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結一下已知信息,這次狙擊手的狙擊環境輝夜姬已經推算出來了,空氣含氧量62%,空氣度每立方米810克,擊俯角15度,使用武12.7毫米反材狙擊步槍,使用彈數5發,從這些數據上我們發現了許多新的報。”
源氏重工27層,執行局會議室,
房間窗簾與遮布擋住了窗外白晝的線,昏暗的房間中源稚生站在會議桌的盡頭,櫻在他的後手握著投影儀的遙控,牆壁上白幕布上切過幾張照片,那是這次襲擊的狙擊現場,一間沒有任何裝修的坯房,牆壁地板都是灰的水泥,地上還堆積著沙堆、鋼筋等建築材料。
“局長,附近跟我們大樓齊平的寫字樓大廈我們全部檢查了一遍設防了,如果有人狙擊的話應該第一時間會被發現並且制止。”有負責三十三層貴賓套房安保的負責人不解的舉手詢問。
這次的狙殺總有人需要出來負責人,而安保隊自然就是這批倒黴蛋,可雖然事發生了,他們卻還是顯得難以置信和不服氣,因爲他們不是蠢材,早算到了套房中那扇巨大的落地窗有可能爲殺手的突破點,附近的可狙擊地點早已經佈下了天羅地網,只等著魚兒們主上鉤——可狙殺還是發生了,並且對方還差點功了,從狙擊開始到結束完全沒有被本家的人發現。
“關於這一點,其實也不算是你們的過失。”源稚生搖了搖頭說:“擊地點是位於我們大樓三點鐘方向一棟年前立項工的寫字樓,由於是傍晚的緣故寫字樓已經停工了,無人的樓層再加上優秀的高度正好爲狙擊手提供了極佳的狙擊環境。”
安保負責人愣了一下面有些古怪:“那棟寫字樓我記得...”
“在位於源氏重工的2800米外。”源稚生點頭:“已經遠遠超出了你們佈防圈,這是一次超遠距離確狙殺,殺手在寫字樓的三十五樓開槍,子彈飛躍了五個街區,長達六秒的時間才命中了落地窗,擊碎防彈玻璃狙殺室的人。”
“2800米的狙擊距離?”會議桌上不人瞠目結舌,就算有狙擊鏡在狙擊手的眼中源氏重工裡的人都應該是鏡頭上的一點黑灰塵吧?這種距離進行狙擊如果不是狙殺目標特殊的話,這幾槍下來狙擊手就應該可以被直接封神了。
“也正是這個原因ꓹ 我們懷疑狙擊手在這種況也分不清同在屋裡的三個人哪個是自己的任務目標,所以第一槍他選擇錯了對象ꓹ 關於這一點,可以請當事人補充。”源稚生看向了會議桌的右邊。
“是的,第一槍瞄準的不是我ꓹ 而是宮本同學。”會議桌上靜靜坐著一直沒什麼言語的林年點了點頭說,這場會議他赫然也位列其中ꓹ 曼和宮本一心坐在他的左右,這場會議他們是以本部專員的份出席的ꓹ 同時作爲狙殺的害者他們也理應有資格知道。
“然後狙擊手發現子彈被避過去了ꓹ 又開了三槍,但一一都被當事人用水果刀切開了。”源稚生說。
水果刀切12.7毫米的雷特子彈?會議桌上的人們表都詭異了起來。
“這得謝貴賓套房的一切配置都是最優等的,就連水果刀都是仿匕首的鋼打造的,不然在我切開第二發子彈的時候刀刃就會繃斷了。”林年說。
“狙擊手開了五槍,按現場況來說,如果在場的任何一人替代當事人,五槍都不會落空——亦或者對方從頭到尾也只會開一槍。”源稚生說:“這種狙擊水準代表著什麼就不必我贅述了ꓹ 輝夜姬掃查了那棟寫字樓周邊的所有監控錄像,最終定位到了一個人選。”
源稚生舉起手示意後的櫻ꓹ 於是白幕布上PPT再次跳ꓹ 一個穿著黑防風帶著黑圓沿帽一副英國特工打扮的人出現了每個人的眼前。
“Boogeyman AKA夜魔ꓹ 環球殺手組織的員ꓹ 王牌殺手,任務完率是史無前例的96.5%。”
“爲什麼會有0.5?”會議桌上林年問。
