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賜握著筷子,食不下咽。看看姐姐這副病容,額頭的汗就沒有消過,一直在疼。之軀劃了一個大口子,會是怎樣的痛楚,可是曦一聲不吭。
天賜紅了眼眶,心裏有太多太多的緒,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說。
可是……他不能。
曦抬眸看他一眼,看出了他的言又止,看出他的糾結。輕輕的說:“我沒事,吃飯吧。”
“姐……如果不是你給我擋,現在躺在病床上,或者躺在墳墓裏的人就是我。”
是的,當時的況,天賜是蹲著,位置低。而曦撲過去的時候是俯將他抱住,所以曦是後背傷,否則尖銳就會打在天賜頭上。那是重創,後腦傷可能會斃命。
換一種說法:救了他的命!
對待救命恩人,應該千恩萬謝、哭哭啼啼、以相許。
可是他倆這氣氛……
天賜的心思太沉重。肩上扛著複仇的責任,心鬱積著複仇的暗。但他現在不能說,他無法給曦任何承諾。他不知複仇是否順利?何時能功?他也不想把自己暗的一麵展現給曦,怕就不喜歡自己了。
天賜不說。
曦呢,更不會說。此刻若表達,豈不是用恩來要挾天賜?我救了你的命,所以你得我,強迫拿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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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淡笑一下,“你最有福氣,什麽事都會化險為夷的。我也沒事,一點傷很快就好了,別往心裏去,吃飯吧。”
食不知味,兩個人沉默的吃完飯。
天賜額頭上也帶著傷,打針,也吃了鎮痛片。
這一夜,他照顧,給倒水喝,給端水盆和巾,扶去衛生間,幫穿鞋鞋。就像弟弟在照顧姐姐,曦沒有拒絕。
但是兩個人之間沒聊私人話題,也沒提起袁元,就像一條界線鴻,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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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天早晨,袁元來了。
家中保姆阿姨熬的粥,還有營養湯。盛了兩碗,一碗端給天賜,另一碗端給曦。
昨夜,袁元想了很多,也看得很明白。危險發生的那一刻,顯本能的。很明顯,曦深天賜,天賜對曦的那種也不像普通關係。
那麽他們三人之間……該怎麽辦?
當然,袁元很喜歡天賜,不想放棄這段,所以今天又來了。在等一個結果,在等天賜的選擇。
然而,天賜也確實做出了選擇!
“姐,我公司還有事……晚上再來看你。”
“嗯,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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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接下來的四天,天賜隻是每天下午過來看一眼,一個小時就走了。
太涼薄了!
青梅竹馬的姐姐在醫院裏趴著,隻有一個護工陪伴。而且是為他傷的,救命之恩啊,他就像外人一樣,置事外,每天形式的過來看一眼。
而且最讓人難的是,他每次過來都和袁元一起。
這……
這是什麽意思,誰還能不明白。
雖然袁元不再說一些粘酸吃醋、帶刺的話,但即使無聲,也是勝利者。
曦呢?
沒法形容,的失敗、失落、傷痛、還有寒心……
偏偏不聲不響,不肯發作。麵對天賜,沒有埋怨。麵對袁元,也很平淡。或許是涵養太好,或許是傷到麻木了。曦一直沒有眼淚,不哭不鬧的在醫院裏呆了三天……
這種平靜,對別人太寬容,對自己太殘忍。
到了第4天,背上的傷口結痂了,疼痛消減。曦吃了鎮痛片,用手機訂飛機票,要走了。
給天賜留言一條微信:“傷無大礙,歸家勿掛。”
……
人在傷的時候,總想回家,逃離這片傷心之地。
放眼一,人來人往。在機場匆忙的人流中,曦慢慢的往前走。沒人認識,沒人知道帶著傷痛,千瘡百孔。
一起來出差的同事,把曦放在酒店的背包,幫送到機場。
同事問:“曦,你之前打電話請假,傷哪了,嚴不嚴重?”
“還行,沒什麽事了。”
同事上下打量,短短三日不見,卻一眼就能看出趙曦況不妙,鬱鬱寡歡,失魂落魄,就像出了什麽大事。
“曦,你?不是說去看朋友嗎?怎麽了?”
曦臉蒼白,出一個慘淡的笑容:“見到了,他好的。”
同事總覺哪裏不對勁兒,又問:“你自己坐飛機回去行嗎?真沒事嗎?”
“沒事”是這樣回答的,可是當站起來的時候,同事驚呼一聲:“趙曦!你背上有!”
不知什麽時候,傷口崩裂了。然而呢,就像被挖了心的人,痛的極限,痛到麻木。後背的傷口崩裂滲,竟然都不知道……
“曦,你怎麽了?用不用我幫你報警?有啥事別怕,報警啊!”
“不,我是車禍造的外傷,不是別人打的,你誤會了。”
曦說的很清楚,也很冷靜,就是這種冷靜才不正常。傷口在流,卻仿佛覺不到痛,整個人就像木偶,眼神空無神,一種怪異的呆滯。可是又仿佛很清醒,默默的自己拿出兩種藥吃了,又拿出一件黑服,披在上遮蓋跡……
孤立人群,像一個重傷的人,卻得不到醫治。
心灰意冷,傷的無完,不知去何尋覓良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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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賜派出去保鏢,在暗護送曦歸家。而他隻能握著那條微信,坐在辦公室裏,在無人之地,無人之時,悲傷愧疚的失聲痛哭……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地B市。
曦沒有回家,而是去了一家私人診所,重新理傷口。在醫院住了一天一夜,傷口重新結痂,才回家。
陸婉婷啥也不知道,之前電話裏曦一直瞞著。是正常去出差,現在也按時回來了,陸婉婷完全不知道這件事。
曦選擇了悄無聲息,沒有告訴任何人。
天賜啊!
他就是心太狠,心太,一切計劃已在弦上,拉滿了弓,蓄勢待發,就差最後一擊,他絕不能半途而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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