是恍然大悟，隨即目又變得彩萬分。

們自然是認得沈妙的，最近在定京吵得沸沸揚揚，失蹤三日不見蹤影，沈信甚至愿意以萬兩黃金奉上救人。眾人都揣測沈妙定是遭遇了不測，未曾想到這個眼下談論的重點居然現在就出現在了公主府？

沈妙來公主府做什麼？

……

沈妙坐在正廳里，丫鬟們過來給上茶上點心，只是到底還是能覺到一些不聲打量的目。沈妙坦然接了，若是有人認出，自然奇怪眼下為什麼會出現在公主府。

可是沒辦法，就如同謝景行所說，現在獨自回府，阻擋不了流言的發生。得找一個位高權重說話又有信服力的人為證明，上次的花燈節榮信公主替證明一次，這一次還得要榮信公主幫忙。

沒辦法，榮信公主為人正直磊落，公平到有些不近人的事人人都曉得。如果是從榮信公主里說出來，的確是不會有人懷疑。

片刻后，后傳來腳步聲，沈妙回頭一看，被攙扶著的榮信公主正緩緩走來。

沈妙不由得一驚。

來人穿著秋薄羅長袍，外罩斗篷，大約是面上也上過脂，可是還是掩飾不住的衰老憔悴。上一次兩年前沈妙見著榮信公主，還是一個頗有氣神的婦人，如今卻像是一夜之間被走了靈魂般，讓人看著竟是有幾分心酸。

便是前生沈妙到了最后，榮信公主已經真的年華老去，也不見有此刻的面容憔悴。而這一切究竟是為了什麼，沈妙心知肚明。看來謝景行戰死的消息對榮信公主打擊極大，兩年竟然就憔悴了這個樣子。

起向榮信公主行禮。

榮信公主見著，倒是出了一點懷念的神來，角也帶了些笑意：“兩年未見著你，當初沈將軍走得急，本宮還來不及讓人給你送些辭行禮，你回京的時候本宮又著了風寒，朝貢宴也未曾去，倒是一直沒有機會跟你見上一面。”在桌前坐了下來，示意沈妙也跟著坐下。

沈妙微微頷首：“是該由臣前來拜訪的。”

“之前我就知道你長得好看，”榮信公主笑著看：“眼下見你，倒是應了本宮心中的念想，自小就是個人胚子，如今越發的出眾。若本宮那侄兒還在世……。”的聲音慢慢低下去，眸中閃過一痛，卻是說不下去了。

沈妙也不知道說什麼的好。

倒是榮信公主自個兒又笑起來，道：“本宮總是說這些讓人覺得不高興的話。每次都勸自己不要想了，可最后卻又總是想著。教你跟本宮一塊兒不高興，你…。也是難過的。本宮顧著自己難過，卻不想想你聽了是什麼，真是本宮的不是。”

榮信公主骨子里那般強的人，竟然也會對人致歉。沈妙心中有些詫異，更多的卻是同。謝景行的份是不能同榮信公主說明的，可是在榮信公主看來，陪伴了多年的侄兒就這麼是在戰場上，還是死得如此凄慘，心中的沉痛可想而知。

榮信公主笑道：“你的事本宮都聽說了，放心吧，兩年前本宮幫你，這一次本宮自然也會幫你。”

沈妙只說自己是被歹人擄走，卻因為離臨安侯府較勁，被謝景行原先的暗衛給救了。因著謝景行的暗衛曾也見過沈妙才施以援手，但是就這麼貿然回沈家只怕會引起流言，還得請榮信公主出面一番。

只要搬出謝景行，榮信公主總會變得格外寬容。加之那個所謂的謝景行從前的暗衛是真的有謝景行賜給他的令牌，榮信公主親眼見識過后，便也不再懷疑了。加上本來對沈妙就頗有好，這個忙自然是爽快的應承下來。

“臣多謝公主殿下。”沈妙道：“每次都來麻煩公主殿下，臣實在愧然。”

“你這算什麼麻煩呢。”榮信公主苦笑道：“原先景行在的時候，但凡犯了錯，總喜歡往公主府鉆。哪一次惹的麻煩不是比天大，也沒見他有一愧然。原本想著，本宮就當是做善事，等本宮老了，就換本宮給他找麻煩。誰知道……”榮信公主笑的有幾分難看：“如今我倒是想他再給本宮找找麻煩，卻再也等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