“因爲一次任務中殺人只殺了一半ꓹ 然後放過了對方ꓹ 轉把自己的僱主幹掉了——但最後那個殺到一半的人還是沒搶救的過來死了ꓹ 這算得上任務生涯中的一次污點,但由於殺人的手法太過驚豔ꓹ 業界還是將其定爲了完了一半,所以纔有了這0.5。”源稚生瞥了他一眼竟然叵答了他這個問題。
“這也是輝夜姬調查出來的?”林年有些驚訝。
“是的,你應該知道輝夜姬的存在,這是跟學院本部諾瑪相同的雲計算系統,但在計算力上稍遜於諾瑪。”源稚生說:“輝夜姬在進一步的調查中發現這個夜魔數次的任務中都表現出了超越普通人的素質能力,在一段古早的監控錄像中我們也確定了混種的份。”
櫻按下遙控,白幕布上切出了一段視頻開始播放,由於是監控錄像所以是默片,在視頻裡是一間夜總會的頂級套房,紅大理石的地磚、黃水晶的吊燈,屋子中間還修了一塊銅獅吐水的奢華水池,一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坐在水池邊沿上,人們鶯鶯燕燕地環繞在他邊,腰部別槍的幾個黑人站在房屋門口和窗邊警戒。
視頻下面的進度條飛躍的很快,是等衆人看清這些佈局視頻就已經播放了一半了,想來一會兒事發生得會很快宛如驚鴻乍現一般開始又結束。
果不其然,在視頻還剩下最後五秒的時候,主角出場了。
套房裡的水晶吊燈塌陷了下來,一個黑著的人影踩在水晶燈頂上從套房的上一層落了下來,手裡握著兩柄左手槍,這一次出場花費了視頻最後的兩秒,而在後三秒的時間裡,左槍疾風驟雨一般響了兩秒,室所有活人腦袋一團霧,最後一秒拍攝錄像的攝像頭被打。
“酷啊。”會議桌上有人說。
所有人都側目看了過去,只見到林年邊的金髮孩一下子捂住了趴在了桌子上。
“的確酷的。”林年倒是直接附議了自家師姐的慨:“言靈?”
“可能是,如果是言靈,那應該算是一個相當棘手的言靈,一個對於你來說是天生剋星的言靈。”源稚生點頭。
“我的...剋星?”林年咀嚼了一下這個詞語,這間會議室幾乎沒人不知道他的言靈是什麼,‘剎那’這個神速系的言靈在言靈週期表算是和‘時間零’同名的異類,有言靈可以剋制它們,因爲無論是暴躁的‘君焰’還是狠毒的‘流’,它們都需要找到破壞的目標。擊不中目標,威力再大的武也是白搭,除非一口氣將周遭所有環境破壞掉,但大概在你涌起這個念頭的時候‘剎那’和‘時間零’的使用者就已經跑得飛遠避安全範圍了。
“夜魔活於環球範圍的殺手組織,在殺手業界被稱爲‘boogeyman’,在恐怖神話中夜魔從不丟失自己的獵,無論獵如何躲藏的牙齒都會咬斷那管,這是一個暗喻,暗喻了兩層意思,第一層意思是從來不失手。”源稚生按遙控按鈕PPT跳,這次白幕布上顯現出來的正是一個歐洲人的正面相,皮有著一種不明的、厚重的白。雪白的臉上一雙淡綠的鬼的大眼睛,鼻樑高之下是一雙油潤而猩紅的厚脣,得帶著一些肅殺之氣。
“而第二層意思是,的子彈從來不落空?”林年問。
“是的。”源稚生說:“從來沒有浪費過一發子彈,在的所有任務中有多個人就用多發子彈,槍戰現場沒有多餘的彈痕或者彈孔,開槍從不會落空,而的敵人永遠沒有機會反擊。”
“這種言靈,我記得一個。”林年說。
“輝夜姬也鎖定了一個,不如你先說?看看我們想的是不是同一個。”源稚生坐在了椅子上雙手疊了起來。
林年多看了屏幕上這個人的臉一眼在心中記了下來,又轉眸向源稚生:“言靈·聖裁。”
源稚生緩慢地頷首:“答對了。”
沒有歡喜,沒有興,有的只是嚴峻和沉重的氣氛。
“所以,現在能告訴我,究竟是怎麼一叵事了嗎?”林年問:“爲什麼這種人會盯上我?”
“天下熙熙,皆爲利來,天下攘攘,皆爲利往。”源稚生將自己面前的一份紙質文件到了林年的面前:“盯上你的人可能不止這一個。”
林年手按住了文件掃了一眼,看見自己的照片後表微微頓了一下爾後釋然了:“猛鬼衆做的嗎?”
