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說到這裡，終於忍不住捧腹大笑，他第一件事說得穩重，到得這第二件事，便顯得狹促起來。錢寧哭笑不得道：“你就不怕下去過去寧先生找你單挑。”

“我不怕，他跟西瓜一起上都行，哈哈……”

“他一招翻天印打在你臉上……”

陳凡、錢寧、寧毅相識已久，過去平輩論，這時候說起來，也只是屬於大佬之間的逸聞，兩人咕噥了幾句，其他人不好。如此又過得片刻，陳凡敲了敲桌子，才道：“哦，其實還有第三件事……”

衆人看著他。

“按照大家的說法，咱們的龍俠那邊，在張村是了那個……什麼蕭兒的陷害，通山縣是因爲對敵不慎，到了江寧，‘五尺Y魔’這個名聲也是因爲壞人潑髒水，咱們姑且認爲是這樣，但是……他今日在河上遇見，拖走的那個人是誰，你們有誰知道嗎？”

“拖走？”黑妞想了想，看看宇文飛度，“還有這回事？”

宇文飛度也想了想：“撐船的那個？”

在場幾人之中，對於河邊的那一幕，只有陳凡和宇文飛度在現場目睹，此時陳凡提起這突然出現的角，宇文細細一想，才覺得有些奇怪。一旁錢寧皺了皺眉：“你們說的是什麼？那位四尺Y魔？”

陳凡搖了搖頭：“如果我沒想錯，四尺是那位小頭吧，他一開始與咱們的人一道追殺李彥鋒，後來折返回去，正好看見小龍擊殺王難陀的那一幕，兩人曾有對話，說林宗吾是他的師父。後來林宗吾追殺小龍一路，我覺得小龍那一路上的應對，可圈可點，因此傷不重，然而到得河邊之後，他縱上船，其實應對不好，林宗吾趁他凌空時的那一竹竿，將他傷得不輕。”

宇文飛度想了想：“當時……咱們幾個已經開始合圍林宗吾，小卓那邊是第一個趕到的，在前方院子上架了槍，我隨後趕到。小龍的一路逃亡，實際上是領著林宗吾進了口袋，當時……他若再往回折返，衝進附近的院子裡，應該是更合理的。”

陳凡道：“他看見撐船過來的那個人，換了方向。後來他將小船往另一邊靠岸，趁著咱們沒法追趕，牽著那人的手跑了。”

黑妞靠過來：“會不會是如那‘四尺Y魔’一般，是龍俠在江寧新的朋友？”

陳凡笑了笑：“是個。”

“……”黑妞瞪大了眼睛。

“……”一旁衆人也瞪大了眼睛。

宇文飛度想了想：“我當時記得……那人衫破爛，應該……像是個年乞丐……”

“的裝扮不論，當時驚鴻一瞥，咱們也看不仔細，但後來小龍拖著上了道路，轉往巷子裡跑過去那一程的段，我很確定，是未曾習武的的步伐……所以你們想想，這一位，又會是誰？”

“又……又來一個？”

“會不會是於瀟兒？”

“有那麼巧嗎？”

“小龍……不是這個格吧……”

“他出門的時候跟秦維文揚言，要把於瀟兒的頭砍回去當球踢的……”

“年輕人……食髓知味也不是沒有可能……”

“我覺得沒這麼巧……”

“會不會……他闖下這五尺的名頭……還有其它咱們不知道的事……”

“他變壞了？”

“想一想，他被於瀟兒這種壞人玩弄……”

“你不要用玩弄這麼下流的詞……”

“別下結論……冷靜。”

院子裡的火仍在燃燒，巨大的震驚籠罩了這片屋檐下的區域，桌邊的幾人頭接耳，竊竊私語。過得一陣，黑妞從桌邊霍然起：“得去找到他，好好問一問！陳帥，錢隊，那我們就……”

錢寧看著：“現在就去？”

“事關華夏軍的臉面，不能再拖了。”

說話間，小黑與宇文也相繼起，充滿了刨問底的好奇。隨後小七也站起來：“城裡的況瞬息萬變，我也去問問，還有什麼人能幫忙找些報。”

陳凡點了點頭，待到幾人相繼離去，他拿起桌邊的飯碗，方纔笑了起來，衝錢寧道：“還說跟小忌之間沒事，你看看，多張。”

錢寧也笑：“差著年紀呢，當初是嬋兒夫人和寧先生拜託文秀多照顧小忌，打打鬧鬧這幾年，姐弟之總是免不了的。不過河邊的事我晚到一步，還真有這麼個孩子？”

“撐船的那位確實是，不過倒也不用太擔心，白日裡的那一戰，王難陀死後，林宗吾有些失控。他的修爲確實在我之上了，若非待武道至誠，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逃不過這追殺。”

“我也是這麼個看法。”錢寧點了點頭。

兩人都已是層次更高的武者，久經風浪，對於寧忌的事，便也有著更爲簡單直接的看法。此時幾個年輕人業已離開，陳凡吃完幾口飯，方纔對錢寧說起更復雜的話題。

“從這次的事開始，江南大，要吸引整個天下的目，你出來時，西南那邊如何了？”

“出門之時，第二次大會已經在準備，按照過去的幾推演，第一會議是定口號和大方向，第二會議，要真格了。全天下人都在盯著江南的現在，寧先生那邊應該已經通過了土地改革的決議，開始推落實土改方案了。”

“真的要開始做？”

“他有些猶豫，但是跟這些年來很多大事前的猶豫，是一樣的。心的太多，怕準備不足，哪怕往前看了十步，他也總能找到擔心的問題。”錢寧道，“但越是這樣，說明他對這件事想得越深……想得這麼深了，又怎麼可能不往前推呢？”

“老寧確實有些生而知之了……”

“另一方面，由於江南公平黨的這一瞎搞，屠殺式的均平富之後，也算是給西南的土改方案，做了一背書，各方的接度也許能好一點點。外人都說何文心機深沉，這次藉著華夏軍的東風開了江寧大會，搶了咱們的風頭，其實寧先生那邊何嘗不是拿著他們當了一塊墊腳石？若是沒有這邊的熱鬧，西南突然提出土地改革，恐怕立馬就會面對整個天下的反對，如戴夢微、吳啓梅之輩，不知道又要寫多文章暗示西南要因暴而亡了。”

說著這個話題，陳凡吃完了飯，兩人起沿著屋檐，慢慢散步往前。

“老寧的土地改革，跟我聊過幾次，想要把所有土地收回國家，天下有土地者，可能都會變我們的敵人。”陳凡道，“我知道他跟你們、跟西瓜、還有跟那些年輕學生的推演，在你們的推演當中，所有問題都能解決了嗎？”

錢寧搖了搖頭：“推演能發現一些問題，但發現不了所有的問題，能夠考慮一些問題的解法，但能不能解決，還是要看辦事的時候。”

“最大的問題是什麼？是要殺多人嗎？”

錢寧再度搖頭。他沉默片刻，隨後嘆息。

“……是對員的制約。”

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