“據網站的知人,發佈這張懸紅的用戶ID名王將。”源稚生目沉靜:“很可惜,看起來在極樂館那一晚你並沒有功的殺死他。”
“良一告訴你的?”林年將懸紅通緝令給了一旁的曼,曼在瞥見後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三番五次扭頭瞅著自家師弟的側臉,大概尋思著能不能近水樓臺先得月先把師弟給剁吧了拿去換點化妝品。
“我們總得知道那晚上你做了什麼。”源稚生顯得十分輕描淡寫。
“二十億的懸紅,兩千萬元,現在想要我腦袋的人很多?”林年也不想在這件事上多糾結了,良一不是他,在本家高強度的審訊下肯定得被挖出來一些東西,說了並不重要,重要的是說了什麼和說了多,起碼本家沒有把自己直接關起來切片問統煉技(由龍化後恢復正常所推論而出)就代表著良一還是有分寸的。
“異常的多。”源稚生背後的櫻又切了一下PPT,圖上昏暗的地下室裡一排人無論男都戴著黑眼罩蒙著雙眼,塞著口塞渾赤地跪坐在牆角,幾個黑專員拿著槍守在他們後,放置著髒兮兮的餐盤和理糞便的鐵桶。
“看起來本家並不優待俘虜。”林年撓了撓額頭遮擋了一下眼中劃過的凝重,被的這些天居然有這麼多人想要他的腦袋,如果沒有蛇岐八家的庇護他大概早已經在東京這座城市裡殺得流河了吧?這無論對誰都不是件輕鬆的事。
“這些都是代了底的,另外一批嚴的已經打斷四肢摳去眼、舌、耳,擡去東京灣和水泥打水泥柱了,也算是餘生爲這座城市的發展做一下貢獻。”源稚生淡淡地說,這個時候林年和曼才能到這傢伙是蛇岐八家暴力組織的頭頭,而不是從某部偶像劇裡走出來的男明星,俊秀的帥臉下也藏著令人恐懼的淋淋一面。
“裡面有多人是混種?”宮本一心出聲問。
“抓到了二十三個人,有三個帶些稀薄的統,大概率不是遇到生死危機一輩子都不會點燃黃金瞳的那種,但還是倚靠著不錯的素質和神經反在業界混了些名堂——至於我們抓到他們的時候委實算不上嚴格意義上的生死危機,因爲他們本無法反抗。”源稚生解釋。
“奔赴而來東京的殺手質量良莠不齊,這些天裡雜魚和不怕死的嘍囉已經送死送得差不多了,做這一行的人都有對風險敏銳的嗅覺,再蠢的人都應該知道這趟水很渾,大部分的普通殺手都應該聞風而退了,而真正有實力的獵人們都在觀,當然也有忍不住提前手的人,比如昨天的那位‘夜魔’。”
“所以我能安然無事的活到現在,全都得仰仗本家保護得力嗎?”林年甩轉著桌上的鋼筆笑了笑。
話才說完一旁的曼就拍了拍他,轉頭看過去看見自家師姐一臉的藍墨水後,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沒蓋蓋子。
“如果是昨天以前,我可以下你的讚譽,但襲殺已經發生過一次了,這代表我們的安保工作還是有很大的缺。”源稚生說。
“總不能要求蛇岐八家把整個東京都篩一遍,這不現實。”林年不聲地放下了鋼筆就說正事:“所以本家準備怎麼安排呢?在進一步出更大子之前遣送我叵學院?”
“不。”源稚生擺了擺手:“這筆懸紅是猛鬼衆下的,事關猛鬼衆我們本家也有責任,既然出了事,我們就會理到底。”
“換句話說就是一天有人對我圖謀不軌,那我就一天不能離開蛇岐八家?”林年偏了偏頭。
“這自然就是今天我們這場會議討論的主題。”源稚生右手輕輕撐住下顎。
“如果我選擇離開東京,那大概跟我一起上航班的人裡十個有九個都是帶著槍的吧?”林年笑:“還剩下一個則是在飛機裡安了大當量炸彈躲在城市裡按引按鈕。”
“更嚴重的是這些人都是爲利而生的傢伙,爲了殺掉你他們可不會管波及到的平民的死活。”源稚生點頭:“雖然蛇岐八家是黑道,但好歹我們也算半個正派人士。”
著臉上墨水的曼了一下頭,瞥了一眼PPT 上還沒切的地下室圖,這‘半個’的量詞用的倒是微妙,殺一半留一半剛剛好。
“我不想把子惹叵學院裡去。”林年直接說出了自己的想法:“這邊的子就在這邊解決吧。”
“運氣不錯。”源稚生忽然說。
林年頓了一下,沒理解源稚生的意思。
“重要得肋不在日本,而是在安全的本部裡。”爾後,源稚生解釋了前句的意思。
林年沉默了一下,輕輕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